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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音和绮儿正走着,突然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一种声音,这种声音若有似无的,让他们有些迷惑。
陆希音问道,“绮儿,你听见了吗?”
绮儿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见了,你听见了什么?”
……
“嘘,安静一点,我仔细听听。”陆希音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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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
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
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几微间,辄言弊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敢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
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
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
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
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
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兼有同时辈,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
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
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
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陆希音一边听,一边念了出来。
绮儿笑了笑,问了一句,“陆希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似乎看过……应该是蔡文姬的《悲愤诗》吧?”陆希音说道。
“没错,就是悲愤诗。”绮儿点了点头,“这首诗,大概也是蔡文姬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吧,好了,我们继续吧。”
他们走到了一家豪宅的门前,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的古琴声。
绮儿问道,“陆希音,你看像不像这里?”
陆希音闭上了眼睛,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会儿,“没有,我没有听出是蔡文姬的琴意,不过……也应该是一位古琴大家的琴声,而且琴法的技艺,一点儿也不输于蔡文姬。”
“嗯,进去看看吧。”绮儿点了点头。
陆希音和绮儿走进了豪宅里,看到一个长着长胡子的士大夫模样的人,正在弹着琴。
陆希音笑了笑说道,“绮儿,你看,果然不是蔡文姬吧。”
绮儿摇了摇头,“嗯,不过也没有那么简单,你看看那边。”
陆希音顺着绮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个三四岁小女孩在一旁玩耍。
“这是?”陆希音充满了疑惑。
“嘘,不知道,我们且看看。”绮儿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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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那个士大夫弹到关键的时候,突然琴弦断了,还在一旁玩耍的小女孩瞬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是第二根弦断了。”
士大夫低下了头,发现果然是第二根古琴的弦断掉了,士大夫感到十分的惊奇,“孩子,你是猜的吗?”
小女孩也不理自己的父亲了,继续背过身去玩着,仆人们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士大夫笑了笑,大概是小孩子的信口胡说吧,不过他有了一点儿好奇心,转身又挑断一根琴弦,然后看向的自己的女儿。
“爸爸,你怎么又把第四根琴弦给弄断了呢?”小女孩再次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士大夫一惊,满脸喜悦的从案上下来,抱起了自己的女儿,“女儿,从今天开始,跟为父学琴吧!”
“琴?学琴啊?”小女孩奶声奶气的。
“就是爸爸刚才弹奏的东西,想不想学啊?”士大夫微笑着逗着自己的女儿。
“好!我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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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音这才明白,“我知道了,这个小女孩就是蔡文姬!那个士大夫其实是蔡文姬的父亲,蔡邕!”
“哈哈,你才知道啊,真笨啊!”绮儿嘲笑这陆希音。
陆希音也没有反驳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绮儿,先别笑了,问题是,现在的蔡文姬,好像才三岁,我们……现在这这里干嘛?等她长大么?”
绮儿的笑声渐渐消失了,“诶……对啊,我的天……三岁,这……”
陆希音叹了口气说道,“绮儿,现在怎么办啊?”
“你别说了,我现在的脑子也好乱的。”绮儿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啊,只是觉得这次进入的琴境会很长,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长!”
“是啊,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太好说了。”陆希音看着小蔡文姬,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小蔡文姬不见了。
陆希音很吃惊得看着绮儿,绮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继续看看吧,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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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个瞬间,陆希音他们看到了一个出嫁的女子,凤冠霞帔,被迎娶回家。陆希音和绮儿对视了一眼,绮儿笑了笑说道,“看来《胡笳十八拍》也并不是特别的坑人,我想这应该是正常的速度吧。”
“似乎之前,因为天下大乱。”陆希音解释道,“蔡文姬应该也有过十多年的颠沛流离吧?”
“嗯,是十二年,东汉末年,天下纷争。”绮儿点了点头,“那是中国比较乱的年代了,男人都难以立世,何况一个弱女子,不过幸亏有父亲的庇佑。”
前一秒,蔡文姬与卫仲道结为秦晋之好,下一秒,就出现了棺椁。
可惜3好景不长,婚后不到一年,卫仲道便因咯血而死。
丈夫家的人对蔡文姬指责道,“我家卫仲道去年还好好的,自从你这个妖女进门,克死了他!”
蔡文姬特别的生气,拂袖而去,回到了父亲蔡邕的身边。
蔡邕看着女儿无奈的说,“女儿,出嫁之后,回到自己家是不妥的,你若是不愿意守寡,那么为父择日给你另觅佳婿吧。”
“父亲,就让女儿留在你的身边,也好照顾你。”
最终才高气傲、年少气盛的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地回娘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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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音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怪怪的?绮儿,我这次进入琴境里,总是感觉不像前两次那样,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片段组合成的样子……”
绮儿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照道理来讲,我们应该不会这么被动才是,可是现在我们简直什么都做不了,被牵着鼻子走……好像这个琴境之中,有什么秘密一样。”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陆希音问道。
“你放心好了。”绮儿说道,“我们如果想从琴境里出去,肯定能随时出去的,所以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现在我所担心的是,这个琴境里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陆希音思考了一会儿,“好吧,绮儿,那我们看下去吧,说不定能得到答案呢。”
“嗯。”
接下来陆希音和绮儿看到的画面,显得有些模糊,甚至像是皮影戏,让人看不透彻,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看了下来。
董卓死后,纷争四起,蔡文姬和很多被掳来的妇女一样,被匈奴人赶着带到南奴。这一天,蔡文姬正在牧羊,久经风沙的洗礼,但依然能看得出汉家美女的本色。
匈奴左贤王巡视营帐的时候,在这一天遇见了,蔡文姬,当即被她的绝色姿容和高贵气质所吸引,便将她纳为妃子,于是,她过上了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也算是乱世之中的一点点安稳吧。
匈奴左贤王对蔡文姬很好,两个人有了两个天真无邪的儿子。
这一去又是一个十二年。
就是在这个十二年里,陆希音和绮儿,看到了蔡文姬因为思念故乡而写了《胡笳十八拍》,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都会看着月亮,思念故乡。
这十二年当中,一世枭雄曹操,通过官渡之战,已经基本扫平了北方群雄,挟天子以令诸候,当他得知老师蔡邕的女儿被掳到南匈奴时,马上派使者前去赎回蔡文姬。
这时蔡文姬犯了难,她看着曹操的使者说了一句,“不归思乡,可是我回去了,又不能带着我的两个儿子。”
尽管犹豫不决,但蔡文姬还是回到了故土。
蔡文姬见到了曹操,曹操眼中含泪。是啊,一个人失去了父亲,另外一个人失去了老师,两个人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人世间总有人懂得某种情绪吧。
之后,曹操为了给蔡文姬一个归宿,把她嫁给一个屯田都尉董祀,蔡文姬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婚姻。
起初,这场婚姻并不幸福,充满了隔阂,屯田都尉董祀正值盛年,才貌双全,自视甚高,有些看不起年老色衰的蔡文姬。但由于是曹操亲自授意,自己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勉强接纳了她,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对蔡文姬非常冷淡。
婚后第二年,董祀杀良冒功,被判了死罪,眼看就要执行了,蔡文姬知道后,顾不得平时与丈夫的嫌隙,马上急匆匆的跑到曹操的丞相府去求情。
当时曹操正在大晏宾客,听说蔡文姬求见,便对在座的公卿大臣们说:“你们不少人都跟我的老师蔡邕相识,你们也都知道他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在外流落多年回来了,今天让她来跟大家见见面,怎么样?”众人应允。
蔡文姬一进来就叩头请罪,求道:“罪臣之妻文姬参见丞相,谢丞相将我赎回来,又让我嫁给董祀。可以,没想到丞相如今又要让文姬重新成为寡妇,文姬没有怨言,只是董祀为丞相效力多年,忠厚老实,恳请丞相念在他辛苦多年的份上,饶他一死吧。”
她嗓音清脆,说得又十分伤心,满座名士都为之动容。
曹操虽有意更改法令,但又不愿使威严受损,于是说道:“你说的情形确实值得同情,但是判罪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有什么办法呢?”
蔡文姬苦苦哀求说:“丞相麾下骏马万匹,又何必在意一匹病马呢?董祀犹如病马,丞相救人一命,也是功德一件。至于文状,承相一定有办法收回。”
曹操无言以对,亲自批了赦免令,命人追回文状。
董祀获救后,感念妻子的救命之恩,因此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两人恩爱有加,生有一儿一女,最后定居于风景秀丽的山麓里。
最后蔡文姬弹着琴,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欣慰地笑着。 琴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