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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医……医院……”颜一晴气若抽丝,一遍遍重复医院二字。
扶着她的人是谁,说了些什么,她一概忽略。
她反手抓住身边女人的手腕,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救我的,我的孩子。”
她声音里,充满哀求。
唐又欣瞥了一眼,颜一晴身下那一滩越来越多的血,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
听着颜一晴哀求她的声音,唐又欣更是痛快。
真爽啊!她等这一天真的是等太久了!
“颜小姐,你放心,我这就给以泽打电话。”唐又欣眼角泛着水光,表现出心疼的样子,“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一晴,你可一定要忍一忍啊。一定要忍住。”
“是你?”颜一晴睫毛抖动,睫毛尾部挂着晶亮的泪珠,她恍惚发觉面前的脸有些熟悉,越看越觉得,这张脸跟唐又欣的脸无限吻合。
她虚弱的动了动嘴唇,“唐,唐又欣,是你,是你搞的鬼……”
颜一晴的话,不是疑问句,是个彻彻底底的肯定句。
秋老虎作威作福,最后一波闷热还未散去,颜一晴却浑身冰冷。
一股冷寒从地底下往上钻,钻进她的骨头缝里。
“一晴,”唐又欣把颜一晴扶起来,“你什么意思?是我救了你啊。刚才,你身后有辆车开过去,差点撞到你。”
“吓死人了。如果不是我推了你一把,你可就……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坏,我……哎,一晴,你对我还是有误解。你别说话,保存体力。”
唐又欣记得清清楚楚,颜一晴厌恶她亲昵的喊她“一晴”,所以,她就一遍遍的喊,使劲膈应颜一晴。
颜一晴捂住肚子,佝偻着腰,甩手拂开唐又欣。
而唐又欣像是早已知晓,她会这么做一样,顺势朝她腰部一推。
颜一晴向前向前踉跄两步,重新摔在地上。
颜一晴清楚感知到,唐又欣在推她。
就是唐又欣了。
今天这一出,从头到尾都是唐又欣的阴谋。
“一晴,”唐又欣再次蹲在她的身边,“我是真心想帮你,你别这么反感我,身体要紧啊。”
颜一晴急火攻心,她明知道不该被唐又欣刺激,可是,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人!
什么真心帮她?说什么屁话。
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唐又欣恨不得她去死,怎么还会相救!
颜一晴对上唐又欣的眼,“滚开!”
她的声音嘶哑着,犹如老旧破败的风箱。
唐又欣轻飘飘的看着颜一晴,直视着她,没能控制住内心的舒爽,似有若无的笑了笑。
她凑到颜一晴耳边说道:“好吧,那就不演了。感受到了吗?你的孩子,马上就要流走了。”
“哦,对,你看不到,”唐又欣接着说,“地上啊,全是血,你的血。不对,不是血,是你的孩子,你的贱种。”
颜一晴颤抖如筛糠,唐又欣这些话,堪比毒蛇在她耳边吐舌头。
她恨。
恨透了这个人。
她活了这么多年,唐又欣是第一个触碰她逆鳞,践踏她的底线,让她生出杀人念头的人。
“你最好……最好别让我活着!”
这道低吼,浪费掉颜一晴最后一丝力气,她的呼吸越来越弱。
腹部刺痛随之加剧,颜一晴终于不堪重负,沉重的眼皮上下打架。
可是,颜一晴不敢闭眼,她怕,害怕唐又欣再做些什么。
那股无力缠绕在颜一晴胸口,死命揪住她的心口窝,浑身上下,从灵到肉,全在疼。
颜一晴用力睁大眼眶,眼球有些外凸,上面布满一条条红血丝。
瞪大到一定程度,颜一晴的瞳仁不再定焦,眼神笔直呆愣,落在一个方向,久久不动。
昏迷时连眼睛都闭不上,这是何等的恨意?
唐又欣欣赏颜一晴的狰狞,心情大好。
“一晴,你,你怎么不说话了?”唐又欣阖上颜一晴的眼睛,掩盖好自己眸内的得逞之后,她抬起头,着急的问围观群众,“麻烦大家帮忙叫一下救护车吧,求求大家了。”
唐又欣挤出一行清泪,满脸紧迫和着急,楚楚可怜,真诚备至。
“放心吧姑娘,救护车马上来,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吧。”有好心人回答。
“太谢谢你们了。”唐又欣道谢后,拿出手机,找出薄以泽的号码。
等对方一接通,她哭着说,“以泽,一晴出事了,你直接去医院吧,救护车来了,我们正在往医院那边赶。”
薄氏集团顶楼。
薄以泽接到电话时,刚出会议室。
接通前,他以为是唐又欣身体出现问题,根本没想到这通电话,会跟颜一晴有关系。
他脸色暗沉,一副风雨欲来的冷厉模样。
他捏紧手机,手骨捏得发白,手背上暴起青筋,衬衫下的手臂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凸出紧绷的一层肌肉。
可见,薄以泽的精神状态有多么紧绷。
“薄总,我刚接到郦园那边的消息,管家说,太太一会儿就……”
薄以泽收起手机,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大步往外走。
他走了两步,直接阔步跑了起来。
颜一晴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出事?
他才回到京城,陪她躺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抱抱她,亲亲她,她就……
进医院了?
躺不会有事的,不是什么大事……他会平安无恙的。
卫平茫然的盯着薄以泽的背影,这是出什么事了?
薄以泽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地下车库。
几秒钟后,一辆黑色的车从车库冲出。
车速极快,一路上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像一头蛰伏的猎豹,每每经过一个地方,只留下一个残影。
医院门口。
薄以泽停下车,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彻长空。
也巧,在他推门下车时,一辆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挡在他面前。
接着,薄以泽一眼就看到,担架上那个女人熟悉的脸。
今天早晨,睡颜还那么恬静的小女人,此刻脸色惨白,脆弱得像是一个易碎品。
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全都变得凌乱,而裤子上,有大片红褐色的硬块,是血。
薄以泽后背涌起森冷的凉意,强烈的恐慌,爬上他的心头。 宠妻狂人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