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美上演小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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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毕了。
瑞年等一行五人出了饭店,往公社大院方向走去。
原来玲玲等三人十点多已到了公社,唐文书安排了两间招待房让她们住下。本来唐文书是让她们中午在公社食堂吃便餐的,但是采风组组长马编剧偏偏不喜欢应酬,坚决不同意在公社食堂吃饭。唐文书便顺着她的意思,没有让公社食堂加餐。于是,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后,李玲玲便领着二位老师前往唐家河饭店。刚刚走到饭店门口,马老师却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急着要上厕所,可是初来乍到,又不知哪儿有公厕,玲玲刚好也有点想上厕所,便厮跟着马老师去了。文老师走进饭店排队,恰好就排在了梅子后面……
当下梅子听玲玲说了这些,又见马老师一张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且还主动的向她和瑞年问这问那的,先前在饭店时因马老师而生的那点小小的敌意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因此,当马老师说起她们在公社周边呆上七八天后就要去石门沟时,梅子便自告奋勇的说,到时候她和瑞年愿意给当向导,保证不会让她们空手而归。
到公社院外时,马老师便邀请梅子和瑞年去房子坐,梅子因担心一坐又得老半天,会误了时晌(昨天已跟狗娃子他们说好的,今日后晌放羊时,瑞年跟她一定会赶回来),便婉拒了马老师的邀请,又催促玲玲不要木囊,然后就跟瑞年站在公社院门外静等起玲玲来。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李玲玲肩上派着一个小包袱从院门里跑了出来。梅子看她一眼笑道:“玲玲,你咋不背个皮包呢?只有像我这样的放羊娃才背包袱的,干工作的谁背包袱啊?”玲玲往她跟前一站,轻喘了一下说:“你走到哪都忘不了笑话我!皮包我是能买得起?我觉得包袱刚美,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三个人便一路说着话回石门沟去了。
太阳很焦火。刚过唐家河不久,李玲玲便喘吁吁的直喊走不动了。梅子笑道:“到底成了工作人了,娇气得很!我天天在太阳底下晒可又该咋?”玲玲道:“谁能跟你比?”又指着离路不远处荒草地里的一颗柿子树说:“咱到树底下凉一会再走吧。”瑞年说:“那边草深,小心有长虫。~~你没戴草帽,怪不得热呢!我给你折些树条子编个帽子吧。”
梅子说:“瑞年就是会体贴人噢!”
玲玲说:“谢谢,可是我还是想去那边凉快一会。你两个要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就算长虫把我咬了也算我活该!”见她这么说,瑞年和梅子只好同意跟她一块去那棵柿子树下。瑞年让两个女孩子跟在后面,他在前面开路。他先扯了两把草将裤脚扎住,又折了一根指头粗细的柳树枝子拿在手中,然后就用树枝子在面前的草丛里东戳戳西戳戳,听着没有异常响动,就又将草踏倒一片……慢慢的就踏开了一条路。
等来到柿子树下时,他已经浑身冒汗,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衫子都紧紧的贴在肉上了。树冠很大,树下方圆两三丈都歇在阴影里,草稀拉拉的很少也很矮。梅子便将草帽卸下,往地上一扣,一沟子坐在了帽檐上。瑞年也卸了帽子扣在地上,正要坐时,玲玲叫了起来:“你俩都有帽子坐,我拿啥坐呀?”瑞年便将搪瓷盆里的布和毛巾拿出来,夹在胳肢窝下,将盆子扣在地上让玲玲坐。三个人恰好坐成个三角形。
歇了半日,玲玲也跟梅子说了半日话。瑞年只是听她们说,并不插嘴。却突然,玲玲在瑞年胳膊上打了一下,梅子看在眼里,便嘿嘿一笑说:“李珺瑶同志,原形毕露了啊!看样子我得走了!”玲玲把脸一红说:“梅子,你倒胡说啥呢!瑞年是我的亲兄弟,我是瑞年的亲姐。”梅子又嘿嘿一笑,转问瑞年道:“瑞年,玲玲啥时成了你亲姐的?我咋不知道?”瑞年吭哧了半天,方红着脸低头说:“玲玲倒是说过这话的。”梅子便点头道:“姐姐弟弟好!瑞年多了一门亲戚!”
玲玲瞪了梅子一眼说:“你倒吃我的醋弄啥呢?懒理你的!”又回头跟瑞年说:“你咋一封信都不给我写呢?衍荣可是不停点的给我写信呢!”瑞年低头道:“我不知道你的地址,也没钱买信封跟邮票。”玲玲便又笑问梅子道:“梅子,我的地址你没给瑞年说啊?”
梅子哎呀一声说:“我咋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呢?该死该死!”玲玲笑道:“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不过梅子,你放心,我是盼着你跟瑞年好的,那一天我给瑞年也是这样说的。到时候,我就是你两个的姐。”梅子红着脸笑了笑,没有言语。瑞年闷了半晌,却突然说:“玲玲……”玲玲道:“叫姐。”瑞年便又说:“玲玲姐,我听梅子说,你请客那天哭了。”
玲玲一怔,抬眼看他半日,方笑了笑说:“都过去了,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两个一点都不关心我!说了这半天,也不晓得问一下我在剧团的情况。”梅子便说:“真的呢!咋把这个事给忘了?快给说一下,叫咱也长个见识。”
玲玲便眉飞色舞地说:“你都不知道,剧团以前就没有年龄小的,文老师算是年轻的,也快四十了。我们这一批,总共招了十个人,三个女的。都抢着要给我当师傅呢,没办法,文老师早早儿就把我号下了。”
梅子插嘴道:“珺瑶同志香得太嘛!怪不得人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
玲玲伸长胳膊打她一下说:“讨厌!”接着又说:“我师傅教我练功的时候严得太,平时呢,又对我关心得太,把我当亲女子一样。”
梅子笑道:“咱玲玲长得叫人心疼的,怪不得别人要把你当亲女子,我都想把你当亲女子。”话音未了,已自觉失言,便把脸一红,吐了吐舌头。
李玲玲瞪她一眼,说声“你!”然后又笑了,转过脸看瑞年半日,再偷看梅子一眼,古怪的一笑,然后向瑞年说:“梅子不愿听我说,咱两个说悄悄话。”一边说一边就抬起沟子将脸盆朝瑞年跟前挪了挪。
……梅子道:“想气我,我偏不生气!”玲玲便将嘴凑到瑞年耳朵边,张张合合的,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就摇头晃脑的瞪着梅子笑。梅子道:“我偏不问你说的啥!”瑞年道:“其实也没说啥……”玲玲道:“瑞年,你要是敢说!哼!”瑞年便看看玲玲,又看看梅子,咧嘴笑了笑,突然又吭吭哧哧地说:“还是古代皇帝好,一大堆媳妇。”
玲玲含笑望着梅子说:“你听,瑞年是想让咱俩都给他当媳妇呀!”梅子把脸一沉说:“可笑有些人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只怕到时候把自己耽搁了。玲玲你也是个没皮没臊的,你是不是也像有的人一样,又想给衍荣当媳妇,又想给瑞年当媳妇?”玲玲把脸微微一红说:“梅子咋一点都不识耍?说个玩笑话,你就认了真了!好了,刚才那悄悄话我给你坦白了吧:我是想叫瑞年后晌给我帮忙弄个啥。”梅子笑道:“你尽管叫去,瑞年又不是我的啥人!”
……又歇了半日后,三人便起身继续赶路。
瑞年回到家后,因家中没有表,不知道时晌,便生怕耽误了与玲玲的约定,可是又怕去得太早等得急人。因此他将脸盆和布放好后,没有上床睡觉,也没有去找梅子,而是坐在大门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场院里的太阳畔子。阴影和阳光的界限一点一点的向南移动着,他看得时间久了,眼睛就有点酸,便又合上眼皮,稍稍迷瞪了一下。忽然听得有人说话,他猛一惊,忙睁开眼来,却见爷爷拄着拐棍站在跟前,正在问他话:“瑞年得了个啥奖?”
瑞年道:“洋瓷盆还有布,在堂屋放着呢。”又问:“我不知道瞌睡多大一会了?”郭德旺说:“我才从生地包转回来。你婆坟上的草都多深了,我给扯了一下。我见你在丢盹,就赶紧喊你。瑞年,你要是乏了,就去床上睡,坐到这儿,要是栽了。可不是耍的!”瑞年却霍地站起身来,喃喃的说一句:“她该不是已经在那等着呢吧?”急忙就往场院里跑。
郭德旺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瑞年,弄啥去?”瑞年回头说一句:“有个事!”就飞也似的跑了。
他气吼麻岔地跑到石头河边时,却见一个女娃子穿着蓝裤子,粉红色衬衫,背着手,面向着河水,站在河岸上。她的头发却散开来披在肩上。顺河风很大,她的裤子和衬衫都颤哗哗的只个抖动。瑞年便喊:“玲玲姐!”李玲玲缓缓地转过身来,笑盈盈地钻他一眼说:“只有咱两个人时,你就叫我玲玲吧。”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