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痴缠张红缨害羞受送衣裙李玲玲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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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笑问王耀猛:“耀猛叔,我四叔这是咋了?”
王耀猛放下喇叭,笑道:“他呀,是肉吃得太多了,溜肚了。”
红缨哦了一声,又问:“玲玲呢?”
耀猛说:“今儿早上没见,怕是到学校去了。”
红缨又说:“听玲玲说,麻子婶要给她做一条裙子,做好了没有?”
耀猛笑了起来,说:“还不是施覃一句话惹起来的。有一天施覃就问他妈,他想给人送一件永远也忘不了的东西,送啥好?麻子问他给谁送?他说想给玲玲留一个念想。麻子就说她给玲玲做一件百纳裙子。估计都做得差不多了,可能这两天就想叫玲玲过去试呢。”
红缨说:“还是施覃聪明,净想些别人想不到的点子。依我看,麻子婶把玲玲的心差不多都哄转了。”
耀猛笑道:“哪呢!我起初也不知道麻子是啥意思。就跟她说,你倒是何求苦!布头子拼裙子多费事?净想些不着犁沟的美事!想靠一件裙子就把人家女子哄到手?也不看看那差距是个啥样子?人家到剧团去了,是吃清闲饭的,施覃注定了是拌土巴的命。你还不是白莹心!谁知道麻子的心思还大得不行。她想的跟旁人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她说县城地方大,玲玲人又漂亮,撑衣裳。这件裙子是布头子拼起来的,没地方买去。玲玲在城里一穿出来,肯定有人会问,说不定城里的人就会来找她做衣裳呢!——净想些不着边际的!”
红缨赞叹道:“麻子婶真是吃得出看不出。咱只是在小圈圈转,想不到人家净想大事。”又问:“你看见金花姐的娃子没有?”耀猛说:“一干早好像是李天智他屋里人把娃抱着转,后来就没注意了。”红缨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引莲婶八成是把捡儿抱出去逛去了,她把捡儿引着,人倒也放心。”耀猛又说:“怪不得红缨能当民办老师呢,心胸就是大,总是想着别人。”红缨把脸微微一红,淡笑一下说:“哪呢!报名的人多得太,能不能考上还是两说呢!”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在身后问:“有好些人报名?”红缨回头笑道:“我还当四叔跌到茅厕去了呢?这么大时辰?总共二十一个人报名。我看悬悬儿的。”
耀全说:“一定要考上!这就要看衍华的了。”又转向汪衍华道:“你媳妇要是招不上民办老师,人笑话呢,要说你二叔的文教局长是白当了!”未等衍华开口,红缨急忙就说:“四叔,我跟衍华都商量好了。咱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好好复习,考个啥样子就是啥样子。不要叫二叔难场。就是当不了民办老师又咋?莫非衍华就不要我了?”耀全哈哈一笑说:“还是你两个有志气,四叔相信红缨,一定能考上!”
又说了一阵闲话后,红缨、衍华便离开了郭家,回汪家老院子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少不得说说笑笑,偶尔也拌拌嘴。红缨便说:“你咋叫书越念越瓷了!话也不会说了,人也不会叫了。”衍华说:“走到哪都是你一张嘴只个Pia pia,话都叫你说完了,我还能插上嘴?”“这么快就嫌弃你媳妇了?”红缨说着,往他腰眼里杵了一下。衍华哎哟一声,弯下腰来,皱着眉头,满脸痛苦的说:“你个二杆子,这下把我治毒了。”一边说着,整个人都蹴了下去。红缨吓了一跳,急忙扶他,且问:“要紧不?”“要紧得很!”衍华说着,借势将她一拉一抱,紧紧的搂在怀里,逮住她的嘴唇,使劲亲起来。
忽听得一声叫:“哎呀!呸!呸!”两人急忙分开,却见不远处崔引莲抱着捡儿定定的站在路上,且拿手把捡儿的眼睛遮住。红缨脸上烫得厉害,打了衍华一下,低声说:“叫你轻狂!”低着头往前走去。衍华跟在她后面,也是满面通红。到了玲玲她妈跟前,红缨笑道:“引莲婶,我们,其实……”崔引莲说:“我啥都没看见。也不会胡说啥。只是大太阳底下,你们也不嫌热。”红缨越发羞得只恨没个地缝可钻,木了半日,方笑着岔开话题说:“我到处寻玲玲呢,都没寻到。今儿见了书记,他叫我先给带个话。说是剧团给公社打电话了。玲玲去剧团的事,已经定了。叫玲玲最近准备一下,把该带的生活用品置办好。等剧团的函发到公社后,正式去报到。”崔引莲听得眉开眼笑的,问道:“函是个啥?”张红缨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到剧团去得有个正式手续,不能空口无凭。听李书记说,也就是这几天函就下来了。你就好好给玲玲准备吧。依我看,以后你跟天智叔也不消上工了,娃子女子都工作了,你老两口净剩下吃清闲饭了。”崔引莲嘿嘿一笑。
红缨又向捡儿拍拍手说:“捡儿叫大表姨抱一下。”捡儿摇摇头说:“我不敢叫你抱,我怕你咬我。”红缨说:“大表姨又不是老虎,不会咬人。”捡儿说:“可我明明看见你咬这个男的。”张红缨一下子又把脸红了。崔引莲又嘎嘎笑了说:“你两个呀,我挡都没挡住,还是叫捡儿看见了。要是捡儿给人说他大表姨咬人,我可管不住。”又回头给捡儿说:“捡儿,这个男的是你大表姨夫。他嘴里有一个虫子,你大表姨不是咬他,是给他掏虫子呢!”捡儿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分手后,崔引莲抱着捡儿继续往郭家走。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红缨和衍华现在倒是很规矩,两个人的背影拉开了足有四五尺远的距离。崔引莲便自言自语说:“红缨也实在是疯得很,玲玲可千万不敢像她一样。”捡儿趴在崔引莲肩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路两旁的梯田、麦浪向后退去。偶有一两棵核桃树或者柿子树茂盛的长在路边或麦田里,树叶们哗哗的拍手声也渐渐远去。红缨和衍华的背影也越上越高,直到跨上最上面一级台阶后西向而去了,捡儿方回过头来。很久后,他突然问道:“外婆,剧团在哪儿?”崔引莲说:“在县城里。”捡儿又问:“县城远不?”崔引莲说:“比你屋到外婆这儿远。”
捡儿说:“那么远!我想表姨了咋去寻她呢?”
崔引莲说:“捡儿孝顺的!想你表姨了就回外婆这儿,我叫你表姨回来看捡儿。”
捡儿哎了一声,欢喜地笑了。突然又说:“我长大了要当大官住高楼!”
崔引莲笑问:“谁教捡儿的?”
“没人教我。”
“那你为啥要当大官?”
“当大官了,就在大地方,就能天天见到我表姨了。”
“捡儿有这个志气,一定能当大官。”
……老少二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穿过桐树坡。转眼已到了岔路口。正待朝西拐时,捡儿突然大喊一声:“表姨!”紧接着一个声音回过来:“捡儿!”崔引莲循声望去,却见女儿沿着小路跑了上来。崔引莲也大喊:“你窜到哪去了?都啥时辰了?身上穿的啥?”
玲玲已跑到了他们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这裙子好看不?”崔引莲将女儿上下打量了半天,方说:“这就是秀珍给你做的裙子?倒还行。”玲玲说:“秀珍是谁?是麻子婶做的。”
“你一口一个麻子,没大没小的。人家有正经名字的。以后不敢叫麻子婶了,就叫人家秀珍婶。”
玲玲一笑说:“我干脆叫她温婶呢!”崔引莲说:“你这样叫,小心人家打断你的腿!”玲玲却拿京剧念白的腔调说道:“这个‘温婶’不是那个‘瘟神’。”又伸直右手臂,将手里的包袱在母亲面前晃来晃去,仍用京白说道:“母亲!这是孩儿的旧衣裙,请你拿好了!请将捡儿交由孩儿抱着——”崔引莲笑骂一句:“南腔北调的!张得都没领了!”将捡儿交由玲玲抱着,自己则拎了她的旧衣裳。
拐到去郭家门上的小路后,崔引莲才郑重其事的给玲玲说了她已被剧团录取的事。玲玲自是满心欢喜,便说她明天就去学校把书拿回来,以后就不去学校了,再给相好的同学说一下,约个日子来家里吃顿饭。又说她还要去唐家河供销社买些笔记本送给同学们留个纪念。崔引莲都一一答应了。
玲玲便又在捡儿脸上亲了一口,嘻嘻一笑说:“表姨就要当演员了,捡儿你说表姨好看不?”捡儿说:“表姨好看。就是衣裳净是补巴。”崔引莲也接过话茬说:“就是。温秀珍也真细发!说是送给玲玲一件裙子呢,却舍不得一块浑布。”玲玲笑道:“妈,你懂个啥?浑布裙子谁稀罕?这百纳裙子难做,还没有重样的,才稀罕呢!”又说:“你不知道,王施覃有意思得很!今儿一到学校,他就跑到我座位上说:‘我妈请你今儿中午到我家吃饭。你要是不去我就拿绳子绑你去!’他还真掏出来了一截麻绳,细得太,就是纳鞋底的麻绳,咋能绑住我呢?”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