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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泊涵对她说:“月儿,不用和这昏君废话,想怎么处置他们,你说了算。”
张皇后哆了哆嗦:“江小姐,再怎么说皇上也是你姐夫,我和你姐也是好朋友。现在他没了江山,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总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吧!”
江沉月虽然十分痛恨齐皇,可她决不会亲自出手杀了他们。让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有许多种。只听她淡淡道:“我会让你们自生自灭。我要将你们贬为罪奴,像牲口一样服役,让堂堂的齐皇体验一下从君王到俘虏的巨大反差。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得而复失的痛苦。”
只听齐皇大笑三声:“朕是君,岂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践踏。”他的脑中似乎已经浮现出宋徽宗在北国受人践踏的场景,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受辱的。
原来他口中早已含了毒丸,他咬破毒丸,自尽身亡。
其实江沉月早已知道他口中一定含了毒丸,因为也许自尽是他最好的死亡方式。
张皇后眼见齐皇死在面前,口中流血……
她膝行至江沉月面前:“江小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好不容易才当上皇后,这才不到一个月,我不想陪他殉葬。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冷笑,目光如剑一般冷冽:“既然你没勇气像齐皇一样自尽,你非要生。非要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我就成全你。来人啊!将张氏关入地牢,不准给他饮食,就让她活活饿死吧!”
士兵将面如死灰的张氏拖了出去,这寂静的宫殿只剩玉泊涵和江沉月两个人。
江沉月没想到竟这么快她就报了仇,她如一根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般似乎突然失去了目标。
剩下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玉泊涵登上皇位,成为北齐国新的君王。他亲自率军平了无情的叛乱。
无情见战局无望,只得带领部下隐藏起来。江沉月看得出玉泊涵会是一个好皇帝,相信在他的统治下北齐会迎来一个盛世。
玉泊涵册封江沉月为北齐国的皇后,她本来是坚辞不受,只是玉泊涵执意如此。她也只能够遵守自己的诺言。
农历十月初九。黄道吉日。玉泊涵与江沉月举行了册封礼。只见她一身红色纱裙逶迤拽地,上面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图。披散的长发只简单盘起,更显大气,头戴三根金步摇,眉间贴着花钿,长长的黄金流苏的耳坠,摇曳生姿。她一步一步走上由红毯铺着的台阶。难道这是她注定的命运吗?难道她也将走上这虽光芒万丈却异常孤独的旅程吗?
可是又能怎么办?难道做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报完仇就不履行自己的承诺而逃离吗?
一阵阵的犹豫使得她每走一步都有如千金重。李清风又在哪里呢?他会来抢亲吗?我会和他一起走吗?
良久良久。
她终于走到了台阶的尽头,玉泊涵正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他与她一同站在了权利的巅峰。
群臣行礼,万众膜拜。
巳时,忙碌了一天,江沉月一个人坐在床头,心里不知不觉想到了李清风,他会怨我吧?
怨我舍弃了他,却嫁给了别人,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要求自尊。
正在此时,太监传旨,“皇上驾到”,她忙起身迎接,正好撞上了已走进门的玉泊涵。
“不用多礼,月儿请坐。”
玉泊涵着明黄色的龙袍更显熠熠生辉,他见江沉月只着紫色长裙,头上只简单别着一根碧玉簪,脸上不施脂粉,却浑然天成,别有一番清丽。他一挥手将众人屏退。
殿内只余他们二人,她垂头静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朵白莲,他坐在她的身旁柔声道:“月儿,今日你辛苦了。怎地和我这般客气。”
“皇上如今是九五至尊,臣妾不敢僭越。”她恭谨地说。
玉泊涵失笑:“可我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你的丈夫。月儿,你知道吗?之前我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去江家,我都错过了。因为为了扫平龙泉宫的内乱。那个时候我自认为身边从不缺乏美丽妖冶的女人。虽然听说过你的大名,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收到了江家发出的请柬,我本打算去的,却又因为突发的战乱,我只有再入战场。可老天是眷顾我的,它冥冥之中让我们相识,将你送到我身边。你像从天而降的仙子,改变了我的许多看法。曾经我觉得天下的女人都会臣服于我,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江沉月听着他深情地讲述,心内还是有动容的,她想起了和玉泊涵的初识,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李清风,她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突兀地跳跃道:“泊涵,我觉得你现在当了皇上,应该把之前的姬妾都晋一下位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说这个,只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玉泊涵似乎很纳闷她为何突然说这个,叹道:“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能不能先不要谈别人,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们的。哎!如果不是为了皇权,不是为了稳固各方势力,朕的后宫只想有你一人。”
玉泊涵抚摸着她如玉的脸颊柔软的发丝……突然她霍地站了起来。
“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我暂时还是不能接受你。”毕竟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和之前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他抽回了僵在那里的手道:“你还是放不下他吗?如果你觉得我哪里不够好,你可以说,我会修正。”
“不……你很好。”
“只是……”
“只是他更好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完又自悔失言,因为她知道按照读心术的观点,越是强调不是这个意思,潜意识就是这个意思。
他垂头苦笑:“你放心,我决不会强迫你的。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我会等。”
谁都想不到堂堂的天子居然打了地铺。因为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如果他到别的宫殿安宿,会对皇后不利。
后宫都在传,皇上连着宠幸皇后已经七日了。只有江沉月知道他一直睡地铺。
快入冬了,天气渐渐转凉。一早各宫妃嫔就来向皇后娘娘请安。柳儿和平平都被封了婕妤。就连张家姐妹大美和二美因为出钱资助军饷,也双双入宫被封了美人。为了怕江沉月寂寞,皇上将阿秋拨来服侍她。
看着这些莺莺燕燕在下面说笑,江沉月倒似有些提不起精神。难道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吗?
柳儿在玉泊涵身边侍候多年,是个有眼力见的,看见皇后并无心绪,就主动提议:“皇后娘娘,想是累了,臣妾等就先不叨扰了。先行告退。”
柳婕妤带头一走,众人也只得散了。
江沉月斜靠在榻上,懒懒的。
突然一个小丫头前来禀报:“景阳王求见皇后娘娘。”
这景阳王就是她大哥江云飞,因为她当了皇后,江云飞的封号也变了,毕竟相当于是改朝换代了吗。 她一听大哥来瞧她,喜不自胜。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好好叙话。今可算来了,不来她也正要去请呢。
江沉月用手扯着他的袖子喃喃道:“大哥,你都好些天没来看我了。”
江云飞宠溺的笑道:“你呀!还是小孩心性。大哥有许多事要忙,哪里能经常来瞧你。况且你如今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行事要端庄沉稳,切不可胡闹。”
她撇嘴:“大哥,你呀!一见面就满嘴的大道理。到时候我一定让凤凰嫂嫂好好管管你了。”
“整天就知道拿你大哥开玩笑,你和玉公子二人共患难过,如今坐拥天下。你与皇上的故事,在民间都已传为佳话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缘分,不可再任性。”江云飞耐心的劝说。
她面色一变,但她又不能告诉大哥自己和皇上完婚的苦衷,木已成舟。只会让大哥为自己担心。
“怎地不开心了?大哥这次来,可是带给你一个惊喜的。”
“有什么可以惊喜的?”
江云飞双手拍了三下,门外进来一个女孩。
江沉月惊呼:“若侨,你怎么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了。”原来若侨因为着急江沉月前些日子没了音讯,那几日正是她和玉泊涵攻城的日子,对外所有人都封锁了消息。她就出门去打探消息,没想到就失踪了。大家一直着急的很,却是一直都没找到。
若侨流着眼泪:“小姐,不……皇后娘娘,我一直在洛王府,是被他们的人抓了去,这次兵败,他们都逃了。是李大哥将我救了回来。因为皇宫守备森严,他就将我送回了江家。”
江沉月攥着她的胳膊晃着:“那他人呢?李清风在哪里?”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小师妹跟着他,应该回云州了吧!”
“那个女人一直跟着他,他和那个女人好吗?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对他有无情意?”江沉月焦急地抛出问题。
若侨见江沉月紧张的眼神喃喃道:“我也不太知道,只是她一直缠着李大哥。”其实若侨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敢说,怕伤害小姐。
江沉月也只有垂头叹气。
且说江沉月和若侨相逢自是欢喜万分。阿秋设了酒撰,皇上也来了。四人一同欢饮。
宴毕,皇上回了上书房。阿秋带着小丫头收拾狼藉的场面。江沉月带着若侨二人说着体己话,回到了长春宫。
若侨见长春宫布置得金碧辉煌,又听坊间传言新皇如何宠爱皇后等。打趣:“小姐,你现在可觉得幸福吗?”
她淡淡:“刚才不是和你讲了吗?放弃李清风并非是我的本意。现在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新朝的皇后。”
若侨皱眉:“小姐,你变了!之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不会唉声叹气,不会愁眉不展,你若真得喜欢李大哥,大不了我们不做这皇后也罢,反正你又没和皇上生孩子。我们不如逃出去,去找李大哥。”
江沉月苦笑一下,叹道:“若是从前的我,肯定会这样做。但是现在……”
若侨感觉小姐变了,变得成熟了好多。也许人都是会长大的吧!
若侨问:“小姐,皇上今晚过来吗?”
江沉月揉了揉眉骨,漫不经心:“应该不会,这二日太后和玉一凡都先后来到了皇宫。皇上决定定都金陵。自然要将太后接来。玉一凡虽然不管事,也交出了龙水宫的权利。但毕竟和皇上是一母同胞。况且此次建朝,龙水宫可是出了不少力。皇上也会赏他个安乐王当,但是肯定要打发他到偏远的地方,过几天就赴任了。所以这几日皇上一直陪着大哥和太后。”
“那就好!小姐你带我到皇宫里转一圈吧!屋里闷闷的。”
“你这丫头!好……咱们就出去溜达溜达。”
她带着若侨在后花园漫无目的瞎走。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人脸上,发散出一片片光晕。 江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