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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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觉得自己说这话一个小姑娘可能听不懂,他先前没有跟人界的人有太多接触,不过看现在和这个光景大概也是七八岁的样子,江陵还在想着她听不懂自己的承诺没有关系,只要自己做到了就好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碧落看着他很是认真的开口道:“如果我有危险,师傅会保护我。”
江陵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师傅是谁,说实话,他不知道天道这样是要做什么,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师徒的关系,还要重蹈覆辙?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她带走。
白潇就是因为他太相信天道了,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现在天道不仅有收她为徒,还教她法术,这一切,都和白潇一模一样,江陵不由得有些多心了。
只是他眼看着碧落这一世也是如此的信任天道,自己完全动摇不了她,也就只好作罢,笑了笑看着她,“若是他不在你身边,你便可以叫我,只要叫这个名字,我都会出现。”
碧落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放在心上了。
江陵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她如今是凡人的躯体,任何灵力都会格外明显,他不管留下什么天道都会立刻察觉到,而他现在还不想让天道知道自己已经发现碧落了。
他还是习惯站在暗处守着她,如果天道发现了,两人要么就是大战一场,要么自己连站在暗处的机会都没有。
天道有这个本事让他再也找不到碧落,他知道。
“不要告诉你师父我来过,我明日再来见你。”江陵直起身子,轻声叮嘱道,他该走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天道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碧落乖巧的点了点头,江陵很是满意的一笑,然后朝她身后看了看:“你喜欢桃花?”
小姑娘点了点头,江陵若是所思的嗯了一声,挥了挥袖转身离去。
他人消失在了碧落眼前,但走之前掀起的那阵风卷起了地上的落红纷纷打着旋儿往上飞,碧落惊喜的看着周围的一片像是一场粉红色大雪的桃花,眼中满是惊艳。
天道来的时候便看见她站在一堆花瓣中间,他眼眸颤了颤,仿佛看见了当年的碧落。
等到花瓣再次落下, 天道才走过去:“方才有人来过?”
碧落想起那人离开前认真的叮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要信守承诺,于是摇了摇头:“只有我自己。”
天道从不怀疑她口中的话,想着或许是她的灵力又有所进步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弯腰牵起她的手往回走着。
山中的岁月总是好度过,逢春时不时来找天道谈心。
九重天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也还是会告知天道,天道也还是会给他建议,只是近年来九重天越发平静了,每日无风无浪,逢春也越发的清闲了,常常来这里一坐便是一整日,喝着天道的茶什么也不说,后者想着他辛苦也就纵容了。
凤珈来的更多,只不过她来多是找碧落的。
两人一同修炼,天道控制着碧落的灵力,不让她进步太快,时至今日,也只是一身灵力能护身而已。
还有一个人也一直陪在碧落的身边,只是没有人知道。
这是碧落和江陵之间的秘密,她在后山练气总是能遇见江陵,后来他就直接在那里等着自己,江陵渐渐明白了天道不让白潇修炼得太快这件事情,也就从来没有教过白潇任何法术,他只是总给她带一些山下的小玩意儿。
说来也好笑,就像是当年天道偷偷摸摸的探望碧落一样,现在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他仿佛变成了第二个天道,偷偷来给她带一些小东西,又不留下任何痕迹。
碧落的性子比从前开朗了不少,天道将她养在身边,是关心又不干涉的,很多事情都让碧落自己拿主意,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却是第一个站出来,不过在碧落山上除了凤珈偶尔和她发生口角也没人给她委屈受。
凡人寿数不过几十年,江陵突然觉得就这样下去也很好,如果天道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有让她成仙的意思,那也可以就这样过。
天道却是万年人生中的第一次,亲自抚养一个孩子成长,说是抚养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更多时候碧落都能照顾好自己。
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把她带在身边,每一日都在一起。
从前对白潇也不过是远观,现在碧落就不一样了,日日都在他身边,以至于天道都感觉不到这孩子的成长了。
一晃十年过去,他在某一日猛然惊觉笔录已经长大了,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她如今亭亭玉立,早已是一个大人了。
某一日她出门去后山,回身跟天道告别的时候,逆光中的那个身影,和当年天道初见碧落时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总之很复杂。
江陵这日给碧落带来皮影戏,这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东西,甚至连皮影戏上那些东西,她也从未见过,对于碧落来说,外面的世界是完全陌生新奇又让人期待的。
她幼时被关在家中,后来被天道带到了碧落山,他也没有要入世的意思,碧落看着十年过去自己师傅的容颜丝毫不变,心中也不觉得奇怪。
她看着江陵带来的那些皮影戏,很是激动的翻看着,眼角眉梢都是兴奋。
江陵用灵力让皮影动了起来,碧落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垂着眼眸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样子,江陵不解的看着她:“你不喜欢这个?”
碧落摇了摇头:“只是这里面的,我都还没有见过。”
江陵险些就一个冲动要把人带走了, 但他还有理智尚存,自己这么做天道一定要跟自己拼命的。
更何况碧落这双眼睛,凡人或许是真的接受不了。
再者说如今的她,走在街上都是不安全的,太漂亮的姑娘,总是会有各种祸端找上门来。
只不过,若是碧落真的想去看一看,这些事情天道都是有办法解决的,江陵对他非常有信心。于是拍了拍碧落:“回去求你师父。” 被天道暗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