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衍宝寻人,张红缨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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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帮人中,汪衍宝年龄最大,因此,寻找张纠徍的事他便主动承起头来。根据他的安排,瑞年在回石门沟的沿路寻找,孔朝娃沿唐家河向下游寻找,汪衍凹向唐家河上游寻找,汪衍弘逆混水河寻找,衍宝自己则先去唐家河中学给红缨通气,好让中学也发动老师和学生帮忙寻人,然后,他再去县城找找看。尽管大家都怀疑衍宝是想趁机去逛县城呢,却也不好明说。
瑞年因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沿途也没怎么寻找,而是直接回了石门沟。少不得要去张兴文家将纠徍起意逃跑以及突然失踪的前前后后给兴文两口子细说了一遍,并叮嘱他们千万不要泄露了纠徍是故意逃跑的消息。听了瑞年的话,兴文只是面无表情的抽烟,李凤珍却一下子失声痛哭了,边哭边骂纠徍。见他俩这样个光景,瑞年也不知再该说什么好了,就赶紧告辞出来,急匆匆的回家。
他又在家里呆了四五日方回工地上。在家的时候,他少不得每日都要去陪陪梅子,说一些宽慰的话,这且不提。
他回到工棚时,衍宝等人也全都回来了。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找到纠徍,也没有打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衍宝去唐家河中学的时候,听说红缨去上河公社五七中学观摩教学去了,因此,没敢多停留,就又火急火燎的去了县城。他在城里呆了两日,自然见了玲玲及施覃,给他们说了纠徍失踪的事,让他们也给帮忙寻找。因为他是玲玲的大伯子哥,玲玲少不得对他殷勤招待,顿顿给他做好吃的。玲玲也不怕同事开她的玩笑,晚上竟让衍宝住她的宿舍,而她自己却去与焦晓梅挤着睡。
衍宝回到唐家河后,又去了一趟中学,可是红缨还没有从上河中学回来,于是他便只得给章丛运校长说了纠徍失踪的事,让他转告红缨。章校长很重视这事,立即就给上河中学挂了电话,让通知张红缨老师赶紧回来,就说她家里出了急事。
尽管当时正是午休时间,可是接电话的门房一听是来观摩教学的老师家里出了事,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就跑去学校招待所去叫人了。他喊人的声音满楼道里响得震天,却一直不见张红缨老师答应。好半日后,一间房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女老师,睡眼惺忪的问了问情况,然后便说她给红缨通知,让门房不用管了。
这个女老师姓宋,是跟红缨一道来的。他们这次总共来了四个人,都是教语文的,副校长刘东红老师带队。这学期的观摩教学活动是县文教局统一组织的,安排全县四十多所中学两两结成对子,互相观摩教学。唐家河中学便被安排与上河中学结成了对子。观摩教学的内容主要是对语文和数学教学进行观摩和交流授课。唐家河中学与上河中学这一次便是就语文教学进行观摩和交流,为期两个星期。在唐家河中学向上河中学派去四个语文老师的同时,上河中学也向唐家河中学派来了四名语文老师。
且说宋老师目送门房走后,便去敲了敲红缨的房门,见没有动静,就又去敲了敲刘校长的房门,却还是没有动静。她便很古怪的一笑,然后便去敲开了方老师(一个四十来岁的男老师)的房门。进门后,她顺手便将门给反锁了,神神秘秘的说:“你看见刘老师跟张老师没有?我可是找了他们一搅圈。”
方老师说:“我咋能见他们呢?人家到哪去又不给我汇报。你找他们有啥事啊?”
宋老师道:“我闲得没屁事了,找他们弄啥啊?你还给我装?你是没听见啊?那个谁在楼道里喊得颇烦,所以我才出来寻张老师的,谁知道张老师跟刘老师都不在。你说他俩干啥去了?”说着神秘的一笑。
方老师道:“没凭没据的,话可不敢乱说。”
宋老师笑道:“我说啥了?我啥都没说,是你乱想呢吧?但是话说回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的心里都明得跟镜一样,只是不想管闲事。可是这几天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虽说这是个生地方,人都不认得他们。可是还有咱俩呢,谁又不是聋子瞎子。也就是欺负咱俩是老好人,不会给人胡说……”
方老师笑道:“你呀!刘老师也就是太了解咱俩了,所以才叫咱俩跟他俩一块来呢!”
宋老师瞪他一眼,笑骂道:“你个死东西!”
方老师笑眯眯看她半日说:“被窝还热着呢……”
……二十多分钟后,宋老师从方老师屋里出来了。然后,方老师也出来了。他们便漫无目的的满校园里寻找起张老师和刘老师来了。找了一搅圈,自然是一无所获,便又想去校外寻找。两人一合计,既然门房能到招待所来找红缨,看来他们没有从学校正门出去。不从正门出去,想必也不会从正门回来,于是,他们二人便从学校后门出去,东张西望的寻找开了。
出了后门不远,却是一个瓦窑。
瓦窑的一侧是一个很大的瓦场,码满了待烧的干瓦坯子,都用塑料纸缮着。几个瓦匠都穿着满襟塑料布围裙,正在制作瓦坯子:或者转动着瓦坯子模具,用刮刀似的工具在紧贴着模具的湿土坯上不停的抹着;或者用一张绷着细钢丝的弯弓样工具,从一方高约三尺宽约一尺很规整的泥墩上割出一张薄厚均匀的泥坯子来,双手端着走向一个做瓦的模具……
瓦窑的另一侧,便是放置成品瓦的场地,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二十多排烧好的青瓦,每一排都是高约三尺,长约一丈四五,粗略估计,大约有四万余片瓦。瓦窑的窑门却是敞开的,想必这些青瓦出窑还不是太久。
宋老师将窑门瞅了半日,回头跟方老师说:“想不到这后门外头还有个烧瓦的地方,你说刘老师跟张老师会不会在窑里头呢?”
方老师道:“你真能想!钻到窑里头弄啥?黑咕隆咚的,是能看见啥?”
“你跟你老婆睡觉还开灯啊?说不定还真在里头呢!要不,咱到窑门口喊一下?”
两个人刚走到窑门口,正往窑门里乱瞄着,尚未开口喊呢,突然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来,大喝一声:“嗨!你这两个人干啥啊?也想进去耍流*氓啊?”
两人都被唬了一跳,急转身时,却见一个剃着和尚头,敞着蓝布汗褂,又高又壮的中年汉子堵在面前。宋老师急忙笑道:“看你这同志说的啥话?我们是过路的,没见过烧瓦呢,就想看一下。——哎,同志,你是不是一直在这跟前?”
那人道:“我一直在这儿看瓦呢,就在瓦堆背后坐着。咋?有啥事啊?”
“倒也没啥事。”宋老师笑了笑说,“就是我们一路四个人,走着走着,打了个岔,就不见那两个的人影了,不知道你看见没有?”
那人道:“倒是有一男一女,在窑里头耍流*氓,叫社员给逮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人?”
宋老师且惊且喜,急忙笑问:“那女的是不是穿的白的确良衬衫,凡立丁裤子,披披头,长得生好看的?”
那人道:“好像是的,我也没太看清。不过男的倒是看清了,中等个子,不胖不瘦,三四十岁的样子,油头粉面的。”
宋老师把手一拍道:“就是这两个人,你们把他俩抓到哪去了?”
那人道:“也不知道抓住了没有?反正撵他们的人还没有回来。要是抓住了,肯定是扭送到公社去了。要是没抓着就说不上来了。那两个人还贼得不行!几个碎娃跑到窑里头,想拾炭末子呢,刚一进去就跑出来了,只个喊叫有人在窑里头‘xx’,等社员们四下里撵过来时,那两个人已经从窑里出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几个社员追沟子就撵,到现在还没回来。”
宋老师便又说:“同志,我们是远路人,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我们一伙儿的?如果是的话,我们瞎好也得见他们一面,也好给公家人做个见证,好叫把他们给放了,毕竟乡里乡亲的,是不是?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公社门朝哪儿开,所以同志,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引一下路?”
那人道:“我走了,谁把瓦偷去了咋办?”
宋老师笑道:“好同志呢!在主席的英明领导下,谁还敢做那小偷小摸的事?咱都是群众嘛,就帮一下忙吧。”
那人想了想说:“倒也行。”便朝瓦场那边响雷般喊了一嗓子:“得胜!给我照看一下,我去弄个啥。”
瓦场那边回过来一嗓子,也是响如洪钟:“知道了,忙去吧!”
于是,那人便领着宋、方二位老师,七拐八拐的,直插街道去了。他们很快到了公社院前,却见院门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大堆人。那领路的人说:“这儿这么多人,肯定是把那两个人逮住了。你们消停看,我赶紧回去看瓦去呀。”
宋老师拧转身正欲给那人道谢呢,谁想他竟已大踏步走了。她便不再管他,却将方老师的衣角一扯,就往人堆里挤去。人堆里果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均被绑成了疙瘩,跪在地上,都把头低着,女人的头发却有一大半从前面铺盖下来,将整个面孔全都遮住了。他俩每人身后都蹴着两个小伙子,死死的按着他们的肩膀。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