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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其实不怎么生气，段野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犯不着和他生气。
只是今天段野实在太过分了，连其他人都看不过去了，就更别说余欢了。
余欢和韩灏来到了审讯室，李嘉恒和郑瑶正坐在里面。
别看李嘉恒平常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模样，到了关键时刻，比如现在，哆嗦的跟个筛子似的。
郑瑶在一旁也吓得不行，估计还没从发现死人的阴影中缓过来。
余欢看了一眼韩灏，将两人分别隔离带到不同的审讯室。
余欢负责郑瑶，韩灏负责李嘉恒。
郑瑶哆嗦的不行，好看的妆容有些花，头发也凌乱了。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哦，不对。”她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狠狠的摆了摆头，“我，我看到了。可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要问我什么啊？”
郑瑶激动的像是要哭出来，见她精神状态不太好，余欢放缓了语气道：“你不要紧张，我只是要做一个简单的笔录。若是能想起来什么细节你可以尽量想一下，若是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自己。”
见余欢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嫌疑人，还这么温柔的劝导自己，郑瑶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她深吸口气，努力的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她艰难的回想着，过会才缓缓道，“我记得那天，我和李嘉恒两个人商量着去了休息室，他说那里比较安静，平常不会有人来。于是，我们就进去了。”
“进休息室的时候，里面有人吗？”
郑瑶顿了一下，摇摇头，却又好似不确定的点点头。
“到底有人还是没人呢？”
“是这样。”郑瑶抓着桌子壁，有些紧张和局促不安，“我确实不确定。我当时确实听着声音的，但那个时候我们在床上。我听着好像是书柜的后面有声音，可是李嘉恒说我听错了，我也就没在意。”
那个书柜余欢检查过，并不是镂空的。也就是说，如果书柜处于立着的情况下，不论书柜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都是看不到的。
那里是一个盲区。
而窗户恰好就在盲区的范围之内。
如果凶手真的在这里杀死了龙岩之后，想要逃走，又不小心撞上他们二人的话，紧急之时躲在书柜后面，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还有别的可疑的地方吗？你再好好想一想。”
“我，好，我再想想。哦，对了，还有。”郑瑶有些激动道：“还有一件事。我和李嘉恒在进去的时候，看到过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我想要看清她的脸，被李嘉恒拽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在有意躲着那个女人。”
余欢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笔录记完全了以后，余欢准备离开，被郑瑶叫住，脚步一顿。
“余队长，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余欢微微一笑，“放心吧，很快你就能离开了。”
郑瑶点点头，“好的，我相信你，余队长。”
在郑瑶的言谈中，不难看出来，这个李嘉恒很可疑。他要躲一个女人，而恰好在死者死亡的时间段之中这个女人出现过，那么，他为什么要假装看不到这个女人，又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躲着她，算不上帮凶。那么如果是李嘉诚的掩饰，那就另当别论了。
进了韩灏负责的审讯室，韩灏还没有出来，余欢直接就进去了。
“怎么样？”
韩灏点点头，将笔录拿给余欢看。
一看到余欢，本来镇定的李嘉恒又开始陷入了莫名的慌乱。
他之前跟余欢说过的那些龌龊的话，在他的脑中回响，他越是想到，便越是后悔。
“韩，韩警官，我可以走了吗？我都交代清楚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李嘉恒急了，特别是看到余欢迫切想要离开的心思更重。
“你……”
韩灏刚要开口，他确实没什么问题要问李嘉恒了，余欢一拍桌子，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
余欢这一笑，在李嘉恒看来简直是毛骨悚然，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余欢的笑意更浓，“怎么了？李经理。怎么现在看着我怕成这样，我记得在休息室外面的时候，你可是跟我相谈甚欢呢。”
最后一个词余欢特意咬的非常重。
李嘉恒双腿一抖，差一点就给她跪下了。
“我错了，我错了。余队长，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这种人一般计较的！余队长，我真的错了，要不我现在就给你跪下，求你原谅。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两人谁都没想到，李嘉恒居然扑通一声真的给余欢跪下了。
一旁的韩灏马上愣住了，这怎么回事？李嘉恒对余欢做了啥？
不对！韩灏无奈的看了一眼余欢，撇了撇嘴，欢姐怎么可能吃亏呢？看李嘉恒怕成这样，估计是……把欢姐当成哪家的富家千金去撩了吧。
按照余欢这脾气，没有揍李嘉恒还真是难能可贵。
“欢姐，这个人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了。”韩灏知趣的摆摆手离开，审讯室里只剩下了余欢和李嘉恒。
见余欢微笑着的阴翳的脸，李嘉恒的第一感觉是，天塌了。
不，准确的说，是天被他捅出了一个大窟窿，怎么补都补不完的那种。
门咔嚓一声观上了，李嘉恒刚想再次求饶，余欢叹了口气，摇摇头，坐了下来。
“李嘉恒，还不赶紧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事情？”李嘉恒愣了一下，还沉浸在之前的调戏余欢的事情上，尽管看余欢换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也没敢起来。
“余队长，我那时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要是知道，你说我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叫你起来，做起来！”余欢一拍桌子，气场上来了。
“诶，好嘞。”
李嘉恒这才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
坐到椅子上的时候，李嘉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余欢转了一下手中的笔，审视的目光落在李嘉恒的身上。
“李嘉恒，你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吧。”
“没有没有。”还没等余欢回答，李嘉恒赶紧否认，“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啊。你不信可以问郑瑶，我们两个看到的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她说的我都说了。”
“哦～”余欢故意拉长了尾音，李嘉恒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
“我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在你们去休息室路途上，碰到的那个女人。”
“什么……什么女人？”李嘉恒明显很慌张，可还是在嘴硬。
“李嘉恒，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怎么，还想跟我装蒜？”余欢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削尖的石子一样重重的打在余欢的身上。
李嘉恒不想说，可看到这样的余欢，怕的他不敢不说。
“其实，那个女人之前我们认识，因为一点点原因，就……反正关系不好了。所以，所以我躲着她……”他支支吾吾道。
“呵。”余欢笑了，“李嘉恒，如果那个女人是主犯，你现在知情不报就是从犯。你知道从犯会有什么＇后果吗？从犯意味着，你之前的名誉地位以及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统统从零开始。你舍得吗？”
“我……”李嘉恒的心如坠谷底。
舍得？他当然舍不得！可是这种事情如果说出来的话，岂不是……
“哦，对了。”余欢笑意更深，“我想你应该听一听这个。”
余欢从胸口的袋子中拿出录音笔，里面播放的对话正是李嘉恒之前在休息室外面和余欢说过的话。
“这，这……”李嘉恒吓得脸色苍白。
他没有想到，余欢居然会录音。
看透了李嘉恒的心思，余欢缓缓道，“这是我的习惯，所以说一个好的习惯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但是一个恶意的谎言，也很有可能会毁掉一个人。你说是吧，李经理？”
“说，我都说，我全部交代！”
这种时候再听不出余欢的话外之意的话。李嘉恒就是蠢比一个了。
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头埋在臂弯之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个女人我认识，她的名字叫林乌。”
林乌？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余欢一愣。
是她认识的那个林乌吗？
“林乌之前是在央市工作的，不过不久之后，她便辞退了。我心里其实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因为那个星空，就是秦霄贤设计的星空戒指，本来署名人应该是林乌。”
李嘉恒淹了好几口唾沫，才接着道：“林乌其实很不甘心，她想要回星空戒指的设计图。这件事情我也参与其中过，那个时候我单方面负责星空，我把它给了秦霄贤。本来林乌是来公司大闹的，后来不知道秦霄贤跟她说了什么，她便妥协了。”
余欢想了想，问道，“她是个记者？”
李嘉恒从臂弯之中探出头来，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从她离开央市之后，我就没有她的消息了。这次星空的展览会，我猜到她会来，可没想到我们竟然会遇到两次。” 死亡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