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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斐把中午在飞机里吃的也全呕了出来,吓得凌霄手忙脚乱冲出来说,“快,我送小斐去医院。”
凌母拉住他说,“傻孩子,白医生他们正赶来呢。”
“她都呕成这样了,这急性肠胃炎看起来很严重!”凌霄急得满头大汗,“白医生还有多久到?”
“你先让小斐躺下来,我给她掰个橘子吃一瓣。”凌母笑道。
凌霄依言去做,横抱着她放到厅里沙发上,脱下外套给她盖好。凌母已剥了一片新鲜橘子放到沈小斐唇边,她微微张嘴吃了,却没再吐出来。凌母又把橘子皮放在她鼻子旁让她闻闻,“小斐,这个气味会不会舒服一点?”
沈小斐点点头,垂着眼说,“谢谢妈妈,舒服多了。”
凌母嘴角扬起,转头对凌父深深一笑。凌父眉头也粲然长展,笑不合拢地点头。
“爸妈,你们怎么还笑得这么古怪?”凌霄一脸不解。
“傻孩子,你快要当爸爸啦!”凌母拉过他和沈小斐的手说。
凌霄没反应过来,皱着眉思忖。这时白医生和助手们已赶到,连忙为沈小斐诊断。他精通中西医学,量了血压后便把了一下脉,笑着说,“恭喜凌先生凌太太,凌家少奶的脉象是喜脉。为了确诊,我让护士陪少奶去验一下尿就马上知道了。”
沈小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我怀孕了?”凌霄在旁边早已雀跃万分,激动得不可开交。
这时两个护士来扶她,她摆摆手说,“我自己去测吧。”护士便教了她如何使用,扶她去厕所了。
过了五分照,沈小斐没有动静。凌霄怕她滑到,拍门说,“宝贝儿,没事吧?”
门开了,她面无表情地站着,塞给他验孕棒说,“你自己看。”
凌霄苦着脸说,“我不会。”
凌母心急如焚地走上来一看,乐了,一把搂住沈小斐说,“我们的小斐,这真是双喜临门。”转头便让娥姐赶紧按沈小斐吃惯的口味去煲点汤水肉粥来。
凌霄狂叫起来,抱着他姐姐大叫,“你要当姑妈了!”又跑到凌父跟前抱着他爸爸说,“你要当爷爷了!”
沈小斐一脸沮丧,喃喃说,“都怪你,最近总是胡闹。”
凌霄抱着她宠溺地说,“你是我的宝贝儿,怎么爱也不够。”
他想了一想,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你这么疲倦,我还以为是筹备高管酒会耗费了太多心神呢。这些天总是贪睡起不来。”
沈小斐红着脸说,“我也不懂。”
凌母脸上泛起笑意,对儿子嗔道,“你看你,压根没有照顾好我们凌家的媳妇儿。”
正说着,沈小斐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顿时又呕吐起来,转身把自己关在厕所里。
一顿简单的接风家宴,顿时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变得意义非凡。凌霄招呼家人回席继续吃饭,自己则溜进洗手间里扶住呕得死去活来的妻子。白医生为沈小斐抽了血带回去验HCG,让她多平躺休息,写了注意事项和饮食建议就回去了。
沈小斐终于平静下来,躺在凌霄的房间里。她环看了一下凌霄的房间,这本是凌家在夏威夷一处度假别墅,是凌霄带秦霜云见了父母之后分手受伤后才举家从定居在这里,因此房间里并没多少凌霄住过的痕迹,只是床头放着他的全家福,几套他的真丝睡衣,以及前几天为沈小斐准备好的女主人用品而已。她确信并无秦霜云遗留的物品,安心地闭起眼休息。
可是孕吐一旦被催发了,像开了闸的泄洪一样奔腾不休,娥姐端来的东西她一样也吃不下。她一边呕一边试了好多样食物,最后勉强吃下一点酸汤粉,迷迷糊糊睡了。
凌霄手忙脚乱地照顾了妻子一整晚,看她终于睡下,也累得躺在旁边休息起来。
往事像无数帧电影胶片,飞絮一样片片袭来。他第一眼看到她在台阶上痛哭,第一次在1808客房里对她表白,求她去登记,与她第一次拥抱而眠,一起扑进凤尾滩的海水里挽救程朗……短短七八个月已好像半辈子。他最爱她倔强地抿着唇,也爱她的温婉淡然,动辄就会羞红了脸。不知道她腹中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像自己还是像她?
他也迷糊睡去,不知多久又兴奋地醒来。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月亮,手机响起凌雪发来的信息。
“睡醒轻手轻脚下来聊个天。小斐怀孕了,对付京华的事要赶紧变一下。”
凌霄正欢喜得要紧,一看到京华两个字,顿时皱起眉来,蹑手蹑脚坐起来下楼。
凌雪独坐在外面草坪里吹风,喝着低度数的冧酒,听到弟弟的脚步声便回头笑他说,“看来你出院之后还是很抓紧时间办正事。”
凌霄嘿嘿一笑,搭着姐姐的肩膀坐下,仰头喝了一杯果汁说,“情之所至而已,也不是故意赶进度的。”
凌雪疼爱地摸摸他脑袋,“小家伙,要当爸爸了,不是挺好的吗?孩子在眼皮底下乱跑的情景,爸妈不知道等了多久。”
“也就三十多年而已。”
两姐弟哈哈大笑,碰了个杯。
“京华本来有什么安排?”
“秦霜云要和我面谈。”
凌霄眼光一凛,扬起眉毛,“所以你酒会之后睡了一天,就直接赶回来了?”
“对,她本来约我今天谈谈回购我股份的事,虽然知道她要对翡翠下手,但是我想着你都要回来了,先和你们商量一下,跟她推说专心过了这两年再说。你有没有既能套现拿几百亿京华股份、又能保住翡翠的法子。”
凌霄深不可测地点点头,“让她专心过个新年也好。是她动我的翡翠,还是我动她的京华,也未可知。”
凌雪一惊,“什么?你打算反收购?她可是拉了黑力进场。”
“她不动歪主意,我自然不打扰她好好做生意。”
凌霄温柔地笑了,秦霜云已经像天边微末的淡云渐渐杳无痕迹。他曾献出一切,也曾跌进痛苦深渊,熬过了八年的寂寞现在已不再眷恋前尘。 云间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