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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情自醉人

一曲清笛半阙思 倾沐 6828 2021-03-28 09:45

  悠徘微怔,目光投向远处,默了一阵后又道“只怕是就算我如此对你,你的心也不会分半点到我这里。”

  濯清点了点头“所以,还是当朋友的好。无所谓得到就无所谓伤害。”

  “那么,他呢?”项悠徘手指向远处。

  他们地处高势,整个庙会几乎尽收眼底。濯清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眼见着项悠徊正拉着墨逸的手往庙中行走,十分的亲昵。

  “你看,即使那般冷淡的人,也不是只有你才可以亲近的,对吗?”项悠徘继续说着。

  濯清没有回答。良久,打了个呵欠,淡淡道“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项悠徘挑眉一笑,也不再逼问她。牵了马来,同她一起往项府骑。

  夫子庙中人潮拥挤,待墨逸陪着悠徊上完香,已经日近黄昏。

  “好晚了,回去吧。”墨逸看了看天色道。

  悠徊嘟着嘴“不晚,不晚!你看哥哥都没来寻我们,他们也一定还没玩够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中竟涌上一阵烦乱。

  “你若想继续,便让小萍陪着你。我先告辞了。”墨逸急着抽身。

  悠徊依旧拉着他不放,忽而语气戏谑的问“你喜欢她对不对?你喜欢那个兔妖。”

  墨逸身形一滞,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答。

  悠徊索性放开来,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

  “你应当知道你与她本是异类。不管是传说抑或是民间故事,即使有所交集,最后还是会分开的。她是妖是神,终与你陌路。你不能喜欢她,永远也不能!!!”

  永远不能

  墨逸按住心口,手指微颤,那里如刀割一般的痛。

  良久,回头冷冷瞥了悠徊一眼。

  那样冷冽的眼神,惊得悠徊心下一跳,手上瞬时松了力气。等回过神来,墨逸已经走出去好远。

  本想唤他,可那样的背影衬着热闹的人群竟有些萧索。

  缓缓抿住唇,终是由他去了。

  入夜,人影渐疏。

  炊烟袅袅,乍暖还寒。

  墨逸初初走得匆忙,而后越行越慢。

  各家各户都已经闭起了门,只有两三个摊子还点着灯火。

  他驻在路边,抬眼望着一个摊前的红色旌旗,上书了一个‘酒’字。

  他想了起来,世人说过,那白色透明的液体能解千愁,遂抬了步子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冷冷清清的铺子,只有他一人,形单影只对着月色饮了许多。

  好奇怪,明明滴酒不沾,喝了这许久,却是越喝越清醒。

  “永远不能”

  越想忘记她,心里就满是她的影子。

  举起酒壶,想要再往杯中续,又是一滴也无。

  兀自一笑,哑着声嚷了一句“再来壶酒。”

  小二依声走了过来,并未拿酒,只是有些不悦的回答“我们准备收摊了。”

  墨逸愣了愣,摇了摇有些眩晕的头,一步也走不动,却还是想要再多喝一些。

  因那凉凉的东西,入喉灼热,却似乎能缓些心痛。

  “去拿一壶吧!我带走,连同这个醉得像泥巴一样的人。”

  那样熟悉的女音响在耳边。

  他蓦然抬起头,视线模模糊糊,眼底一片樱色。

  清风徐徐,月如玉盘。

  濯清搀着墨逸,提着酒,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踉踉跄跄一直行到了渠河的堤边。

  濯清叹了口气,将他扶坐到草地上,拖着腮安静地看着他。

  十里莺草,百里月光。

  他伸手拿过她身旁的那壶酒,嘴中尚呢喃着“我没醉”

  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

  用力想要拔开壶塞,却觉得手上无力。

  “越是会这么说的人,越是醉了。”濯清手指一晃,使了些法术,那塞子便落在了草地上。

  “你看,这是渠河,那是月亮。”墨逸手指着那些景物,极认真的说,想要向她证明自己真的未醉。

  “那么我呢?”濯清望着他问。

  “你你是是白兔精。”他醉眼迷蒙地回答。

  话落,手指便无力的放下来,唇角一抿,心痛得厉害,似乎非得依靠着什么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若不是酒,还可以是什么?

  颤抖着,眼见着月光在她的轮廓上镀上一层柔银。

  他倏然松掉手里的酒壶,将手伸至她的脑后,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那样用力的拥抱,那样深情的辗转。

  他温热的吐息混着陈年酒香沁入心肺,濯清没有躲,甚至十分的纵容。

  许是因为他已经烂醉,许是这夜色迷了她的眼。

  月色渐薄,万籁俱静,仅细细可闻壶中之酒流进土壤的声音。

  他闭着眼,不愿去管它。只因这一刻,他再也无须那些苍凉的救赎

  兰若素夜,瘦蝉清鸣。

  一袖沉香,子夜悠长。

  墨逸微微睁开眼,晨光透过薄纸窗,天已大亮。

  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在项府的房间。

  挣扎着坐起来,头疼欲裂。

  按了按额角,恍惚忆起昨日的些许片段。

  一阵愣怔,摊开五指放在眼前。

  指端似乎还留有她发间的清香,原来竟不是个梦!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酒竟是如此会迷人性情的东西吗?

  只是她也醉了吗?为何不曾躲避?

  还是

  正想着这些,门前忽而立了人,挡了些许微光,在房间的石板上印下窈窕的身影。

  “你醒了?”濯清站在门口极轻的问了一句。

  墨逸急忙走到门前,手已经放到门格上,正待打开,却又顿了一下。

  这种时候,怕是最最尴尬吧?

  于是松了手,轻轻应了一句“刚醒。昨晚我”

  “昨晚你喝醉了。所以我明白的,那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本就不会同你计较的啦!”她打断他,匆忙说道。

  “嗯。”淡淡诺了一句,喉咙干哑,心中却倏然有些失望。

  “今天要开始准备红狐出现的事情了。我先去悠徊的房前守着。宿醉可不好受,你再多睡会儿吧!不过,记得喝点粥,小萍呆会会送过来。”濯清声音轻柔地嘱咐着。话落便抽身离开。

  墨逸站在门前,好一会儿,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了,方才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脑海中混沌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夜,有些沉闷。似乎大雨将至,连一丝清风也无。

  唯那月色反倒莹润,光华如水银一般透过屋檐及树叶的缝隙铺洒到地面上,恍如初冬新雪。

  悠徊静静坐在床边,房中烛火摇曳,印出她颤抖的影子。

  濯清则闲闲的坐在房外,一手打着小扇,一手拿一根白萝卜啃着,顺便自言自语地品评“干巴巴的,这么大的府邸,连挑个萝卜都不会。”

  “喏~”眼前突然递过来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

  濯清抬起眼,四目相对,墨逸正低头望着她。

  白衣翩翩,爽朗清举,天质自然。

  “我倒并不是饿的。”濯清垂下头,脸颊上飞上一抹霞红。

  “怎么只有你一人在这里?”墨逸将胡萝卜塞进她的怀里,蹲下身来问。

  “我特地遣了他们走。无端一堆人在旁边,反而手忙脚乱。”

  墨逸四下环顾“都已经这番光景了,那红狐会不会不来了?”

  濯清抿唇思索了下方道“他没有必要这样做,我倒是担心,会不会是觉察到突然来了生人,所以故意推辞了日期?”

  只是话音还未落,凭空里突然起了一阵风。

  风卷起地上落叶,团成小小的漩涡形状,连带着濯清的裙角都有些纷乱。

  墨逸神情一凝,伸手挡在了濯清的身侧,沉沉只道“他来了。”

  濯清蹙眉望着他,心想我都没感觉到动静,你一个凡人怎么这样肯定?

  旦见庭中枝叶晃动,木槿花刹时开得娇艳繁盛,浓香扑鼻,像是要尽了一辈子的芬芳。

  缓缓,风止树静,两人面前立了个身穿绛红色衣服的男子。

  衣襟微敞,金丝凤纹腰带斜斜的随意系着。

  面如莹妍玉月,美不输繁华木槿。

  濯清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墨逸,继而面向那红衣男子问道“你是?”

  “哦?难不成你们竟不是在等我吗?”红衣男子和颜悦色,极易亲近的模样。

  濯清跳过去,围着他转圈打量,眸中满是疑惑“你当真是红狐所化?当真渡了三劫?”

  “为何这样问?”红衣男子挑眉望着她。

  “你的红尘味太重,半点没有要归仙的样子。”濯清抱着手说着,并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红衣男子畅快地一笑“是了。自是舍不得红尘,才耽误到今天。你也见了,我又惹了如今这样一桩闲事。”

  “若是项家这桩闲事,我倒还真想问个究竟。你为何几次三番提醒项悠徊要带她离开,难不成是看上了她,要娶回去当老婆?”濯清继续问道。

  “你这白兔精,凡间的戏传怕是看多了吧!你难道看不出我是想要救她吗?”红衣男子一眼便看出了濯清的原身。

  救?听到这个字,濯清立马觉察到古怪的地方。

  话说他们也聊了这么久,动静也不小。为何那项悠徊一丝反应也无,就连这偌大的项府也没有跑出一个看热闹的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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