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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柳姨娘躺在屋内，用了药扎了针，最后孩儿还是滑胎，落下一个已成型的男婴后，宁适道的脸色铁青！

　　公断？！

　　他现在只想刀断，血断！

　　“将这畜生乱棍打死！”

　　抱着雪球的宁若素呜呜地哭，“爹爹饶了雪球，吓道姨娘的是楼公子的狮子头，不是雪球……”

　　“素儿！”

　　“闭嘴！”

　　江氏和宁适道同时开口，小脸苍白的宁若素立刻闭了嘴，但抱着狗儿的手却紧紧不肯放开。江氏跪在女儿身边，自责不已，“此事罪在妾身，请老爷责罚。”

　　江氏乃宁家主妇，内宅出事就是她失责。宁适道的胸膛极剧起伏，三十有五的他膝下仅一儿一女，所以对柳氏这一胎很是看重，几番交代江氏好生照看，不想却还是出了事。

　　六个月，男婴！

　　心火不出，他会被活活憋死,目光如火的宁适道破口大骂，＂狗奴才，都死了么，还不速速将这畜生带出去处置了！＂

　　宁家奴仆立刻进来抢二姑娘怀里的小狗，这小狗兴许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无助地呜呜叫着。一向通情达理的宁若素此时却实在舍不得小伙伴，呜呜地哭着，“爹爹，爹爹，哥，大哥……”

　　宁致远终不忍心，也撩衣袍跪在地上，“父亲息怒，此事不宜打杀雪球。您送楼公子离开时说了此事乃是意外，若是他前脚出门您后脚就处置了家里的狗，传到楼大人耳朵里，怕是……会思量一二。”

　　自己死了儿子却还要顾忌情面，连一只狗也不能随意处置！宁适道抬手把矮几上的花瓶打翻在地，又狠狠踢了几脚发泄。

　　这花瓶，是她的嫁妆。江氏俯身在地，却不觉得有一点心疼，比起除掉心腹大患，一个花瓶算得了什么！

　　“大丈夫当克己守心，怎么动这么大气。”堂外，两个婆子扶着宁老夫人慢慢走来。

　　见到多年不出佛堂的母亲竟然来了，宁适道有再大的气也只能压着。他快步走到门口，弯腰扶住母亲的胳膊。

　　“孩子未落地便去了乃是与我宁家无缘，着人念经替他超度，再派几个得力的仆妇照料柳氏才是正经。”安稳肃穆的宁老夫人绕开一地碎瓷片，坐到榻上，拍了拍儿子的手，“你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是。”宁适道应声。

　　“虽说是意外也不可草草了事，此事总要有个说法，好向楼家、柳氏的娘家人交代，莫因此损了宁家的声誉，落出家宅不宁的闲话。”宁老夫人又吩咐儿媳江氏，柳氏乃是良家妾，比不得一般奴才。

　　“是。”江氏俯身叩首。

　　宁老夫人沉静睿智的目光盯着地上的江氏，久久不语，俯在地上的江氏已汗湿衣衫。

　　虽然不管府中事，但儿媳是什么性子，宁老夫人怎么会不清楚。柳氏出事，不可能全然是意外。儿媳平日里怎么做些小手段也就罢了，此番竟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害了宁家子嗣，而且还牵扯到知县大人的公子，宁老夫人便不能忍，“你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府里的杂事且交给下人管着，你只管好生调养身体，为宁家开枝散叶。”

　　没想到婆婆竟如此简单地就夺了她的管家权，江氏咬咬牙，“是。”

　　“这狗儿，送到佛堂。”宁老夫人说完站起身往外走，她的心腹常婆子却留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让常婆子替接管宁家内宅的事务了。常婆子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深谙内宅之道，让她管事查，江氏有些不安，仔细思索这此事是否还有纰漏。

　　奶奶保住了雪球一命，宁若素根本不敢再让雪球出现在爹爹面前，抱着它跟着奶奶去了。待到回了佛堂，宁老夫人才问孙女，“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细细讲来，不得隐瞒。”

　　回到曾家的何氏，气得发抖。

　　曾春富坐在一旁也脸色不愉，陪立的曾九思担忧着师妹的处境。完全状况外，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曾八斗不住地往嘴里塞点心，跟这屋内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曾春富越看他越来气，“出去吃！”

　　“是！”曾八斗立刻挣脱娘亲的手，抱着点心盘子跑了。

　　让大儿子也退下后，何氏才咬牙切齿道，“我就说宁家怎么会这么好心，早早地送帖子过来请我过府看戏，还点名让八斗跟着去。我初时还傻傻地以为宁夫人回心转意，发现了八斗的好呢！没想到她竟是动了这样的的阴狠心思！”

　　曾春富皱眉，“事关重大，不可乱讲。”

　　“什么叫乱讲！”何氏瞪大肿泡眼，“你是没见她待我和八斗的嘴脸，当着众人落我的面子！可当八斗老实坐在凳子上看戏后，宁家母女反而几次怂恿他去花园里玩耍！老爷您想，以咱们儿子的性子，若是他跟着去了，追着狗儿跑的会是谁，冲撞了宁家姨娘的又是谁，这件事会如何收场？”

　　曾春富眉头皱紧。

　　“咱家可不比知县大人，宁山长会忍下这口气，不怪罪八斗？八斗与宁若素的婚事还有可能？”当知道柳姨娘出事的时候，同为内宅当家主妇的何氏就知道这是江氏动的手脚，“被她死守严防的内宅内，怎么可能发生意外！”

　　曾春富还是不信，“宁夫人便有此心，也不会牵连知县大人家的公子，此举得不偿失。”

　　“小妾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得的是她，失的是宁山长，知县大人那边也自有宁山长去交涉，她为什么不干？江氏嫁进宁家这么多年却只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小妾怀孕了她能不慌？为了今日之事她一定筹谋许久，只等着我儿落入圈套，不想我儿却一反常态地安坐在椅子上听戏，她只能另选他人。楼家公子，宁夫人的亲外甥，赵家的嫡子，老爷觉得她该选哪个！”

　　“若是咱们家儿子在，一定是咱儿子！”何氏身体都在发抖，他们在南山镇时，何曾被人如此算计过！

　　亏她还帮着江氏引荐神医，亏老爷还给宁家送银子！

　　曾春富也觉得不解，“八斗为何会坐在椅子上老实听戏？”

　　何氏则为此情形不已，“他说与人打赌，不能输。”

　　“何人？” 穿越之农门傻妞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