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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行笑了笑说道,“是啊,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们还对他们倾注了特别特别多的感情,这些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能不爱惜呢?但同时我们也要知道,社会就是这个社会,如果我们不能改变它,就要想一些办法来应对它,有时候我们很难讲,即使我们现在做出的音乐,自己也很难喜欢,毕竟有甲方的要求,市场的需求,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客观因素,导致了我们做音乐的人……做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辛辛苦苦的做的这些东西,钱没有挣到,身体还垮了,做的又不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意义何在?”
刘三行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后来我也想明白了,看看我们的前辈师一闻,一切就都好理解了,有时候我思考的东西,可能跟一般人不一样,我想的问题特别特别的简单,但是又特别特别的复杂,像我们的前辈师一闻,他就是一直坚持,哪怕剑走偏锋,终于到达了一个最顶尖最顶层的那个位置,成为了泰山北斗,那么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东西,音乐的风格,甚至行业的标准,那个时候就不是他追求市场了,而是市场被他引导着,他的风格就是市场最流行的风格,当然这需要很高很高的艺术水准,但同时也说明大众的喜好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随随便便的几个因素,就能让他们被牵着鼻子走,所以啊,我们只能说这种现象,真的非常非常的令人难以琢磨吧,尽管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能让我们得到一种超越音乐的东西,但是我心找不到。”
杜思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适合比我深,确实又是熬到了行业的最顶尖,最顶层的那个时候,哪怕是不去想着金钱或者荣誉的问题,只要你的地位到了那种境界,那些附加的东西,或者说我们不重视的东西,也会跟着随涌而来了。”
刘三行点了点头,“是啊,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死在成功之前,甚至有很多人都是一步之遥,功败垂成,特别特别的可惜,因此仅仅是有努力不够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包括我们看不上的手段,包括我们所鄙视的行为,可是这个只要不伤害到别人,或者说自己问心无愧,只是手段丑陋了一些,那么我觉得也是可以采用的。”
杜思岘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作为我们公司的艺术总监和制片人,我也用过许许多多我自己所鄙夷的宣传手段,甚至踩压一些歌手,现在的那些歌手是真的差,可是我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批评他们的,而不是我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想要批评他们,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们做的事情久了之后,就会背离本心,背离那种初心。”
刘三行笑着问道,“既然你说到了这个,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初心是什么?人们老是说不忘初心,不忘初心的,那么到底什么是初心?”
杜思岘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从事这个职业这么多年了,所以对这个也了解的比较深刻,初心其实就是一种平常心,你最初的时候,就是平常心,当然做人要有平常心这句话,谁都会说,但是对于我们从事音乐行业的人来讲,什么是平常心呢?或者说什么是初心呢?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音乐的时候,那种快乐,那种最初的快乐,就叫做初心。那也是平常心的存在呀,我们之间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不是音乐会带给我们什么金钱,利益,荣誉,地位的。我们就要记住这种,给我们带来快乐的欢愉,做到这一点,就是做到了平常心,试问现在我们,还有没有那种最初接触音乐的那种快乐?当然你们这种纯粹搞音乐研究的人,或许比我们这种搞唱片,搞音乐作品的人,能保留的更多吧……反正我现在就觉得整个公司,或者说整个市场,都要把我榨干了一般,它不管你对这种音乐是否快乐,对这种音乐是否有激情,他们只需要你写出他们想要的市场需求的,那种甚至你觉得特别低级的音乐作品。我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其实是在遭罪,是在压榨自己的生命力,是在用命来换钱……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们就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我自己一个人在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散步,走到十岔路口的时候,并不知道该往哪走了……我觉得我的职业也出现了这个问题,看着各种各样的路径,却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前进,走了出去,强行选了一个,又害怕日后会后悔,所以越来越纠结,越来越不敢作出判断,也就越来越不敢去构画一个蓝图,憧憬未来。甚至有时候我会主动的压制自己,去想象美好生活的那种愿望……可能无欲无求的也就更像一个螺丝帽吧,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这样也就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了,反而还能让老板们开心,他们开心我们就能多一点养老的东西了。”
刘三行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像我的父亲,尤其是前些年特别特别的有钱,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毫无顾虑的去任性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像我的博士毕业课题,我都做了两三年了,突然就换了,冒着不毕业的风险,我去了日本研究了五弦琵琶,是……甚至跟老教授都闹翻了,但最终还是有一个好的结果,这说明我就是有恃无恐,我凭借的不是自己的才华和自信心,或者说我的这些自信心来源于我老爸的金钱,我所凭借的只是我老爸的金钱而已……如今他的公司面临了倒闭,破产清算的风险,所以我就要为自己的后路思考一下,尤其是我找回了多年失去的真爱,我要给她幸福的生活,我要有一个稳定的未来,所以我才会答应留在学校里,在我们共同的母校里当一个老师。”
杜思岘笑了笑说道,“这样挺好的呀,我挺羡慕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也跟你一样,在学校里当一个老师,可是我的才华不够,教不了学生,自己在工作上面都经常遇到一些难题,还要回去请教老师呢。”
刘三行笑了笑说道,“杜思岘你这就是谦虚了呀,以前陆希音给我听过你的作品,真的都是特别美好的作品,我也非常非常的喜欢,可是有一点你要知道,不仅仅是程序上的东西,技巧方面的技巧……我能从中感受到你的情感,你的人生经历,你的痛苦挣扎,还有你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杜思岘看了刘三行好长一段时间,“刘三行……你简直就是我的知音!尽管很艰难,尽管要迎合市场,尽管要符合甲方老板的期望,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带有自己的风格,把自己想做到的东西添加到里面,或多或少的吧,尽管数量非常稀少,可是这毕竟还是能带给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并不是那么麻木,也就不需要那么痛苦了,坦白一点说,随着科技的发展,可能就不需要机器人了,我们这种机器人,他们会拥有字面意义上的机器人,比如说电脑编曲,比如说电脑创作设计,估计到时候我就失业了,我就要找个地方去讨饭了……有时候我也感觉挺无奈的,可是再怎么无奈,人总不能逆着历史潮流去做吧。”
刘三行笑了笑说道,“是啊一个人,的能力确实特别特别的有限,确实没有办法啊,去阻止社会的潮流,但社会的潮流也不都是对的,我们要在这种混沌的环境当中,保持自己的思考,要做自己,当然现在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不过我们不能因为奢侈,不能因为困难,我们就不去做了……所以我们都应该向陆希音学习,陆希音他也没有那么多的金钱,也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但是他又凭借自己的才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尤其是现在,他得到了绿绮琴,有了绿绮琴的帮助如虎添翼,他更能探究音乐的本质了,这或许也是我们可以实现理想的一种目标,虽然都是朋友,虽然我也会帮他,但是我还是有自己私心的,因为我也想见识一下至高无上纯洁的音乐是一种什么样的样子,我想你作为音乐人,你也特别的渴望,期望吧。”
杜思岘笑了笑说道,“是啊,我怎么能不渴望呢?我也渴望呀,今天听到了这种事情打破了我的三观,我一时间很难接受,有时候甚至在怀疑我是不是做梦,可是跟你聊了这么多之后,反而坚定了我的信念,这世界上肯定是有除了金钱市场之外的一种评判标准的,它所衡量的东西,也不是你是否成功,是否有市场号召力,仅仅就是最纯粹的东西,音乐……音乐本身就是给我们带来快乐的,如果我们因为音乐不快乐了,那么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失去了初心和平常心……有时候我们有时候批判一些人,但其实我们渐渐的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你承认这一点吗?”
这个时候赵小兰走了进来,“你们两个还真的是有兴致呢!都谈了大半天了,出来吧!等着吃饭吧!我们会给你做许许多多的好吃的,让你们两个好好的养养精神,下午再说吧。”
杜思岘苦笑着说道,“这个是我考虑不周了……本来今天是想让咱们好好的放松一下,结果一不小七又忧国忧民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走吧,我们去吃饭,然后好好的找个地方玩一下,省得我没有胡思乱想的了。”
赵小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指点江山了,快点来!王铮宁说了他请客,但是出去玩就听杜思岘的。杜思岘你来买单。”
杜思岘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行,说好了是我就是我,他要是跟我争的话,我就不跟他玩儿了!好了,先这样吧。”
几个人不一会儿吃完了午餐,便去了KTV。几个人轮流唱的歌,王铮宁虽然也跟着他们说说笑了笑的,但是很明显心事特别重。
林声声看出来了,便坐到了他的旁边问了一句,“怎么了,王铮宁,你是不是知道了陆希音的秘密之后,有些担心呢?”
王铮宁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居然有些害怕了,我觉得我真没用……”
林声声叹了口气说道,“人都是趋利避凶的,你会害怕很正常,我也害怕呀,我最好的朋友苏筱雯学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万一哪天我们也会遭遇,这种不幸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抗争,我现在都想不明白,我的学姐为什么会被暗中作恶的人盯上……为什么会用如此邪恶的钢琴曲让她自杀……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的学姐那么努力,那么用功,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为什么到头来竟然是这个结果,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特别特别的痛心,我现在都……哎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铮宁咬了咬嘴唇,“林声声,你不要再说了,我本来已经很害怕了,你这么一说我更加害怕了,毕竟你的学姐跳楼的时候,可就在我的不远处啊,我每天回想起那种情形,就已经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陆希音把他的秘密告诉我之后,就更加令人心神不安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意外,可是现在发现居然是阴谋,这怎么能让我接受得了呢……”
刘三行注意到了他们,于是走了过来说道,“好了,你们就不要打闷葫芦了,本来就不想告诉你们,可是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不说也不行了,不过你们要记住,我们绝对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即使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们也在所不惜,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等待着我们解决,我们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担心害怕犹豫,坏了陆希音的事。”
王铮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刘三行,你不说我也清楚,这是陆希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恐怕比我更清楚,他要承担起这么大的一个责任了,恐怕会把他压垮吧。”
刘三行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可怜的孩子……”
这个时候赵小兰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几个不好好唱歌,在这闲聊什么呢?赶紧的吧!”
“刘三行,你过来我们一起唱一首情歌呀。”
大家听到赵小兰这么说,纷纷起着哄,可是王铮宁明白,这是赵小兰为了活跃气氛减轻他们紧张和压力而故作这样的。
王铮宁笑了笑,也开始跟着他们唱歌,忙忙碌碌的生活偶尔休息一下,可能会令人事半功倍。
大家都喝了一点酒,离开的时候刘三行还有杜思岘都有些醉醺醺的,很明显刘三行和杜思岘相见恨晚,他们还想聊聊天,但是被大家强行分开了,各自送回家去了。
刘三行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天花板,这个时候赵小兰已经回去了,只有小七陪着他,小七看着刘三行的样子问了一句,“刘三行,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发什么呆!喝了这么多酒都喝醉了,还不早点休息?”
刘三行叹了口气说道,“我没喝醉……我只是喝多了,而已我的大脑还很清醒,小七你有什么发现吗?关于苏筱雯的直播录像。”
小七回答道,“现在还没有,你去休息吧,我现在接着看,马上就要看完了,或许会能发现一些之前忽略的东西吧,你放心好了,不要担心了。”
刘三行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小七推了刘三行一下,“跟我还说这个,你快去吧。
小七等刘三行睡下了,便打开了他的电脑,一幅画面一幅画面的看着,企图发现些什么。
在最后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在画面的右上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个人影。
小七立马把图像暂停,慢慢的放大仔细的看着,可是放大之后,由于像素不够,变得更加模糊了,于是小七便动用自己的能力,把它具象化了,发现竟然是一个男人的照片,而这个男人并不是苏筱雯的男朋友,好像有些面熟,但是他不认识是谁,于是顺便把自己的发现用纸和笔画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了的刘三行,于是打算把这个线索,等他睡醒了的时候告诉他。”
不一会儿赵小兰回来了,她看着小七轻声说了一句,“小七你去找焦璐成玩儿吧,我来照顾刘三行就可以了。”
“焦璐成这次太太过分了,明明说好了一起的,可他不同意。”
小七笑了笑说道,“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焦璐成非常有个性的,你不用管他了,总之我们已经告诉了陆希音的表哥杜思岘,还有王铮宁咱们的秘密,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慢慢来吧,一时半会之间也绝对不可能做到。那么完美的人的性格,都有各种各样,何况我们琴灵。要是都一样,也就没什么争论的必要。正是因为多样性,复杂性,世界才丰富多彩才好玩呢。”
小七又说道,“现在想想……是啊,以前我只是在琴境里面,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感受不到,世界都是单一,不过那个时候也宁静,安静,也没有任何的风险,不需要担惊受怕,来到了现实世界,就需要承担各种各样的压力了,再说吧……你的男朋友将来还要相伴一生的人,有一些不靠谱,我还要费心竭力的帮他处理一些小尾巴,想想多了精彩也多了烦恼。”
赵小兰笑了笑说道,“那么小七,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意回到过去那种无忧无虑,但是有些无聊的生活;还是想像现在这样,有着丰富多彩的生活,但是要面临一些压力还有一些挫折,你选哪个呢?”
小七微笑了一下,“这个还用选择吗?肯定是选择现在的这样的生活!尽管有时候会感到疲惫,有时候会有难过的事情,但是好过那种平淡无奇的生活,毕竟过去的生活就像死了一样,没有未来……死人的生活就是没有波澜的,你说对不对?” 琴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