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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丽娇羞无限地点点头。杜可为这才放开她的手掌，挂上安全带发动引擎。
窗外夜景飞驰，周嘉丽却无心欣赏，低声问，“你刚才电话里说特意在我的片区里买房子？”
杜可为这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继续隐瞒了，摸着头发呵呵一笑说，“翡翠前两年经营得不错，凌先生一次发给我一笔可观分红，正好够换套别墅。我就买到帝景碧海去了。”
帝景碧海和周嘉丽的高层复式同属北角湾，处在绿野仙踪和翡翠假日的直线中央，周嘉丽多年前买下这里的套间为了方便去绿野山上班，其时北角湾的房价还没飙升。两年前已翻至数倍，杜可为竟不惜在高位入市。
他的情意，原来也不轻。
周嘉丽眼里泛起雾水，默不作声地看着街景渐渐熟悉，直至来到楼下。
“头还晕吗？”杜可为体贴地问。
她摇了摇头，用没受伤的手推开车门。杜可为已抢先下车，在车门外扶她，轻轻搂在怀里，走到楼下。
“我……看着你上去吧。”杜可为支支吾吾，依依不舍地说。他并不知道周嘉丽的想法，以为她已意兴阑珊了。
明明已到楼下，为什么仍不勇敢地进一步表达？周嘉丽这才知道，他在感情的事上这样拘谨，那这几年从未表白蹉跎光阴，原来也不冤。
可是想想她自己，何尝好得了多少？
周嘉丽明白了，原来两个人再强大，也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
“我饿了，你给我煮个面吃吧。”她低头轻声说。放在以前，她会害怕犹豫，万一他不愿意，我周嘉丽的面子往哪里搁？可是现在，他是刚才热吻过的男人，她不愿意再乱怀疑。
“好。”杜可为眼里闪过一点光芒，携着她的手上楼上去了。
下午他冲进屋里的时候，地上一滩鲜血，哪里顾得及打量四周。现在骤然亮了灯，他才发现周嘉丽的大宅布置得极其生动，鹅黄色的主调与墨绿色的龟背绿植之间，还有深深浅浅的抱枕和绒毛小象，一点不像平日集团会议里见到的霸气侧漏的周总本人。
“你回卧室休息一下，我煮好了面条给你送来？”
周嘉丽抬起折在上臂的睡衣袖子说，“纱布挡住了，你帮我剪开袖子。我去换衣服。”
杜可为想了一想，不知道她单手能不能换，索性抱起她说，“你卧室在哪里，我帮你把袖子处理一下。”
她指指二楼，杜可为便抱着她上去了。
周嘉丽闭着眼，不敢看他走进卧室的表情。可是她依然听到杜可为由衷地惊叹说，“嘉丽，我想象不出这是你的房间。”
她脸上一红，轻声说，“女孩子的房间不都这样吗？”
杜可为放下她，呆呆地站着。一幅已微微发黄的大合照挂在当眼处，是多年前万锦集团年会上她和大家一起举杯的照片，他就站在她旁边，毫不在意地和方正大笑。
墙上挂着一副十字绣的书法，写的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可与为字，错综并排着，落款是三年前的她。
“真是你绣的？”
她点点头，嘴角微微颤抖。那么多年了，终于被该明白的人看明白了。
床上放满了一堆绒毛玩偶，最大的还是刚才厅里见到的粉紫色小象，有半个人那么大，看起来像是被每天抱住怀里睡觉。
原来她脱下周总的伪装回到房间里，还是个要抱着绒毛小象才能入睡的女孩子。
杜可为心生怜爱，正想走过去摸摸那只硕大的小象，却看到床头柜的照片框里放着小象的卡通画。他正想问问它出自什么童话，便拿起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只小象是迪士尼的著名动画《小熊维尼》里的角色，名字叫……杜杜。
杜可为的心强烈地痛了起来。怪不得楼下厅堂玄关里好几处都有这只小象，它和自己是一样的名字。周嘉丽对自己的情意，究竟有多深。
他不由得泪目了，缓缓转头望向她。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站在门口处用没受伤的手捂住了脸。
“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从我进绿野仙踪做销售主管开始，那一年我24岁，在集团的庆功宴上见到你。”
杜可为想起了。那时他已是万锦集团酒店版块的高级总监，跟着赵榷凌霄一路披荆斩棘建起了翡翠。她的爱情，甚至在没有翡翠的时候已经发芽。
杜可为走过去搂住她，哽咽着说，“我的小宝贝，此后余生我不会再让你这么孤独。”
他挑起周嘉丽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在人前所表现的强大和精干，已全部褪去。这时她是苦苦暗恋自己多年的小女人，这么多年的坚持和忍耐，让她的情意熠熠生辉。
杜可为在抽屉里找出剪刀，给她剪开衣袖和前襟，便转过身去不看她换下衣服，不放心地问，“一只手能行吗？小心别弄痛了伤口。”
周嘉丽红着脸说，“你出去等我一下，我一动就痛，动作有点慢。”
杜可为咬咬牙，这是他的女人，自己要是能果断一点、勇敢一点，他们俩就不会互相等待了好几年。两个人之间，总需要有一个先勇敢。
他不由分说转过身去，周嘉丽正把剪开的袖子脱了一半，吓得惊呼起来。睡衣的纽扣已解开，敞开着他眼里最美好的风景，那里有山峦起伏，有白雪凝脂，有一颗深埋着的心脏为他柔情跳动。
杜可为抱住她，抬起受伤的手臂轻轻为她解下衣服，却没有离开，而是抱住她吻在颈项和肩膀上。
“嘉丽，是我不好，以后我的一切都归你。”他一边流泪一边吻着，“我以为自己这半年想你想到午夜失眠，已经让自己感动。没想到你比我爱得深一百倍。”
周嘉丽低头吻着他的发顶，眼泪打落在男人的发上。无数个夜里思念的他，这时正拥着热吻把她火热地燃烧起来。
“若是凌先生不同意呢？”她闭着眼摩挲着他的头发。
“如果二选一留下，我便辞职。你比一切都重要。”他含糊不清地说，语气却无比坚定。
周嘉丽低声哼了一下，软软地说，“明天绿野仙踪正好开会谈年后招股说明书的事。会后我约凌先生吧。”
“我也一起来。”
“唔，好的。”这是她最后一句能勉为其难顾及正事的说话。幸福的拥吻已强烈地侵占了她的灵魂，将她每一寸理智都掀翻在地。她除了幸福地呢喃之外，对现实的一切已无能为力。 云间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