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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布听贵妃言之有理,瞪视了一眼葴蓉,对英林说:“英林,立刻将他带出去,乱刃砍死,剁成肉泥,方解我心头之恨!”
英林一抱拳,说:“谨遵圣命!卑职立刻亲自带人执行!”
几个侍卫拖起葴蓉往外走去。
葴蓉回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施乐,好像要把她装进眼睛里带走似的。他眼里流淌的没有怨恨,只有留恋和牵挂。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施乐惊异地看着葴蓉,她的目光与葴蓉明澈的目光交汇了。
施乐的心突然一颤,不由自主地喊了声:“且慢!别带他走!”
侍卫怔住了,迟疑地停下了脚步,观察事态的发展。
鄂布转脸质疑地看着施乐。
施乐站起来,向鄂布求情说:“父王,葴蓉虽有罪,可他保护施乐一月,尽心尽职。不如就将他赶出去算了,别伤他性命了!”
徐贵妃忙嗔怪地说:“施乐,你单纯善良,会被人认为软弱好欺,也会被人利用的。葴蓉罪大恶极,对他可绝不能心慈手软。”
鄂布看看施乐,责备地说:“施乐,这个逆贼无法无天,藐视皇权,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损害你的声誉,你怎么还为他求情呢?!”
英林转头看着施乐,也指责道:“公主,他欺君罔上,欺辱公主,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微臣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不要存妇人之仁!”
英林说完瞅瞅鄂布。
鄂布一挥手,示意他继续带人出去行刑。
施乐惊惧地看看葴蓉,突然扑倒在鄂布面前,央求说:“父王,葴蓉虽然隐瞒身份,可他并未做过越礼之事,而且他像兄长一般,对施乐多有关怀。还望父王网开一面,饶恕葴蓉的性命!”
鄂布难以置信地拉住施乐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可施乐不肯。
“求求您,父王,您饶了葴蓉吧!”
鄂布恼怒道:“这个逆贼悖理欺君,罪在不赦,即使万死也不足以谢其罪!施乐,你怎么可以这样没原则?他这样害你,值得你为他求情吗?”
施乐没办法,灵机一动,便撒谎说:“父王,我跟葴蓉……已经结为异性姐妹,曾在佛前立誓,不求同年同月生,愿在同年同月死。您若杀了葴蓉,万一应誓,女儿命休矣!”
“荒唐!”徐贵妃说,“孩子,你被那逆贼迷了心窍了!葴蓉触犯法纪,应该严惩不贷。你别再胡闹了!英林,马上将人犯带出去处死!”
施乐惊惶地回头看葴蓉,见他已经被侍卫带到了门口。
施乐眼前浮现出葴蓉被冰刃砍杀,满身血污的场景,心里不忍。她从地上爬起来,飞奔过去抱住了葴蓉的胳膊,死死地不撒手。
“父王若定要处死葴蓉,女儿就跟他一起死!”
一语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其实,连施乐自己也呆住了。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般,做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
鄂布惊异地瞅瞅施乐,又瞅瞅徐贵妃。他不明白,施乐何以对这个葴蓉如此维护。
徐贵妃心里浮起一缕疑窦。
施乐的举动,让徐贵妃猜测:“难道施乐早已知道葴蓉的身份?他们之间莫非已经发生过不可告人的事不成?这要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的,可如何是好?”
英林见状,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隐隐觉得:施乐跟葴蓉之间的感情有点儿微妙。
好像不仅仅是主仆情意,也不会是“姊妹情”。
“为什么施乐会跟葴蓉有如此情分?难道……两人早已陈仓暗度?”英林心头浮起酸涩难忍的愤怒。
“公主,请让开!英林要执行圣命了!”
施乐听到这话,身体激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打了个冷战。
施乐把葴蓉的胳膊抱得更紧,一边央求着:“父王,求您了,放过葴蓉吧!”
鄂布呆若木鸡。
徐贵妃低声对鄂布说:“成何体统!皇家尊严扫地了!皇上,您可不能打错主意,赶快铲除这个祸根!”
鄂布见贵妃言之有理,就喝道:“施乐,不要胡闹!英林,将公主拉开!立刻处死恶贼!”
英林跨到施乐面前,劝她说:“请公主让开!不然英林就无礼了!”
见施乐不听劝,英林伸手抓住施乐的胳膊,硬生生将她双臂剥离葴蓉的胳膊,拖了过去。
施乐又哭又喊,怎奈手无缚鸡之力。
英林将施乐拖到鄂布旁边,丢开她。便返身走到侍卫身边,准备将葴蓉带出去。
施乐不顾一切地又追过去,看到一个侍卫腰间挂着明晃晃的利剑,便趁其不备,突然拔出他的剑,横在自己颈间。
“放开葴蓉,不然我就跟他一起死!”施乐高喊一声。
房间里出奇的寂静。
鄂布呆住了,他呼喝了一声:“施乐,别犯傻!把剑放下!”
“施乐,你怎么跟中了邪似的?孩子,听你父王的话,快把剑放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别伤到了你!”
施乐又威逼了一句:“父王,您先答应我放了葴蓉!”
鄂布忙一迭连声地说:“好,好,朕答应你,你快把剑放下!”
鄂布看向英林,跟他递个眼色,说:“英林,你没听到吗?赶快照办!千万别让公主受伤了!……”
徐英林会意,答应说:“遵命,卑职这就照办!侍卫们给我听着,你们刚才听到公主的话了吗?……”
英林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瞄着施乐。趁她不备,英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跨过来,左手握住施乐拿剑的手让她动不了,右手飞快就将剑抢夺了过去。
一直目不转睛、担忧地瞅着施乐的鄂布松了口气。
徐贵妃说:“皇上,施乐会不会中了邪了?”
英林将手里的剑丢给侍卫。
英林握住施乐的胳膊,半抱半拖地将她又送回鄂布跟前。
听见鄂布下令将施乐捆了,英林就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软布条,将施乐捆了起来。
施乐又哭又喊,不住声地哀求。
没有人理睬她,葴蓉被英林带来的侍卫推出去了。他即将走出房门时,又回首看了看施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施乐哀嚎痛哭着,昏死了过去……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