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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逃离这里,走不动,她动弹不得。
地底下像是伸出一双手,握住她的脚踝,不断把她往下拉。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把江余现跟夏锦诗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眼神空洞的盯着面前的门。
那些话,钻入她的耳朵里,拼了命的在她的耳膜里鼓噪着。
南霜捂住耳朵……
捂不住……
那些嫌弃、调笑、瞧不上的语气和字音,全部都清清楚楚。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两个人,这么恶心的事情!
南霜以为,江余现最狠的便是出轨,但现在她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
他是魔鬼。
他不仅毁掉她的爱情,如今,他还要毁掉她的记忆。
南霜一直将大学时期的江余现,跟如今的江余现区分得很开。
现在,两个时期的他,慢慢的开始重合。
最终,变成现在这个嘲讽她老得快,嘲讽她感情的魔鬼!
大学那些美好的记忆,烟消云散。
从初遇到现在,这么多年的青春,她这么多年的时光啊,到头来,原来是这么可悲的笑话。
更可笑更可悲的是,除去跟江余现有关的记忆,南霜发现,她脑海里居然有些空。
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这就是她的青春!
南霜笑出声,她向后踉跄,退靠在墙壁上,笑得讽刺。
她眼眶有多酸,多想掉眼泪,嘴角笑容便扯得有多大,笑声就有多灿烂。
笑着笑着,南霜的抿直唇瓣,她左右动了动头,目光落在一旁的花瓶上,捞起花瓶,重重砸在门上。
花瓶炸开,“啪”得一声碎开,落了一地的瓷片。
屋内。
江余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的,是门外的即时监控。
他看着南霜睚眦目裂的样子,手背上凸起一条条狰狞的青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眼尾隐约有湿润的亮色。
夏锦诗身穿一身黑色睡裙,包裹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因为刚才的演戏,她的脸泛着红,像是刚剥壳的鸡蛋,娇嫩无比。
她坐在床上,全程凝视江余现,但,江余现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屋外剧烈的砸门声,令她心颤,同时,她又觉得很爽。
南霜什么时候,如此崩溃过?
从小到大,备受家族瞩目的表姐啊,终究是她的手下败将。
就算,江余现跟南霜相爱又如何?世事无常,最终胜利的,是她夏锦诗。
但是,爽归爽,夏锦诗却并没有多么开心。
她心疼的凝视着江余现,只见他双手紧攥,手臂肌肉绷起,跟抽搐一样颤抖不停。
夏锦诗眼眶微湿,走过去,跪在江余现面前的地毯上。
她的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想要掰开他紧握的手指,“阿现,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过分激动。”
江余现阴霾的眯起眼,“松开。”
夏锦诗被他的冷漠刺痛,心里抽疼不已。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什么赢家,什么胜利,他们三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赢家。
入戏皆输。
“记住我的要求,好好完成今天的任务,你们夏家会成功上市,而你,也会是让人羡慕的江太太。”
江余现压低声音,冷漠的用手机挑起她的下巴,“如今,没有你后悔的余地,我给过你很多机会,让你反悔。”
夏锦诗昂着下巴,眼神坚定,“我绝不后悔。”
她一停,咬唇反问道,“你呢?真不后悔吗?”
江余现略一失神,温蜷的望着手机屏幕里的南霜。
夏锦诗心如刀割,眼神晦暗,“或许,你该……”
“该继续了。”江余现关掉手机,抓起手边一沓资料,不容置喙的站起身。
夏锦诗悲喜交加,但,又说不出多开心,也说不出多难受。
可是,让她放弃江太太的身份和地位,她做不到。
她站起来,圈住江余现的胳膊,跟他一起走去开门。
门开了。
南霜猝不及防的,对上江余现厌恶冰冷的眼神。
她垂在腿边的手,止不住颤抖。
她停不下啊!
这样的眼神,轻易挫败她的自尊和骄傲。
“表姐,你怎么过来了?”夏锦诗小鸟依人的靠在江余现的胳膊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说着,她低头看了两眼地面,侧身蹭了蹭江余现,“阿现,你看,表姐把我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
南霜的目光落在夏锦诗的身上,顿时,她眯起眼,“谁准你穿我的衣服?”
她睡过的床,她的睡衣,她的拖鞋……
南霜上涌一股恶心,她走上前,直接上手去撕。
她的东西,她宁愿毁了扔掉,也不准许别人碰。
“那么,谁准你动她的?”一双手,擒住南霜的手腕,江余现以保护的姿态,护着夏锦诗,冷眼质问南霜。
夏锦诗躲闪不及,脖子的位置,被划出一条指痕。
她呜咽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躲到江余现身后,可是当她昂起头,目光却又讥诮的凝视着南霜。
南霜一滞,被江余现掐着的地方,烧得刺痛。
就是这双手,今天牵着她,走遍了整个京大。
她吞了口气,看都没看他,平淡的开口,“放开我。”
“南霜,”江余现将一沓纸拍到南霜胸前,“这里面有你的东西,还有我玩你这些天,付你的报酬,拿着滚吧。”
他说着心狠的话,眼里却柔得如一汪春水。
眼眶里明明水光粼粼,每说一句狠心的话,水色下的眸子里,痛色便越深。
只要南霜抬头看他一眼,便能看到,他最真实的情绪。
但,南霜不会。
江余现了解她这一点,所以,他才敢放肆。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南霜低着头,手机握紧那些纸,平静得好像不存在。
一瞬间,她好像不会痛了。
尽管,连骨头都叫嚣着痛意,她却支不起力气来表现痛苦。
再纠缠下去,有什么必要吗?
南霜甩开江余现的手,嘴角微微上挑,“江总客气了。”
说着,她疲惫的转过身。
南霜一边走,一边低头看那些纸,找出工作用的,剩下的,一并撕碎,扬到身后的空中。
白色的纸片,纷纷扬扬的往下落。
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吹来,把纸片送到更远的地方,飘在江余现和夏锦诗的身上。 宠妻狂人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