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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阿姐!”一个小身影伴随着急切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阿姐,外面的人都在传你要嫁给景王了!他们还说景王是坨牛粪,玩世不恭,是个……是个浪荡公子……”
“阿弟,住嘴!这话不可说,尤其是在外面,可知否?”李清彦放下手中正在绣的荷包,一脸严肃。
李振熙紧闭上嘴,一双大眼带着急切以及渴望,希望李清彦能够亲口告诉自己那个消息是假的。
李清彦见状,淡淡地叹了口气,朝着他招手。
李振熙乖乖地靠近李清彦,任李清彦伸手抚摸自己的头发。许久,才听到她的声音。“阿弟,你已经长大了,遇事切不可再如此毛燥,更不可胡乱说话!”
“阿姐,我没有在外面说……”李振熙有些委屈道。突然,他伸手抱着李清彦的腰大哭起来。“阿姐,那天回来不是说没事嘛?早知道如今这样,我们就一直呆在江南不回来了……”
李清彦摇了摇头,伸手弹了一下李振熙的脑袋,“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阿姐不愿意嫁,自然就有办法推了,莫说是……总之,相信阿姐!当然,在外要保密,别人若问起来,便说你阿姐心悦这门婚事,可懂?”
李清彦捧着李振熙尚带着泪珠的脸,嘴角上扬,眼神中透着精怪,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多年的姐弟默契让李振熙秒懂,他松开李清彦的桎梏,擦了擦残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阿姐,我明白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嗯,到时候再说!”李清彦见他一副探究的模样,“现今亦不可多问,阿姐办事,你还不放心!”
“好吧!”李振熙收回探究的表情,随即兴奋,“我饿了,阿姐,我们去吃饭吧!”
这时,丫鬟巧梧从门边进来,“二小姐,老夫人派人过来说,今晚去她那边用膳。”
“嗯。”李清彦同李振熙一起前往全食厅。走到一半,便遇见行色匆匆的李振海、李振棠二人。李振棠一见李清彦,忍不住落泪,满脸愧色,“三堂哥对不起你,妹妹。”
一旁的李振海同样满脸愧疚,沉声道,“对不起,妹妹。”
李清彦见状,不过微微疑惑,随即明白过来,倒也没有任何怒色,“无事,二堂哥、三堂哥,你们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可用用过饭了?若无,便一起去祖母那吧。”
一旁的李振熙仍有些不解,他急匆匆地问:“三堂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阿姐的事?”
“问什么问,都过去了,不是饿了?还不快走。”李清彦接过话,略一低身,牵起李振熙的手往前走。李振熙虽是答应了,但是眼神却望着李振棠,示意饭后告诉他真相。
李振棠眸色暗淡,微微点点头。
——全食厅——
“祖母。”一行人微微行礼,随后寻着自己的位置坐下。厅内已坐了不少人,有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姑姑、姑父、大堂哥以及自家爹娘等人,李清彦内心有些发酸,不过是一件不如意的婚事罢了,却让诸位长辈、兄弟姐妹劳心,何其幸也。
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用完餐,随后聚在一起,一群人的眼神都在李清彦身上打量。李喆辉坐于上方,率先开口,“彦姐儿,你心中当真已有法子?若是安慰,祖父与你大伯、三叔及你爹明日便前去向圣上告罪,请求辞了这场婚事。你不必担忧我们,圣上是明理之人,断不会怪罪于我们。”
此话一出,厅中人脸色略有不同。李承礼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爹,圣上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同意。”
李承忠亦是点头,“爹,若我们贸然前去,直言退婚,太后那边也会有不满。”
“爹,这事,我一人前去即可,不能拉上咱们一大家子人。”李承义起身拱手道,脸上带着忧心。
“二弟,你一人去!哼,你是想丢了你妻儿不顾吗?退婚一事,须得慢慢来,我们得找个由头。”李承忠眼神中微含怒气。“还是你不拿我们当兄弟?”
“不是,大哥!”李承义有些着急,“大哥是否已经有想法了?”
“法子是有,不过彦姐儿得受些苦,且往后怕是不能在京城寻得夫婿了。”
“什么法子?大哥。”沈氏脸上带着些泪珠,急切问道。
“病上一场,直到景王再寻婚事为止,但这样一来,婚事虽破却会落得个多病名声,京城中恐难再替彦姐儿寻一夫婿,那时,怕是要远嫁。”
“远嫁也无碍,到时候给彦儿好好挑一个好的。”李承义低声道。一时间,厅内低迷气息弥漫。李清彦心中认可这法子,与自己所想差不离,但若按照大伯所言,往后自己怕是难再出门啊。
李承礼此刻突然开口道:“那景王,我偶遇过几回,武艺尚不错,人有些良知,怕是谣言误了他。”
此话一出,众人皆望向李承礼,不明所以。李喆辉疑惑,“老三,当真?”
“爹,儿今日做了一件错事,还望你和母亲惩罚。”李振棠突然跪在李承礼面前,李振海闻言,亦起身跪在一旁。
风向又是一转,众人又聚焦在李振海兄弟身上。李清彦皱了皱眉头,出声道:“三叔,那事不怪两位堂哥,他们也不会料到会出现今日的结果。”
“妹妹,不是这样。”李振海出言制止,“我们兄弟二人今日却是做了错事。我二人放学时听闻赐婚一事,急忙回家,途中偶遇景王殿下,一时气愤,拿袋子将景王殿下罩住一顿打。”
“胡闹!”李承礼气愤地一拍桌子。“来人,拿棍子过来!”唐氏坐在一旁,伸手握着李承礼的手,急切而担忧,“承礼,两个孩子如今主动认错了,又何必大动干戈!”
李清彦一愣,“两位堂哥,你们……”话未言,转身跪在李承礼面前,“求三叔饶过两位堂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李振棠一脸无悔,“爹,那景王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便被我二人打了一顿,着实看不出有何武艺。平日里,我们也常见他出入烟花之地,怎是谣言误他。”
“闭嘴,平常便叫你们莫人云亦云,看人莫看表面。你们都听到哪里去了?”李承礼不曾看向唐氏与李清彦,对着跪在面前的二人,面若寒霜。
这时,李振安亦开口,“三叔,我曾与景王殿下相处过些时日,两位堂弟所言不假,而三叔所言也不虚,然,其终究过于放荡不羁,若作为二妹妹的夫婿,却不大配。”厅内一片寂静。
“阿噗——哎呦,轻点……”不远处的景王府内,传来一声哀嚎,“若是被我抓住是哪个小贼,竟敢揍本殿下,定要他们好看!”景王躺在床上,右手刚刚被接上,正挂于脖间,左腿亦缠上绷带,僵硬地置于床上,一张俊秀的脸庞上,满是青紫,眼睛周边一圈黑,嘴里面不停地咒骂,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潇洒不羁。 娘子可愿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