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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多想就这么死了。
可惜就算意识再薄弱,上天也不放过他。
他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
医生早就断言了他没有可能继续活下去,便早早准备好了白布和太平间的位子。而在生命体征几乎消失的几十秒内,那种感觉的确是很真实的。他好像死了,可是他并没有,而是靠着一张模糊的笑容睁开了眼睛。
刚刚睁开眼睛,就被一块白布给砸了脸。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赶紧弄开自己脸上的布,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坐了起来,然后掀开白布下床去。王源惊喜的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那种激动本身就是无法言喻的,或者说它更不叫激动。
那是一种掺杂了爱和期盼的泪水。
王俊凯被吓的一个趔趄,赶紧伸出手一脸嫌弃的把王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得得得,王源你赶紧离我远一点吧,我这刚从床上起来你万一再给我弄回去了怎么办?那我再在这里待个十天半个月没自由你赔偿我啊?”
王源正是高兴的时候,却忘记了先前王俊凯是听不见的,便毫不见外的回应他。
“那就再躺回去吧,多插几根儿管你就不这样损我了。”
王源看到王俊凯突然顿了一下,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里面好像盛满了天上最温暖的清辉月光。就如同那一年笑着说最喜欢周杰伦的时候,低眉浅笑,一脸迷弟的样子。他大力的抓住王源的肩膀,眼中带着点留不出来的眼泪,水盈盈的。
“王源,你再说一句话?不……不对…你叫我的名字!叫我快!”
-好像什么东西又如同之前一样倾斜出来,世界又重新有了光亮和声响,那些曾经无声的黑暗都像过眼云烟,过去让他那么痛过,到了现在却又不复存在了-
“王……王俊凯。”
“王源!我能听见了!我听得好清楚!特别清楚!你叫我!你别停。”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
眼前的人又笑起来,眼中含着氤氲和欣喜。
——
后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死亡,而是短暂迷失滞留后的涅槃重生。他或许也在这尘世的纷扰中迷途,如同先前的爱一般快要死亡。但上天是明智的,他给予了一份艰苦的爱机会和延续的未来。
-那么如此就好-
——
“你死了啊。”
易烊千玺低下头,把已经没有伏动的身体摆正。地上依旧很冷,她也一样。只是衣裙因为有了他体温的沾染而有些温热,但很快便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而没了温度,重新又变成毫无柔软的坚硬冰冷。
“听说死人的血是会凝固的。”
他掏出小刀,毫不犹豫的在李暖的手指上划了一下。
血茵茵的流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依旧是鲜红的颜色,省却了一切啰嗦。易烊千玺睁大了眼睛,他死死捏住李暖被划破的手指,低头去看着。凝视许久。他猛的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李暖的胸口处。
没有心跳。
又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
可为什么还会流血?
死人的血才不会流动。
-你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顿了一下,他把李暖被割破的手指含进嘴里。血水混着唾液在口腔里翻动着。带着些许铁锈的味道,又有种甜味。
“李暖,你是死是活?”
他突然猛地把李暖的手摔在地上,低下头捏住她的脸,迫使她即使在昏迷状态下也要正对着他。眼中翻腾起的却不是温柔,是恨。恨源于爱,这一点或许曾经根深蒂固,但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他想杀了她。
还有非常想知道她的生死。
身边的人却突然猛烈的开始咳嗽起来,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好像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从此便万劫不复。
易烊千玺也有那么一刻怕过。
怕那些噩梦把她削弱的遍体鳞伤。
后来却释怀了。
-是我把你拉入了深渊,只是陪葬的人多了些而已-
她开始摇头,开始挥舞手臂,开始拍打他,开始想要挣脱。易烊千玺放开她的脸颊,她却突然惊醒,随后坐了起来。
一身冷汗,惊醒于那个幽黑骸骨的梦境里。
真实的可怕。现实的凉薄。
——
“你知道那种绝望吗?”
“自己站在一片黑暗里,什么光线都没有,什么路都找不到。只能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而前面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然就开始往下坠,你往下看,下面很黑,像个无底洞一样。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摔死。”
“有一个模糊的剪影在脑袋里面晃啊晃,他告诉我要坚持住不能死。”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应该是一个曾经很熟悉的人,只是我不记得他了。”
“他大概就是我记忆里缺失的一部分。”
“但在黑暗里,并没有死去,很痛苦。还有知觉,还有痛觉。有人把我的手割破,含在嘴里,摔在地上,又捏住我的脸。那种恐惧无法描述出来,真的像要死了一样。我想睁开眼睛,我想逃离这里,我想去有光的地方。”
“我还想,去把记忆的缺失找回来。”
——
“易烊千玺?”
李暖转过头去,看到熟悉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回忆着身处黑暗时的痛觉,她大概自己心里有了数。
是你么?
你的刀子还握着呢。
是你啊。
那我便走吧。
-去寻找被遗忘的-
“是我。”
他的回答很冷静,听不出一点的慌乱。而他也只是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小刀被丢在了一旁。她的手指还在流血,只是没有再去管它。
经历过这个男人的残忍和扭曲,她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去回应。
只好木讷的,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却没发现手指上的血红已经弄脏了他昂贵的白衬衫。但没有办法呢。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那么昂贵。
——
这个世界其实也有很多奇迹,看似玛丽苏的开头也会有一个温暖精致的结尾。
-比如你,比如我- 我的兄弟王俊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