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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是在哪里打的电话?”谢昌云知道何其轩不能直接把电话要到他的办公室来。
何其轩道:“我在虹桥机场,是华东空军的张副司令帮我要的电话。”
谢昌云一听就放了心,“爸,这事不要急,两份小报的消息还不值得我们大动作,再说他们登的也是事实,还是等等看再说。不过房地产生意是以您那里为主,情况能被别人掌握的这么清楚,公司里面恐怕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另外您在上海的渠道多,两家小报的底细可以先摸一摸。”
何其轩道:“昌云,这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谢昌云道:“肯定会有一些影响,但只是添些乱而已,爸您就不必担心了,我这边会想办法对付的,回头我让欣怡姐和您联系。”
虽然在何其轩面前显得淡定,但谢昌云并没有轻视这件事,事情的解释是一个方面,但国民党在这个时间挑起事端的目的才是更值得考虑的。
谢昌云先叫来廖广泽商量了一会儿,便亲自打电话把陈济棠、方鸿进和邓汉祥请了来。
邓汉祥是代表谢昌云赴外蒙古、对积极参与了外蒙古回归活动的王公贵族和喇嘛们进行勉励,于昨天下午才和蒋经国乘同一架飞机回到广州的,本来就计划今天向谢昌云汇报,加上住的又近,所以第一个就第一个到了。
“邓先生,请你来主要是还有另外的事,不过伯公他们还没到,正好趁这个机会还是先听你说说外蒙古的情况吧!廖将军,你也一起听听。”怕邓汉祥误解是催他来汇报,谢昌云便首先解释道。
邓汉祥却首先问道:“北北还好吗?”
这话无疑是告诉谢昌云,关系已经这样紧密了,不必在意那些末节。
谢昌云道:“这小家伙精神得很!吃饱睡足了就喜欢坐起来到处看,昨天蹬了我一脚,还挺有劲的。”
邓汉祥道:“我从一个大喇嘛那里求了一副手珠,等北北周岁的时候再给他。”
谢昌云道:“北北能有邓先生这么一个干爷爷关心真有福!”
邓汉祥笑道:“这件事还惹来麻烦了。甫公的夫人说我动作快,说三夫人是四川人,对外又一直说是刘家的亲戚,要我把这个名分让出来。干孙子已经认过了,这怎么能让呢?”
很多人都想与谢昌云攀干亲,不过何欣怡和王思雯娘家的背景太高,不是顶级的人物不好开这个口,于是只能在王秋的孩子身上动脑筋。
谢昌云想了想道:“甫公夫人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这样吧,如果王秋再生一个,就和甫公家认个干亲。”
刘湘的甫系是在粤系之后第一个完全投靠谢昌云的地方势力,对谢昌云的发展给了很大的助力,谢昌云打算把这种关系保持下去。
邓汉祥也只谢昌云的用意,点了点头便转而说起了外蒙古的情况。
正谈着,陈济棠和方鸿进也到了,不过大家都是彼此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中断谢昌云与邓汉祥的谈话。
说到最后邓汉祥归结道:“对我们这几年在蒙古族地区推行的政策,外蒙古贵族都没有什么反对,逐步落实到外蒙古不会有太大难度。现在关键是宗教这一块,一些贵族和喇嘛提出希望把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蒙古活佛)的地位承袭下来。”
谢昌云道:“第八世哲布尊丹巴与沙俄一起策动了外蒙古独立,还即位了‘大蒙古皇帝’,既然已经死了,而且封号已经中断了二十几年,就没有必要再延续了,那些贵族和喇嘛的要求不能答应。”
邓汉祥道:“蒙古地区信奉的是藏传佛教,蒙古哲布尊丹巴与转世活佛一脉相传,哲布尊丹巴的转世也都是都是由拉萨大召寺金瓶挚签决定,如果要恢复哲布尊丹巴,藏区的宗教势力就会与外蒙古的宗教势力再度结合起来,这对今后会很不利。”
谢昌云道:“我们允许宗教自由,但要坚决破除政教合一。蒙古地区的喇嘛可以在一定区域内从事宗教活动,但绝不能有实际的精神领袖。嗯,虚无的可以,就像传统佛教的如来佛和观音菩萨一样。”
邓汉祥道:“昌云你这是和绝妙的想法!我来借着你这个思路说一下。外蒙古那些大喇嘛里也有不愿意恢复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实际地位的。我们可以出钱给他们修建最好的寺庙,然后把第一世哲布尊丹巴作为始祖供奉起来,使这个喇嘛寺成为正统,也使后来的历任哲布尊丹巴不能逾越,就此了断了哲布尊丹巴承袭这件事。”
方鸿进一旁插言道:“溥仪不是还在沈阳吗?蒙古与清王朝关系密切,等喇嘛寺建好以后,让溥仪去祭拜一次,第一世哲布尊丹巴的超然地位就能更稳固了。”
谢昌云立刻击掌道:“好办法!好办法!就按邓先生和方秘书长说的办。溥仪这个皇帝现在杀不得又放不得,还得管着他的吃穿住,也得让他做点贡献才行!”
廖广泽叹道:“昌云提纲、你们两位张目,再难之事也不难了!”
谢昌云道:“主要还是邓先生和方秘书长老谋深算,我还要接着借伯公你们几位之力,今天上海传过来的消息……”
把情况以及自己的初步分析介绍完之后,谢昌云又道:“我们不一定马上有动作,但必须有所准备才行。”
在敌占区提前收购房地产,这不光是南华和振华公司的事,粤系高级军政官员们都有股份,从中获利不小,另外附加抚恤基金也因此满库丰盈,所以这件事必须由大家一起担待。
陈济棠沉思一会儿后道:“这必是国民党所为毫无疑问。不光是针对昌云,还有抹黑制宪同盟、让民众怀疑宪政性质的目的。由此可以判断他们绝不会到此为止,后续肯定还要有大的动作,不过我们现在无从判断他们会在何处下手,还是以静制动为上策。”
方鸿进道:“虽是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完全被动等待,如果国民党选择在国大代表选举之时发动,对我们造成的不利就一下很难弥补。所以不但要以静制动,还要引蛇出洞。”
邓汉祥习惯的扶了扶眼镜框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拿出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其中有两个关键,一个是军事部署是否提前泄露给了商贾,一个是巨额盈利的去向。”
谢昌云道:“后一个问题好解释。抚恤基金和欣雅基金这两块的收入,再加上这几年三华公司的捐赠,给东南亚的援助,差不多就把利润填平了大半,剩下一些盈利也说得过去。但前面一个问题就有些难度了,如果单从通常的角度解释,谁都不会相信这里面没有串通。”
方鸿进道:“解释这件事确实需要由奇招。”
谢昌云道:“我想了一下,整个情况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来看。广州、香港、庐山、武汉、青岛、杭州这些地方可以说是与军事部署有关,但后来的宁沪、平津这几处,那时整个战局已趋明朗,谁能抢得先机,主要就看谁有这个实力和胆量了。”
陈济棠道:“如此一来,可以把前面这些解释为韶关行营和四战区的集体决定,目的是为了筹措战争经费,毕竟整个抗战期间,军费都是由我们自己承担的。”
邓汉祥摇摇头道:“这样的解释还不够,有削弱国民政府的财力而加强自己之嫌。”
陈济棠道:“哼!辛苦是昌云和我们拿了!这些房地产要落到国民政府那些接收大员手上,国民政府能落下几个钱?”
邓汉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也不能明着解释。”
方鸿进一拍脑袋道:“不能明的、我们就来暗的。我们赚的钱用在何处可以公开摆出来,可是国民党敢吗?三战区、六战区、九战区,再加上国民政府接收大员私吞的敌伪资产和无主资产,这个数字可是相当惊人,我们可以反过来抓住这个做文章。也不用我们出面,让顾祝同、陈诚和薛岳去找国民党说。不行大家就都把钱吐出来。我们吐得起,可国民党吐得起吗?”
邓汉祥点头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是上策。顾祝同、陈诚他们即便个人没有贪腐,但那些资产的去向也不是完全能说得清的,如果再深一步揭露,国民党的党产、国民党和国民政府的大部分官员、现在在位的大部分原国民党将领恐怕都要牵涉进来,这是我们可以利用之处。”
谢昌云道:“国民党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不会给我们留下反击的时间,所以我倒是信了方秘书长前面说的的国民党会在国大代表选举时突然发动的判断。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国民党主动放弃这个企图。我认为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由顾祝同和陈诚、包括其他一些国民党高级官员去在内部阻止。另一方面,可以由参政会会同国大筹备委员会调整各省国大代表的选举时间,以几个省为一批、分批进行,先是那些人员分散、投票难度较大的山区和偏远省份,然后再是人员密集的省份,也要错开几天的时间。这样国民党就无从选择下手时间了。”
陈济棠道:“这是个双保险,我看可以。参政会和国大筹备委员会我们完全可以控制,如果再联系上共产党方面,就更有把握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可能连解释都不用解释了。”
谢昌云道:“上面说的是大策,小计方面也要使用一下。邓先生,我们都不便出面,就由你去南京一趟,也不要直接找陈诚和顾祝同他们,请于右任老先生去和他们谈就可以了。另外那两个小报也要利用一下,他们几人能登我们的消息,那也可以登国民党的消息,给他们一些资料,让张静江先生去找他们,他们不敢不登。先放个信号给国民党看看。”
邓汉祥道:“那好,过两天我就走一趟。”
谢昌云道:“记得在于国老那里把欠我的六幅字要回来。”
一听谢昌云还记得这个、而且紧追不舍,众人都笑了起来。
连着解决了两个难题,谢昌云心里十分的轻快,送走陈济棠等之后,便对廖广泽道:“廖将军,端午节晚上我们在院子里开烧烤,一起凑个热闹。另外苏联的布尔加宁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我宴请他一顿,你也一起参加,再找几个能喝的将军陪同,一定要把布尔加宁给灌趴下。”
廖广泽笑道:“布尔加宁和你有私仇?”
谢昌云道:“没有,我就是想高兴一下。”
廖广泽道:“有件事还真的可以让你先高兴一下,黄埔造船厂造的一艘五千吨海轮准备三十号下水,要请你题写船名和出席下水典礼。”
五千吨的海轮,是中国历史上建造的最大吨位的船只,标志着中国的造船业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确实是一件相当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这个记录也保持不了多久了,从日本搬回来的几个造船厂将陆续改造安装完毕,很快中国就能生产万吨级船只了。
谢昌云想了想道:“题字我就不题了,可以请伯公,但下水仪式我可以去参加。等以后我们造出了第一艘大型军舰,我一定要为它题写舰名。”
中国的第一艘驱逐舰正在由黄埔造船厂的工程师们进行设计,这其中融合了谢昌云的大量理念,绝对是一艘世界最先进的战舰,下水之时,必会引起世界的巨大震动。
这艘军舰,相信就是让别人题字,也没有哪一个敢担此殊荣。 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