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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仰起头,一双黑眸明亮清澈还未从迷离的神态走出来,眼里闪着星碎的光,可当见到他的一刹那,那光立刻陨落。
陆礼寒说:“小千金,贺宅重新养了一条小奶狗,你应该会喜欢。贺叔说,等你回家,再给狗取名字。”
他说话语气温和,只是贺翊翊却冷了脸,语气十分僵硬:“不用了。”
那种伤害来一次就够了,还来第二次?
开什么玩笑。
小动物的命也是命。
再不值钱,也不能任由人糟蹋。
深夜十二点多的街道只有喝醉的外国人走动,拿着酒瓶,见到人就骂fuckyou,一身酒气。
贺翊翊在前面走,陆礼寒在后面一路跟着,她被酒鬼缠上,急的就往他这边走,酒鬼看到她是有男人护着的,才骂骂咧咧走开。
这种情况在深夜的国外十分常见,当然,国内也不乏少数,贺翊翊却是很少在深夜出来,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跑掉。
在别人没有给她造成实际性伤害之前,国外的公职人员也不会随便插手管,人人都有自由,人人皆是平等。
陆礼寒也是阴沉着脸,拦了一辆计程车,就把她塞进去,自己也一块坐进去,陆礼寒口语流利,比她好太多,报了她学校的地址,车子一路向学校驶去,后座的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抵达学生公寓,陆礼寒面色不善却坚持送她上去。
贺翊翊无计可施,只能带他上楼,到了公寓门口,她就说:“不止我一个人住,我有室友也在,这么晚,我就不方便留你了。”
陆礼寒没回应,他不说话的时候,心思重的不行,根本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贺翊翊见他不动,她也不敢擅自开门进去,就怕他突然起了狼心,跟进来,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这次她很小心谨慎,就是不开门,和他耗着。
不过始终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说:“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今晚很谢谢你了。”
陆礼寒笑了笑,用完了他就抛开一边?把他当什么了?
“贺叔很关心你的生活,小千金,你一个人生活,会不会害怕?你以前胆子那么小,晚上做噩梦惊醒就会跑到我房间找我,要我陪你睡。”
那会的她,的确如他所说,但现在不是这样的,她一个人生活的不错,安安静静,舒心惬意,有些事情注定要经历一遍才知道有多好。
“礼寒,你不用再提以前了,都过去了,真的不早了,你走吧。”
陆礼寒轻笑:“你要是想把其他人吵起来,你就继续站在门口,我也不走。”
贺翊翊略微恼火,这不是明摆在威胁她吗?
她无计可施,只能拿钥匙开了门,可是想到自己的房间一遍狼藉,自然是肯定不能让他看到。
陆礼寒进了屋,环顾一圈,很普通简单的一个公寓套间,她的房间在最里面。
“以后太晚不要出门。”
她去厨房倒水,冷不丁听到陆礼寒站在她身后说话,声音在头顶响起,差点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险些掉在地上。
还有其他同学住在套间的其他房间里,贺翊翊很怕吵到别人,拉着他就进了自己的屋子,手里还端着水。
因为白天的时候房间惨遭洗劫,现在还是维持下午的样子,很乱很乱,除了乱,被扔在地上的几条白裙还有脚印,陆礼寒甚至弯腰捡起了她的胸衣。
贺翊翊脸红从抢:“哎!”
陆礼寒直接高举起手臂,她的贴身衣物被他拿在手里,怎么都感觉羞耻,他还举起来,不让她拿回去。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就感觉不对劲,贺翊翊现在这么讨厌他,怎么会主动找他,还找他借电脑用,怎么说都不太可能。要不是发生了什么,绝对不会找他。
贺翊翊不甘心的说:“没什么。”
“还不说?”
深夜,大家都很累,他还故意折腾自己,贺翊翊咬着牙,说:“我的公寓被盗了,电脑丢了,才去找你借用电脑。”
“除了电脑丢了,还有什么丢了?”
“身份证和护照。”
这两样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陆礼寒又看了一眼遍地狼藉的屋子,手臂放下来,把她的胸衣丢在床上,说:“找几件干净换洗的衣服带上,去住酒店。”
贺翊翊轻轻哎了一声,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想去。”
“小千金,已经很晚了,我没时间和你耗下去,再下去天都亮,请你照顾一下我,我在倒时差,两个晚上没睡好觉了。”
他挺无奈的,摊上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女生。
以前不论是舒雅还是陈箬施,都是乖乖听话,不会给他添麻烦,倒是会吃醋耍小性子,但基本不会和他唱反调,而贺翊翊曾经也是很听他的话。
乖巧懂事,现在和她基本没关系。
贺翊翊只能收拾几件衣服跟他走,他都要搬出贺漳了,她只能乖乖听话。
关上门前,陆礼寒说:“你换过门锁了?”
“没有。”
“你房间什么时候被盗的?”
“是白天的时候,我不在,在上课,回来就这样了。”贺翊翊小声说,毕竟大晚上的,不想吵到别人。
“门锁没坏,窗户也没损坏,这么高的楼层,一般人也爬不进来,小千金,你想想,是不是漏掉那些细节?”
贺翊翊锁上门,背着包走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寓。
贺翊翊倒是绞尽脑汁想:“没有啊,我同学关系不错,起码比江城的好。”
那是的确,学校的国内留学生不多,面孔单一鲜活,她又是女孩子,个子娇小,长相甜美清纯,受不少外籍男同学的喜欢,她原本以为国外的男生审美都是欧式风格的女生,没想到也有很多是喜欢甜美可爱的。
她提起江城,陆礼寒神色瞳孔紧的一缩,之前因为他,她完全不和其他人往来,尤其是男生,因为世界里全是他,放假都是和他在一起,更别提什么同学之间的社交了,她一次都没有。
陆礼寒没多说,点燃了一根烟,停住步伐,转身问她:“要不要学抽烟?”
“……”
陆礼寒又抽了一口,烟雾尽数吐在她脸上,不怀好意笑:“小千金,有些东西你总要尝过味道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受。”
贺翊翊:“不需要,众所周知沙发抢劫都是犯法的,都不好,难道我要去试过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受吗?”
她的口气十分呛,他也不在意,径直抽烟,沉默几秒钟,说:“小千金,算了,没什么。”
贺翊翊不追问他想说什么,跟着他去了酒店。
她没身份证不能重新开一间房间,只能和他住一晚。
陆礼寒拿了枕头躺在沙发上,如她所愿,没有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关了灯之后,贺翊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听到沙发上的陆礼寒转身发出的声音。
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地响。
贺翊翊睡不着,翻来覆去,闭上眼睛全是过往的回忆,很久很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陆礼寒叫醒的,一看手机已经八点半了,早上有一节课,要交作业的,九点开始,她吓的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慌慌张张没有方向。
陆礼寒早就换了身衣服,打扮得体看她:“慌什么?”
“九点要上课,我肯定迟到了!”
昨晚他们是打车回来的,还好有车经过。
陆礼寒稳住她:“别慌,去刷牙洗脸,我去跟前台叫车。”
她洗漱飞快,拿上背包,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电脑,想了想,咬牙问刚从大堂前台回到房间的陆礼寒:“电脑可以借我一早上吗?”
“你拿去。”
陆礼寒叫酒店前台叫来的车就在门口等着,贺翊翊几乎是飞快奔跑下楼,直接坐上车,他也是随后跟上。
两个人坐在后座,陆礼寒给了司机小费,这才让他开快点。
可是再快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到校园,她还得上楼去教室,注定迟到。
最后还是迟到了,下车前,她来不及和陆礼寒说一声就跑上教学楼,直接冲向教室,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了,她站在教室后门敲了敲门,进门前就对老师鞠躬道歉。
老师虽然有点不愉快,还是让她进了教室坐下。
因为是小组作业,她找到小组的同学坐在一起,昨天和男朋友过夜去的白人女室友也在,看到她姗姗来迟,便用英语问她:“贺,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到。”
“睡过头了,不好意思,让你们等太久。”
“没关系,老师也是刚进来,我们先商量一下具体作业吧……”
……
一早上的课程就这样过去,贺翊翊累的够呛,因为她迟到,老师对她印象颇深,尤其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小姑娘,她在班里格外引人注注意。
因此她的作业也是格外受老师关注。
贺翊翊一脸丧气从教学楼出来,却意外看到远处树下的男人,是陆礼寒,他没走。
不管肤色和人种,他不止受国内女孩子的喜欢,在国外依旧受欢迎,不少外籍女生见到他,很大方热情和他搭讪。
而他表情淡淡,提不起兴趣的样子,直接拒绝和她们交换联系方式,看到贺翊翊从教学楼出来,大步便朝她走来,外籍女生还跟上来,惊讶哦了一声,就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就在贺翊翊以为他又是之前那一套不主动不拒绝的做派,意外听到他说:“抱歉女士,我结婚了,她是我妻子。”
英语说我的妻子是一句非常有味道的话。
陆礼寒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她听来,的确是好听。
但是,内心毫无波动。
不相关的人被赶走。
陆礼寒说:“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吃火锅好不好?就在附近有一家中式餐馆,有火锅。”
贺翊翊摇了摇头,把笔记本还给他:“不用了,谢谢你。”
她似乎是习惯了拒绝他。
陆礼寒又说:“小千金,吃完饭,去大使馆申请补办护照,可以?”
这点很吸引她。
“护照要早点补办,万一用得上呢?”
的确。
陆礼寒抬手想摸她的头发,被她躲开,他默不作声收回手,“你有没有护照复印件?”
“有的。”
就是怕丢护照,她都有备份,没有和护照放在一起。
“那就先去吃饭,吃完饭先去巡捕局办理遗失证明,再去补办护照。”
这样的话,那今天又和他要待一天了?
贺翊翊百般不情愿又不能怎么样,只能跟着他后面跑,毕竟补办护照流程没有他熟悉。
一个下午来回,从大使馆出来,贺翊翊突然咳了咳,他听到声音,关心问道:“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
前几天发烧吃过药好了点,但是中午又去吃了火锅,是辣的,她没敢吃药,现在喉咙又有点疼,估计又是上火生病的前兆。
陆礼寒在本地没有车,到底不方便,他在思考,她还有一年才毕业,要不要给她买辆代步车,买的话得考本地的驾照,得上本地的牌照,虽然麻烦,但是方便。
护照补办需要十五个工作日才能给她。
陆礼寒一边走一边抽烟,天色渐晚,又带她去西餐厅吃晚饭,这一天下来,他都没做自己的事情。
贺翊翊一边被内疚侵蚀,一边又感谢他今天的帮忙,吃完饭,就去买单。
被他半路抓到,他倒是不客气,抽过她的钱包,说:“小千金,我欠你蛮多的,以后,我来补偿。”
“……”
补偿什么都不重要。
她的公寓还没能住人,又被陆礼寒抓去酒店住。
她的东西也在酒店。
路上,两个人在街道散步,陆礼寒想牵她的手,被她躲掉。
一路无言走回酒店大堂,却意外撞到了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的陈箬施。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事不一。
陈箬施是跟着陆礼寒来的,她一出院就去找他,但是他没见她,而是说要出差,她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出差的地方,她当即买了机票跟了过来,没想到,陆礼寒居然会和贺翊翊在一起。
爱就是人间地狱,三个人的爱情就是战场。
只有拼个你死我活,最终站着扬旗的才是胜利者。
陈箬施觉得自己的付出远远不够,凭什么贺翊翊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一切,爱情不是可以等待的,陆礼寒也不是等待就会来的的。
想要得到,就要舍弃一些。
她提着箱子,大大方方朝陆礼寒靠近,骄傲自信像只白天鹅,“礼寒。”
这一幕挺刺激人的,贺翊翊的视线无处可放,只能背过身,就朝电梯走去。
陆礼寒倒是没有追上,任由她进了电梯,才对陈箬施说:“你跟我做什么?”
他的口气仿佛在和陌生人说话。
陈箬施不在意,挑了下眉毛:“当然是追你。”
“我结婚了。”
“没关系,我愿意做你的小三,等你什么时候想离婚了,我可以随时上位。”
……
贺翊翊进了电梯就在咳嗽,直到出了电梯,才意识到,自己要去的也是他的房间,为什么要去?陈箬施都来了,她还去一个男人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让陈箬施笑话吗……
而且陈箬诗还为了他自杀,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都爱他爱到不要命的地步了,她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无理由退出成全他们。
越想心里越是憋着一口气,贺翊翊从安全通道直接走楼梯下去,坐电梯下楼估计还会碰到他们。
但是她昨晚打包了几件衣服还在他那,这下怎么拿回来是个问题。
……
陆礼寒倒是不想和陈箬诗纠缠,但她曾经为自己自杀,医院还说她情绪不太稳定,尽可能不要再刺激她。
他只能尽量委婉拒绝她,说:“我不是你值得托付的男人,陈小姐,你条件优秀,会有更好的选择。”
陈箬诗:“你这话也对贺翊翊说过?她怎么回答你?”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认识很久,我挺习惯她,就算不值得,她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陆礼寒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却成功坐实他的确不是什么好男人的言论,他和贺翊翊结婚,有千万种原因促成,唯独不是因为爱才在一起。
陈箬诗被他这话伤到,却还是固执的说:“你倒是对自己认识清晰,可我看贺翊翊好像并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想办法离开你,礼寒,我就不同,我不会离开你。”
陆礼寒摇头:“她离不开我。陈小姐,你不该为我做傻事,你有家人疼爱,翊翊不同了,她以后只有我。”
……
陈箬诗还是在这家酒店住下了,不管陆礼寒怎么不给机会,她都固执坚守自己内心的想法。
陆礼寒不清楚,她从小就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会想方设法得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
最烂的结果是,得不到就毁掉。
在某种方面,简直和陆礼寒如出一辙。
陆礼寒回房间了,在房里没有看到贺翊翊,才想起她没房卡,自然是进不来,刚才在大堂她走的太快,一点说话机会都不给,还来不及给她房卡。
他找遍了走廊,都没有看到人影,打她电话,她接了,淡淡问他:“怎么?”
这两个简单的字似乎概括了她的心情。
陆礼寒说:“你在哪?”
“在大堂。”
“我怎么没看到你?”
贺翊翊说:“我看你和陈小姐说完话走了,才出的大堂。”
“是吗?你原地等我,我下去找你。”
贺翊翊没等到陆礼寒,从房间出来再下电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等到了陈箬诗。
在陆礼寒踏出电梯的前十几秒,陈箬诗带她走了出去,说是有事情需要和她聊一下。
陆礼寒在酒店大堂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
电话响起那一刻,是直接被挂断。
……
酒店附近是十分地道充满异国风情的建筑房屋,都不高,墙壁的颜色五颜六色,绕过一个拐角,两个人来到一处小巷子里,陈箬诗点着烟,手腕间十分明显的一道疤痕,伤口已经痊愈,新的疤痕十分清晰。
贺翊翊在等她的下文。
陈箬诗漫不经心说:“贺小姐,你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就这样跟着我来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陈箬诗笑了笑:“你倒是心大。的确,我有话要跟你说,要是我猜的没错,你是打算和陆礼寒离婚是么?”
“嗯。”她不隐瞒,承认是为了让陈箬诗放心,她不是会缠着陆礼寒的人,既然她那么喜欢陆礼寒,就让她喜欢吧。
陈箬诗:“我以为你还喜欢他,既然这样,那我不如告诉你几件事情。”
在陈箬诗看来,就算贺翊翊要和陆礼寒离婚,那是远远不够的,要让贺翊翊恨死陆礼寒,叫贺翊翊彻彻底底死心。
只有彻底死心,才不会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斩草要除根。
陈箬诗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他,我觉得他和我是一路人。你。因为,他把你毁了。”
“……什么?”贺翊翊愕然。
“你爸前段时间回到公司把我炒了,没多久后,你和陆覃风睡过的消息传遍了江城,你爸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件事压下来,看样子,你并不知情。”陈箬诗笑的刺眼,一颦一笑,全是风情。
贺翊翊浑身冒冷汗,双手忍不住颤抖,“……怎么会?”
“这个消息,是陆礼寒在幕后操控的,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我以为他对你是真爱,没想到,要毁了你的也是他。”
看到贺翊翊的脸色瞬间退变成白纸一样的颜色,陈箬诗咧嘴笑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为什么你会知道是他?”
“我找过陆覃风,他说的,陆覃风也是被暗算的,不过他总归是男人,不吃亏,而你,身败名裂,大众对女性的要求往往是最严苛的,陆礼寒这么做,也是为了得到你们家的公司,如果他打定主意不和你离婚,看样子,就是冲着你们家去的。”
这事不用陈箬诗说,她都清楚。
“贺小姐,你真惨,被这么一个人渣盯上。而据我所知,你父亲知道这事后……所遭受的打击并不比你少。” 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