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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龙袍的颜色、图案、龙袍下摆的水脚,都历历在目、鲜活如左,那熟悉的感觉,让施乐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
这,确实是梧国的龙袍式样。而且,从精美的材质、做工上看,这不像是仿冒品。
施乐拿起龙袍,仔细摩挲、察看。
施乐扯了下衣领,展平了袍袖,抚了抚袍身,捏起龙袍的一角,看那上面绣的山石宝物。
施乐突然双眉紧蹙,一缕惊诧从她眼眸里掠过。她不由又低了头凑近,更仔细地察看着。
施乐脸色变了,她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身体摇晃了一下。
南王赶紧搀扶住她,问道:“施乐,你怎么了?”
东瑗看出施乐的失态,早已凑过去观看,在龙袍下摆处绣的山石上面,她也发现了端倪:
就在山石的右下角处,有一处不明显的修补痕迹。
一件不起眼的往事,被这处修补痕迹唤起……
那是苏虞出事前几天发生的事。
一日苏虞下朝回来,摇摇望见葴凝和东瑗在园子里嬉闹,他微笑起来,就朝着那边走过去。
葴凝看到苏虞走近,就拍手说:“好了,来得正好!皇上,臣妾想要那朵鹅黄色的花,您去摘了赏给臣妾吧!”
苏虞循着葴凝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笑道:“这有何难?”
于是苏虞纵身一跃,轻轻地在一丛灌木丛旁边落下。
葴凝看中的花,在灌木丛深处。苏虞拉开灌木树枝,钻进去摘下花朵,又从中挤着将身体移出来。
就在苏虞挤出灌木丛的时候,他感到衣袍下摆处被枯枝拉拽了一下。
鲜花赠佳人之后,佳人喜笑颜开,又殷勤地为他扑打身上沾染的碎叶片等物。在这个过程中,葴凝发现苏虞的衣袍被挂破了一个小口子。
苏虞说:“挂破就扔了吧,换一件就是。”
葴凝却说:“皇上,这个破洞是皇上恩宠臣妾的见证,臣妾亲自将它补好,您天天穿着才行。”
苏虞笑了:“恩宠你的见证多得数不胜数。怎么听你讲的这话,倒像很稀罕似的?”
回到瑄元殿里,葴凝寻来相同颜色的丝线,亲手一针一线地缝补龙袍。东瑗一直陪着,直到她织补完工。
东瑗拿来看时,还赞道:“公主平时也不做针线,偶尔做个,手艺却如此精湛,称得上巧夺天工了。这修补得不留痕迹,不仔细看,倒瞧不出有何不同。”
……
毫无疑问,这件龙袍就是苏虞的。不过,它怎么会出现在当铺里面呢?
东瑗无暇多想了。因为施乐抱着龙袍痛哭失声,哭得死去活来的,南王在一旁怎么安慰都不行。
东瑗眼圈也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南王手足无措,跟犯了错误似的,可怜巴巴地瞅瞅东瑗。
东瑗声气阻塞,好不容易才哽咽地讲清楚:“这件龙袍,正是苏虞穿过的。”
南王看看自己带回来的惹祸的龙袍,懊悔不已。
施乐终于止住了哭声。
她拉住南王,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苏虞的龙袍会出现在这个当铺里?是什么人典当的?!他怎么会有苏虞的龙袍?!你说呀!”
南王哪里知道这些啊,他赶紧叫来滕绶,叮嘱一番,滕绶连连点头,施一礼,出去执行命令去了。
东瑗心里着急,也跟着滕绶一起去了。
南王替施乐拭了泪,哄她说:“滕绶和东瑗亲自去调查这件事,你还不放心吗?别再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啊?”
施乐紧蹙双眉,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虚空处,一言不发,只身体偶尔被动地抽噎一下。
施乐呆了一会儿,忽然扭头对南王说:“龙袍穿旧了,按规矩是要毁掉的,不可能传到宫外面。可这件龙袍,怎么会在宫外被发现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南王想了想,说:“宫里也没人活腻味了,敢倒腾这个出来吧?你先别着急,等滕绶回来,这件事就会有眉目了。”
滕绶和东瑗带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太多的含金量。
滕绶回来后禀报南王:“店铺的许掌柜说,来典当龙袍的人叫熊三儿,是个小混混,没正当营生,靠偷鸡摸狗混日子。偶尔也到有钱人家偷个值钱的玩意儿,拿到当铺里换俩银子,因此当铺的伙计对他有印象。”
东瑗抢过来话头说:“许掌柜说,因为龙袍是个稀罕物,就龙袍的来路,许掌柜也特意问过熊三儿,熊三儿只说在半道上捡的,并不肯实言相告。”
南王怕施乐听了失望,赶紧训斥道:“还不马上派各地官府缉拿这个熊三儿?!”
滕绶一拱手,说:“南王放心,卑职已经派人通知各地官府了!一个小小的蟊贼,捉住他不费吹灰之力。”
施乐虽然心浮气躁,却也无可奈何。
南王说:“龙袍的事,等熊三儿抓捕归案,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真相来了。当务之急,是破坏梧国小皇子登基大典,让武威王的如意算盘落空。”
施乐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南王的头一批护卫乔装后早就出发了。
车仗业已准备妥当,施乐和东瑗做好了准备,只等南王易容完成,就一起动身。
不多时,南王房门被人缓缓地打开了。
光影一闪,眼前一亮,淡黄色的龙袍飘逸拂动,一个英姿华美、儒雅矜贵的身形,向这边走过来。
施乐将视线上移,她又看到了那张白皙精致、出尘绝俗的俊美面容。
“太像了!连衣服都那么合体!”东瑗不禁小声说道,“我都以为是……”
东瑗赶紧住了口,偷偷往施乐脸上瞥了一眼。
施乐脸上又滑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她赶紧悄悄地将泪拭去,假苏虞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刚才的举动尽收眼底。
“施乐,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夫君了。我们配合好,露出马脚就前功尽弃了。出发吧!”
“你该叫我葴凝。”施乐定定神,纠正了南王的称呼。她跟着苏虞(当然是假的)上车了。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