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燃火竞技场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冰天雪地里,凛冽的寒风吹过,卷起满天的鹅毛大雪。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低于零下150℃的极寒阻止了任何碳基,乃至硅基生命的活动迹象。
这种温度,足以让钢铁从‘奥氏体’向‘马氏体’转变,它可以让金属变成玻璃,自然也可以让古代仪式变成粉末。
牧子安不得不将几乎冻碎的古代仪式收进包裹,再撕裂开快要坏死的人类躯壳——拟态的细胞在寒冷中,向着绝对零度中停止运动的状态靠拢。
用恶魔的姿态行走在大地上,他能感受到这颗星球的绝望。
或许,曾经这里有璀璨的文明,但现在只有雪,暴风雪无休止的被他的火焰燃烧化作刺骨的雪水流淌在他的皮肤上。
为了节省能力,他的体表与外界恒温,皮肉的表层像是套了一件外壳,捧在怀中的邪神像散发着微光,为他指引着方向。
选择来这里,是牧子安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这里是无垠宇宙中的一个未知的行星,如你所见,它的地表生态接近毁灭,狂风以每秒钟200米以上的速度肆虐,以氧气为生的碳基生命会在这片无氧环境中窒息,在短短数秒内变成一坨冰。
“我的理想,真的只是空想吗?”
“要去亲眼看看吗。”
以邪神像为坐标点,犹索格充当中转站,他短暂的脱离了燃火竞技场的控制,第一次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
“轻飘飘的⋯⋯就像是这风中的雪花,身不由己的同时却又自由潇洒。”
牧子安忽然化身哲学家,语出惊人,不过显然不会有人跟他对话。
他在变成恶魔之前就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连续三天,入目之处纯白一片,长期直视雪地会导致人精神紧张,迷失方向感,往往数个小时就会双眼剧痛,最终因雪盲症而失明。
雪地的美丽是一种危险而尖锐的虚幻美,牧子安反而闭上了眼睛,水镜剑派洗涤的纯净心灵,对于自然意志的感知极其敏锐。
在不断变强的过程中,牧子安发现那些看似相同的理念实则截然相反。
一般而言,形容一个人心灵纯净是指他无杂念、无欲望,明心静气,犹如一张白纸等待被涂画。
而一切法师乃至奥术师的概念中,纯净指的是对自然元素的亲和力。
如有人天生能和植物对话,有人备受动物喜爱,有人火焰魔法的威力异于常人等。
两种纯净看似都指向精神,实则像是树杈分向两边,心灵纯净的人未必有元素亲和力,而极端的人往往更受魔法的青睐。
所以法师们以孤僻、疯狂、博学和强大而著称。
牧子安的水镜剑心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同样的,冥冥之中的元素精灵也拥有情绪,这不正常的风雪中,无数的雪花,每一朵都是一只精灵在飞舞。
他与它们交换意念,通过精神互相感知,从风雪中传来的单纯欢欣,令牧子安如沐春风。
半个月后,牧子安在地平线的远方看见了一个黑点,走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座宏伟的城堡。
低矮敦实的城墙共有三层,由外到内,从高到低,城堡被一个半透明的罩子覆盖,里面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人类!
是活人!
牧子安激动的走进了才发现,城墙上没有站岗的人,明明有瞭望塔,却好像只是一个摆设。
他在城门前待站了一会,还是选择擅自先进入城中。
整个街道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不过比起城外的一人多高,这里要好得多。
“葬达!”一位住民看见了他,因为牧子安脱离了燃火竞技场,所以对这未知的语言无比茫然。
语言是文明与文明间最大的隔阂。
但这些兽人却欣喜若狂,他们或长着熊的脑袋,或顶着蜥蜴的脸,毛茸茸的衣服下面是厚厚的皮毛。
可以看出他们还过着相当原始的生活,敞开的温暖小屋里没有电,没有暖气,炭火⋯⋯这个世界还有树吗?
牧子安看着这群兽人敲门咆哮着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聚集在他的身边,就像是聆听祷告的信徒一样,眼神里是令他不解的狂热与虔诚!
“怎么回事?”他发问,但犹索格没有回音。
“葬达!扎古卡!(未知语言)”兽人们对恶魔姿态,浑身燃火,高达三米多的牧子安报以极大崇敬,匍匐跪拜。
从人群中走出一只年迈的老狮子,他抬起褶皱的爪子,向人类一样举过头顶。
牧子安知道这种仪式——就像自然界战败者会露出肚皮以示求饶一样,这是一种乞求宽恕与给予的姿态。
他将手掌放在对方的手上,用出一丝力将他拉起,老狮子的鬓毛睁开,脸上容光焕发,挤下几滴混浊的泪水。
那一刻,牧子安竟有些动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这里住下,并学习起兽人们的语言,令人诧异的是,城堡中竟没有一个人知道文字的语种,这就像是会说话却是一个文盲一样。
文明断层的感觉这这个世界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
比如你永远想象不到,兽人们家家户户用来取暖的炉子实质上是什么。
冷加热技术!
用外面无尽的寒冷来供暖,这简直匪夷所思!荒谬的就像是在原始社会时代看见了一个恐龙开机甲一样。
短短几天,牧子安就学会了这里的语言,他不知道这颗星球的名字,却意外的在某本古书中看见了一个故事。
“薪王。”老狮子毕恭毕敬的走进来,这里是世界上最后的城堡,无名的灰烬之城。
很久以前,因未知骤变退无可退的人们,面对严酷的环境,在原地建立了一座要塞保留文明的火种,历史断层、核能熄灭、技术失传,人们失去了纺织和记录的能力。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动物、没有树木、没有麻。
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恐怖的暴风雪年复一年。
谁也不知道这场雪究竟下了多久,但每一个灰烬城的人自记事以来就是这样的景色,哪怕是最温暖的季节,也要低于零下五十度。
可有一个疑问······
“食物从是哪里来的?”牧子安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本,问道。
老狮子耷拉着脸皮,默然不语。 燃火竞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