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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但是……你还有未来啊,而且很多人的未来里都有你的存在啊,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啊。”
……
黑漆漆的画室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他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地望着面前漆黑的箱子。
他颤颤巍巍的手几次碰到箱子的开关,但是没有勇气去打开它,画室里那座老旧的落地钟摆动的声音巨大而刺耳,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意识到时间的流失和自己生命的存在。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男子不再犹豫,决定打开了箱子,复杂而又繁琐的密码箱子,打开之后里面仅是几张画作和一支毛笔。
他深吸了一口气,展开了第一张画,拿起了毛笔蘸了一下,一瞬间男子消失了,只留下了他的轮椅。
……
画廊从东到西全都挤满了人,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看画的人群,这是青年画家李建辉的第一次画展。
刚刚年过三十的他,已经囊括了几乎所有的奖项了,可以算是全国最知名的青年画家了,加之相貌英俊,有不少不懂画的女粉丝也来凑热闹,场面一再失控。
这次的画展本来下午六点钟要结束的,但是由于观众们的热情很高,先是延迟到七点,后来直接延迟到九点。
签售画作,现场拍卖,李建辉一直都在签字合影,几乎没有时间休息,终于等到一个间隙,李建辉找到了一个空隙,走出了画展,靠着门,吸了一根烟,天早已经黑了,李建辉由于饥饿感到了一丝眩晕,于是想到对面的快餐店简单地吃点东西。
当他刚刚走到马路的中间时,一辆高速飞驰的大货车,直接开了过去,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之后,地面上留下了一滩血迹,和一幅破碎的眼镜……
男子突然重新出现了,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这是……年轻的我啊,这是年轻的我……”
箱子里的每一张画,都是自己的回忆。
此时的李建辉掩面而泣,如果不是那场有预谋的车祸,自己不是还应该享有那种少年得志的生活吗?可是现在,自己只能隐姓埋名地活着,而害他的人却依然逍遥自在,李建辉拿起了那只毛笔,“笔中秘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走向今天这种地步?难道就是因为我违反了祖训,使用了你吗?”
李建辉由于激动失去了平衡,在轮椅上重重地摔了下去,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李建辉放弃了,他看着手中的笔说道,“既然我已经违背过祖训,那么再来一次又何妨?我都已经这个鬼样子了,还能怎样?大不了就是死了!反正这么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李建辉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那只毛笔蘸上了自己的血液,这时他因为车祸残疾的双腿暂时恢复了知觉,重新站了起来。
他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朝气蓬勃的瞬间。
李建辉大吼了一声,他要借助笔中秘的力量画出自己年轻的模样,他要借助笔中秘的力量,返老还童。
突然之间,雷雨交加,时不时的几道闪电照亮了阴暗的画室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面对着画板作画,他蓬头垢面,长发凌乱,一种神经质的感觉。
猛然抬头看着画板,是一张经过岁月摧残过的狰狞的脸。
“轰”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似乎!画布上伸出了一只胳膊!是一个人爬了出来!
……
李建辉最终画出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作画的时间足足有三个小时,李建辉的血都快流干了,但当画中的翩翩少年从画布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时,李建辉觉得自己流的血值了。
但是李建辉万万没有想到,他画出的“身体”居然有灵魂,自己想要渡魂过去,却被挡了回来。
“难道连笔中秘也不肯帮我了吗?”李建辉沮丧地坐在了地上,“我举目无亲,只有笔中秘了……”
待李建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年轻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呼吸,李建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年轻的自己”装进了一个麻袋,扛着他,走到一个垃圾堆旁,把身上的麻袋重重地扔在了垃圾桶的旁边,最后看了一眼转身便走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麻袋里伸出了一只手……
徐小雅从梦中惊醒,在一旁化妆的杜霜愣了一下,“小雅,你这是怎么了?”
徐小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应该是一个噩梦吧,可是这个噩梦如此的真实,让我有些胆寒的。”
“别想这么多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你今天不是还有事儿吗?”杜霜笑着说道。
陆希音也陷入了梦境。
“这里是哪儿啊?”陆希音喃喃自语。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只感觉到前方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把他吸进去似的,这种感觉像极了黑洞。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陆希音索性闭上了眼睛,径直地往前走着,空气里有一种微微的甜,但呼吸之间又感觉到了阵阵的苦涩,仿佛一切都没有尽头,没有方向,没有去路。
这时整个空间发生的剧烈的垮塌,黑色的墙壁出现巨大的裂痕,陆希音一下子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
“喂!陆希音,醒醒。”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陆希音费力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唤醒他的人,看着他的脸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王铮宁?”
“嗯,又做噩梦了吗?”王铮宁把他扶了起来。
“嗯。”陆希音费力地点了点头。
王铮宁微笑着问,“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一个人在那里走着。”陆希音揉了揉眼睛。
王铮宁皱了皱眉头,“梦是人的潜意识的体现,陆希音你在想些什么呢?”
“你不是‘周公解梦’的传人吗?怎么还会读《梦的解析》?”陆希音笑着问。
王铮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两者的区别是一个凌乱,一个系统,本质上是一样的。”
陆希音渐渐收敛了笑容,“我感觉这个梦可能跟我遗忘的记忆有关。”
“算了,别打这个闷葫芦了。”王铮宁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能想起来更好,要是想不起来也无所谓,照样不耽误我们吃饭、睡觉、上课、把妹,你又何必这么纠结呢?”
陆希音伸了个懒腰,“是啊,你说的对,但是最近这种梦越来越频繁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安?”王铮宁看着陆希音,“你害怕什么呢?”
陆希音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是什么我就不害怕了,就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才害怕啊。”
王铮宁点了点头,“也对,人总是对自己未知的东西而感到恐惧。”
陆希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这么着急啊?”王铮宁笑眯眯地看着陆希音。
陆希音一边洗脸一边应道,“已经不早了,让人家等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等等,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做。”王铮宁拿出了自己的签桶递给了陆希音,“来,摇一摇,看看吉凶。”
“……”
这是王铮宁的习惯,也可以说是家传,他的爷爷也特别喜欢搞这种占卜的东西,所以陆希音也习惯了,他随手抽了一根。
“哈哈哈,大吉!今天说不定有好事发生哦~”王铮宁拿着陆希音递给他的木签笑眯眯地说。
“得了吧,你就没有一次算准过的时候。”陆希音吐槽了一句,“快走吧,耽误了系主任是要骂人的。”
陆希音的学校非常宽阔,绿化也很好,特别漂亮,但是有一个很大问题,就是当初学校的首任校长是“三国”的铁粉,学校的布局按照“八卦图”作为蓝图来建造的,美观是美观,但是经常让一些新来的学生们迷路,尤其是陆希音这种高级路痴。
王铮宁拉了一下陆希音,“陆希音,我感觉这次的交流是一次很好的寻找妹子的机会,好好把握。”
陆希音摇了摇头,“得了吧,我们音乐学院的妹子就很好啊,你还用跑这么大老远的去别的学院么?”
“这你就不懂了。”王铮宁指了指教学楼,“陆希音啊,虽然你的成绩比我好,但是有很多道理你是不懂的,这叫‘墙内开花墙外香’。”
陆希音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铮宁看了一眼手机,“咱们的分工是你接待美术学院的学生,我先去体育学院那边,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嗯,好。”
王铮宁坏笑了一下,“一会儿你带人家别的学院的同学去咱们学院参观的时候你会不会再迷路啊?你不光失忆,还是个路痴,哈哈哈,老天是公平的,他让满腹才华的同时也会拿走你的部分东西。”
“……我早就不路痴了,闭着眼睛走我都能回到教室,你信不信?”陆希音嘴硬着。
“哈哈哈,到时候可别让我来救你啊,我不会来的。”王铮宁一边说一边跑开了。
陆希音看着王铮宁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坐在接待室里等待着美术学院的同学到来。 琴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