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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种喜欢不也是被碧落归为了年少无知吗，她从来不是觉得这个人如何如何，相反在她看来左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长情又专一的好人。

　　碧落很久以前想不通合件事情，去问了良渊，明明人的寿数是最短暂的，却为何总是最薄情的那一个，良渊说因为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他在姻缘阁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当初左迟跟碧落表明心思的时候，那时候还是白潇的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左迟喜欢的不过是那夜篝火下她从天而降把他救下来的那种感觉，而不是她这个人，这一点白潇很清楚，所幸的是他后来自己也看清楚了。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是不是足够成熟了说出的能长久保持的喜欢，碧落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并未把左迟的话放在心上。

　　可江陵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每一次说喜欢时看向碧落的那种眼神，都会让她的心狠狠得惊一下，然后不安和愧疚的感觉就会弥漫上心头来。

　　碧落说不上来这其中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江陵的这种喜欢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已经足够久到证明一个人是一时冲动还是真情实意。

　　然而她在想自己注定是给不了任何回应的，所以总是抱着一种不能耽误他的心思，总想着要给他重新找一个目标。

　　“你不说我都忘了。”碧落手肘抵在膝盖上撑着头，“你看左迟和海棠现在不也很好嘛，我觉得我这条线牵得很是不错。”

　　她这句话却越发的激怒了江陵，他眸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怒色：“你把我也当做是左迟？”

　　碧落刚想解释两人当然不一样，但是接下来江陵的一句质问却让她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才好。

　　“你为何从来不劝天道让他去换一个？”

　　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两人之间安静的仿佛能听见风吹叶子的轻微窸窣声，碧落愣愣的看着江陵略显质问的眼睛，张开嘴却不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他很清楚天道对自己的心思了。

　　如果说她还是白潇的时候还不明白的话，这一世为人的十几年她已经看清了一切，窥心时看见的那些画面她都还记得，天道不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不代表他不爱，相反，天道的爱是刻骨铭心的，已经成为了一种不经意的习惯。

　　他把自己变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但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着要给天道换一个目标呢？

　　碧落真的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在江陵问出口之前碧落甚至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不仅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天道找一个，甚至曾经因为天道和月露之间的事情而生气，在江陵说出这句话以后，她才恍然大悟一般心中一惊。

　　她是为什么会对江陵感到愧疚呢，因为她知道自己给不了回应，同理她为什么不会对天道感到愧疚呢，因为已经给出了回应。

　　碧落面上一红，只是因为夜色的掩盖看不太出来，这是她有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爱天道。

　　甚至已经自作主张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人，所以才这么心安理得，才这么肆无忌惮。

　　想到自己离开碧落山的那天，天道和逢春站在自己的背后一言不发的样子，碧落心中突然有些难受，他一定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背影的吧。

　　自己留给他的，怎么好像总是背影。

　　她有些心疼了起来。

　　江陵问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扭头一看碧落反倒是一脸所有所思的样子，刚准备发作，底下的帕子又传到了宁清歌的手上，碧落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江陵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宁清歌拿到帕子显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万万没想到这东西会停在自己手上，她拿着帕子抬眸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后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她越发觉得这所谓的击鼓传花就是一场事先商量好的骗局，说的是看运气，其实还是在看出身，看过了丞相家的女儿，又找来了她这个镇远大将军府出身的人。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身上，顾明远这次更是像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一样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眼中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宁清歌方才观察到了，王嫣然在抚琴的时候，顾明远看向她的眼神是带着欣赏的，宁清歌也很想大显身手一番让顾明远对自己惊艳一下，可她是真的没有能在这种场合拿出手的东西。

　　宁清歌苦着一张脸，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她，她却缓缓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还一动不动，渐渐底下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看着她这个愁眉苦眼的样子，碧落大概是猜到原因了，难道还能指望一个翻墙去看马球的人老老实实的学琴棋书画和女红布艺？

　　她现在定然是窘迫了，碧落甚至已经做好用法术帮她一把的准备了，宁清歌却猛然看见了一边的侍卫腰间的佩剑。

　　她眼睛一亮，心想终于找到自己拿手的东西了。

　　于是乎她上前一步，拱手向帝后问道，是否能借那人佩剑一用。

　　按道理来说入内宫是不得佩戴任何兵器的，不过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是在这种场合，皇帝也就直接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侍卫把佩剑解了下来，正准备递给宁清歌， 却被一人给阻止了。

　　宁清歌回眸去看，只见顾明远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既然要用剑，就一定要用好剑。”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顾明远便朝着自己身后的内侍吩咐道：“去把我的佩剑取来。”

　　帝后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他们也算是大致清楚，能不做的事情就不会理会，这些日子回来也是有些冷淡，这一次对镇远大将军家的女儿如此上心，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是皇后看向碧落的眼神中越发掺杂了几分暧昧的笑意。 被天道暗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