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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的灯光下，李明月和温宁对立而坐。
服务员走后，李明月还在盘算着怎么把钱还给温宁。
一万五，她不吃不喝外加兼职也得半年才能还上吧。
要不然今年寒假晚点回家？
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不吃了。
李明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温宁，没想到温宁也在看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极其不自然地说：“呃，那个……牛排还能退吗？”
温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摇摇头，“不能了。”
“那能不能换另一个？”
温宁问她：“你想换成哪个？”
“香煎牛排。”
温宁打了个手势叫来服务员。
“温先生，请您需要什么帮助？”
“加一份香煎牛排。”
李明月着急地给他使眼色，温宁却好像没看见一样。
他看向李明月问：“还想要什么？”
“没，没有了。”
温宁转头吩咐服务员，“再来一份红酒牛排，八分熟。”
“好的，请您稍等。”
服务员离开后，她急切地说：“不是加，是换，而且你怎么点这么多。”
温宁笑了笑说：“没事，这家牛排比温莞带你去的那家味道要好，你多尝几份。”
李明月丧气地垂头，捏了捏自己的钱包。
心想等下绝对不会多吃一口。
十分钟后，服务员拿三份牛排上来。
有两份一样的牛排应该是一万五的，那另一份是红酒牛排还是香煎牛排呢？李明月已经分不出来了。
温宁挑了一份放到自己面前，慢里斯条地切着。
李明月看着不敢动手，生怕自己拿错了那份贵的。
半晌后，温宁把切好的那份放到她前面，说：“尝尝。”
“这是？”
温宁含糊其辞地说：“这不是你点的？”
李明月这才放心吃起来。
“好不好吃？”
李明月点头，“好吃。”
她刚吃了一口，服务员又端上来了一份牛排。
“您的香煎牛排，请慢用。”
李明月僵了僵，那份是香煎，那她吃的这份是什么？
一时间，她嘴里的牛肉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温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道：“你现在吃的那份是红酒牛排，一万七一份。你吃掉的那口价值几千块钱，你确定要吐掉？”
咬几千块钱在嘴里，李明月松开了牙齿，改成含着。
这时，温宁又切好了一份一万五放到她前面。
“放心吃，不需要你付款。”温宁说：“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那答应做我女朋友。”
李明月低下头，意思很明显，不同意他的话。
温宁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你是温莞最好的朋友，她也真心把你当好姐妹。平时她请你吃饭，你去就好，不用想着跟她AA，也不用另外送她礼物。你开心她就开心，如果你总想着还她钱，她才会难过，觉得你不把她当朋友。”
“谢谢你们。”
李明月真不知道自己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行了多少善，才让她这辈子遇到温莞兄妹俩。
“也不用说谢谢，吃吧，多吃点。反正以后还会带你来，你想还也还不了这么多，安心享受就好。”
李明月突然觉得很迷茫。
如果温宁真的是那个罕见的有钱人中的好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温宁…哥，你喜欢我什么？”
温宁抬眼看了看她如画的眉眼，笑问：“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李明月摇摇头，虽然从小到大很多跟她表白的人都说对她是一见钟情，但是她始终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见钟情。
“不相信不要紧，你只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就好。”
李明月不好意思地看向窗外。
说实话，被一个这么优秀这么帅气的男人表白，不心动都是骗人的。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没事，在我下一个喜欢的人出现之前，我会一直等你想谈恋爱为止。”
李明月叹了叹气，“那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温宁凝视着她，认真说道：“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忍不住想给她最好的，李明月，这一点都不能满足我吗？”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转移话题：“我们也吃不完，要不然打包给莞莞吧。”
温宁看她的眼神微微无奈，“等下给她另外打包，这些你先吃，吃不完也不要紧。”
最后李明月撑着肚皮把这些牛排全吃完了，主要是太贵，她实在舍不得丢掉。
出来时，她竟然开始打嗝了。
她跟在温宁身边，忍得很痛苦。
“想不想吃冰激凌？”温宁突然问她。
“嗝～啊？”李明月连忙捂住嘴，脸都羞红了。
温宁也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在这里等我。”
李明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跑向旁边的便利店。
不久后，温宁拿着一瓶矿泉水出来。帮她扭开盖子后递给她，“喝点水。”
李明月喝了半瓶水，终于才止住打嗝。
回到宿舍楼下，李明月准备下车时，温宁突然说：“李明月，我会等你，你也努力一点喜欢上我好不好？”
李明月动容地和他对视，她想其实喜欢上他一点也不难，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
温宁和李明月都从未想过，这一等便等了好多年。
而温宁所说的他下一个喜欢的人也始终没出现，从来都是李明月。
这些年里，温宁一直对李明月很好。
知道她喜欢医书，便全国搜罗医书送给她。每年的生日都会陪她过，时常还给她准备小惊喜。
这些年，每次她生病都是温宁陪她去的医院。
李明月知道，其实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喜欢上了温宁。
她早就已经心软，可是温宁却不再提在一起的事。
她知道温宁对她很好，只是不确定自己如今在温宁心里是朋友的关系还是喜欢的人。
温宁不说，李明月也不敢问。
她已经喜欢上了温宁，如果问了，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心中所想，那她该怎么办。
-
大四那年寒假前，李明月和温莞去温家。
经过三年多的学习，李明月已经学会给人看一些小毛病。
这天在温家，温母说最近经常头痛。
李明月帮着温母把把脉，看了一下病。
“应该是最近失眠导致的，我下次给您带一些安神茶，喝了之后休息会好许多。”
温母笑眯眯地握着李明月的手说：“瞧明月学医多好，早知道也让温莞学医。你说她学个中文，以后除了做老师，还能干嘛。”
李明月笑笑说：“说不定莞莞将来是个有名的作家。”
温莞立马附和道：“对对，明月说的对，万一以后我是作家呢。”
“你就吹吧。”
温宁下班回来，看见客厅里三人仿佛是一家人一般，其乐融融。
李明月正在给温母科普养生知识，和注意事项。
温宁见她侃侃而谈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他走进去，目光一直停留在李明月身上，“聊什么？”
“明月正在给我讲防老知识，你别瞎打断。”温母责备说道。
李明月笑笑说：“基本就是这些了，下次我一起给阿姨带点美容养颜的茶。”
“好好。”
想到什么，温母问李明月：“明月，准备寒假了吧？车票买到了吗？”
李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前几天太忙给忘了。”
“那宁宁看看能不能帮明月订一张机票。”温母吩咐。
“要直达的。”温莞插嘴道。
温宁：“嗯。”
晚上，李明月留在温家吃饭。
她去洗手间洗手时，温宁跟了过去。
“温宁哥。”
温宁打量了一眼她耳垂戴的耳钉，是今年他在她生日时送的，“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没有。”
“那我进门这么久，你都不看我一眼。”温宁微微不开心。
李明月抬头看他，“我刚才在给阿姨做讲解。”
温宁沉默了一会儿，“寒假晚两天回去吧。”
李明月疑惑地问：“为什么？”
“那两天是我生日，你留下来陪我过。”
李明月点头：“好。”
“你要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李明月笑笑，“我知道。”
温宁追她的这几年来，不但要求她一起过生日，每年生日前还特意提醒她准备生日礼物。
“嗯，出去吃饭吧。”
-
温宁给李明月订了一张机票，是在放假之后的第三天。
放假前，李明月已经给温宁准备了礼物。
是她花了巨资给他买的一块手表。
李明月知道，平时温宁送自己的礼物都不便宜，所以她攒了很久的钱买的手表。
温宁生日那天，他开车来到宿舍楼下等李明月。
李明月刚上车，温宁就向她伸手，“礼物。”
她抿唇一笑，把手里的礼物给他。
温宁接过去就直接拆了，看见里面的手表，他把自己原先带的那块表摘了下来。
然后把礼物塞到李明月手里，又伸出自己的手说：“一个人不好戴，你帮我戴吧。”
一个人不好戴？
那平时你是怎么戴的？
李明月心里偷偷反驳，却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没说话，给他把表戴上。
温宁带李明月去了西餐厅，这次温宁要了一个包间。
这几年，李明月经常被温宁带来西餐厅吃饭。现在已经轻车熟路，而且她再也没想过要和温宁AA的事情。
因为每次温宁带她去都是很高档的餐厅，如果真要AA，那她这几年大学真没钱读了。
温宁给她倒了一杯红酒，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
李明月提醒他道：“你开车不能喝酒。”
然后温宁又换成了白开水。
温宁还是一如既往先帮她把牛排切开才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温宁给惯的，导致她和温莞去吃的时候，自己切牛排切得有些不利索，切得很丑。
想着李明月就笑了。
温宁挑眉问她：“笑什么？”
李明月摇摇头说：“我就是觉得你切的牛排很漂亮，我切得有点丑。”
听她这么说，温宁把自己的那份牛排放到她面前：“你帮我切。”
李明月愣了一下，“我切得不好。”
“今天我生日，我说了算。”
李明月心里吐槽：平时也是你说了算，她从来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拿起刀叉给温宁切牛排，切得零零碎碎，歪歪扭扭，实在影响胃口。
“要不然你再点一份吧。”
温宁笑了笑说：“李明月，你这牛排切得很不符合你的性格。”
“还不是你老是抢着我那份去切，害得我没怎么练。”
“嗯，都怪我。”
突然温宁伸手喂了她一块肉，李明月红着脸看着他不张嘴。
温宁：“这个你没吃过，尝一下喜不喜欢。”
李明月心跳突然加速，她移开视线，微微启唇咬住牛排。
“喜不喜欢？”温宁问她。
李明月有点窒息感，她点点头胡乱回答：“好吃。”
温宁笑出来了，“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
“喜，喜欢。”
温宁叹了口气，“看来不太准确，下次再带你来尝尝。”
李明月低下头脸更红了。
吃完饭，两人漫无目的逛了两圈。
温宁送李明月回学校，现在已经放寒假，校园里的人特别少。
到了宿舍楼下，温宁突然向她张开怀抱。
李明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再送我一个礼物吧。”
她怔愣住，温宁直接走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
李明月脑袋一片空白，突然间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她问：“温宁哥，你下一个喜欢的人出现了吗？”
“出现了。”
李明月身体僵了僵，她有些失落，泄气般低下头：“哦。”
她正准备走时，又听见温宁说：“下一个还是你，一直都是你。”
刚才问出那个问题只是一时冲动，或许刚才温宁说的是没有的话，可能表白的话她已经说出口了。
可是温宁绕了一圈，把她的勇气全部吓回去了。
“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温宁抓住她的手臂，“李明月，这么多年，你相信我了吗？”
“相信什么？”李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相信我不是渣男。”
想到自己一开始怀疑温宁，李明月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相信你的。”
温宁挑眉：“一直？”
她点点头。
温宁突然很认真地说：“明月，寒假回来，我们在一起吧。”
她期盼已久的话温宁终于说出口，只是她很不解为什么是寒假回来。
“为什么是寒假回来？”
温宁含笑说：“因为不想刚在一起就分开，我怕我太想你，无心工作。”
李明月点点头：“好。”
温宁收紧手臂，把她重新拉入怀。
他情绪波动有些大，片刻后才说：“我终于等到了。”
李明月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最后还是你就好。”
-
第二天，李明月收拾好了行李回家。
温宁开车来接她去机场。
李明月来N市读书这么久，第一次坐飞机，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坐飞机。
飞机票太贵，以前她都是坐火车。
温宁送她到机场，陪她去换登机牌，看着她进去登机。
每一年寒暑假，温宁都会亲自送她到车站，可是没有哪一次她这么舍不得。
李明月心里更加期待寒假结束回来。
温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错了。
就算没在一起，好像还是很想她，从这一刻就开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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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温莞给李明月打来了视频通话祝福。
温莞挥了挥手，“明月，新年快乐！”
李明月笑笑：“莞莞新年快乐。”
温莞：“阿姨呢，我要和阿姨说新年快乐。”
李明月移了一下镜头，李母入镜。
温莞和李母互道祝福后，把镜头移向温母，然后是温父，再是温宁。
温宁入镜后便目不转睛看着李明月，“阿姨，新年快乐。”
李明月注意到温宁的眼神，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和李母介绍：“这是莞莞的哥哥，叫温宁。”
李母：“真是一表人才啊！”
“谢谢阿姨夸奖！”
通话结束，李明月的微信就进来了一个大红包。
温宁：新年快乐！
李明月：新年快乐！
温宁：什么时候开学？
李明月看见消息，看了一眼李母。
李明月：过了元宵。
温宁：有点久。
李明月：才15天。
突然，李母开口问：“明月，温莞的哥哥是不是喜欢你？”
李明月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短短一个露面，李母就看出来了。
她心里有些担心李母会不同意。
“没有的事儿。”
李母笑道：“还想骗我，刚才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
“妈。”她担心地看着李母。
“担心妈妈会不同意？”李母说：“妈只求你以后能过得幸福快乐，如果他能对你好，妈不会不同意。”
她抱住李母，“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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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客厅，温莞挂了电话后，就缠着温宁问给明月发了多少红包。
温母听出来不对劲了，“什么意思？”
温莞和温宁同时安静了下来。
“你和明月在一起了？”温母直言问道。
温宁淡定回道：“还没有，正在追。”
温母拍了一下大腿，“太好了，我还想让莞莞撮合撮合你们，没想到你这么自觉。明月这孩子真好，我太喜欢了。儿子，加油，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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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以为家人同意，两人情投意合，她和温宁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年初十，李母却出事了。 我还缺你这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