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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憬沉跟着这位夫人进去了内堂，他刚想要说话，这唐勋一脸凝重，唐越立马站起来，唐书颜手里的筷子都掉落下来了。
他们纷纷用不同心思的眼神看着来人。
唯独镇定的是唐勋，唐勋还没来得及开口，先开口的倒是唐书颜：“你回来做什么？”
季憬沉见唐书颜的脸色不悦，便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好平复她的心情。
这位不速之客，非同一般。
“阿越……”那人叫了一声。
唐勋才开口：“这大过年的，既然到了。就坐下来，吴嫂去添双碗筷来。”
“干嘛要添碗筷，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何必要坐下来。对不起，别打扰到我们吃年夜饭了，请您离开。”唐书颜一字一句道，可是分明她眼中充满了血丝，有了诸多的隐忍。
那人抬手，又放下：“颜颜，你听我说，我回来就是来看看你们。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了。”
“看看我们，这么多年都不看了，何必要现在来看，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都很好，阖家团圆，你看到了。”唐书颜争锋相对。
唐越的眼神复杂，一言不发，唐勋原本的好意被唐书颜扭曲了。
这人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随后唐勋叫了一声：“颜颜，这是你母亲，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你母亲说话，这是唐家的规矩吗？”
这是她的母亲，季憬沉才发现，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相像，这位夫人比唐书颜还要冷漠几分，一直都存在在唐书颜回忆里的母亲突然出现，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是会的，可唐书颜的情绪较为激动，她也常常会想念起母亲，但是却从未说过要去找。
“母亲？母亲是会抛下丈夫和孩子。多年不闻不问吗，母亲会从来不曾回国来看一下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好，是否也需要她来教，离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抛下之后不管不顾，这时候来和我谈母亲的身份，那么二十年前呢？”唐书颜反驳唐勋的话语。
连唐勋都压制不住了唐书颜现在激动的情绪，季憬沉抚了抚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的胸口上靠，唐书颜是在坚持，坚持在母亲面前不落泪。
“对不起。颜颜，这么多年，我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我是无法回来面对我自己。”沈清语，眼前的女人，离开这个城市已经这么久了。
“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我宁可你永远都不回来。”唐书颜嘶吼了一声。
“对不起，此回回来是祖坟要迁，我想顺道过来看看爸的身体，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行离开，等颜颜的情绪好些。我们再谈。”沈清语低声解释她的行程。
所以，她只是顺道，一切都不在她的计划里。
包括来见到唐书颜也不在计划里。
唐书颜忽而觉得可笑：“我们不需要再谈，我也不是你顺道的事情，请你离开这和你一点都没有关系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你。”
冷漠，唐书颜是冷漠地对待沈清语，她也没有想到。面对沈清语的时候，自己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沈清语颔首，“打扰了。”还是依旧非常优雅地转过身往门口走去，但她一下哽咽住了，背影瑟缩了一下。
她移步从唐雅居走出去，唐越迟疑了一会儿，随后追了出去，季憬沉拍了拍唐书颜的背脊，看到泪水从她的眼角掉落下来。
她趴在了季憬沉的怀里哭了起来。
“憬沉，带阿颜回屋里去吧，吴嫂，收拾收拾。大概也没有心思继续吃了。”唐勋吩咐了一声，这大年夜，因为沈清语的回来而变得不欢而散。
唐勋脸上也泛着难堪和难受。
季憬沉把唐书颜往卧室里带，唐越把人追了出去。喊住了沈清语，多年不见了，还就是如同刚见面那会儿一样。
“清语……”他唤了一声，多少时间和沧桑。才夹杂着风霜叫唤你当年的小字。
沈清语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唐越算是跑过来，还记得当初，他刚刚追她那时候，也总是会气喘吁吁傻愣愣地奔跑，可他越来越近，她就会看的越来越清晰。
两人就站在了寒风里，年过五十的他们，彼此相望了许久，沈清语眼中含泪：“回去吧。”
“不要介意颜颜的话，她只是还要适应。”唐越开口的第一句是替唐书颜解释的，唐书颜这么多年也是这么对他的，后来他才知道，她不过就是把自己装满了刺，来对他。其实心里是爱他的。
要不然，她不会宁可自己不高兴，让他做决定接受周丽的道歉，她可以自己不开心，但希望他能开心，这就是她深沉而内敛的爱。
“她是我生的，我生她什么气呢，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尽母亲的责任，都是你在照顾她，她对我反感我也是明白的。”沈清语淡雅回应，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回头我和她说说，你若是想要再见她，我给你们安排。”唐越在沈清语面前，说话总是十分客气。
沈清语一笑：“阿越，这么多年没有见，你还是这么好，这让我会想要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我没有想到你和周丽没有走到最后。”
她的笑让他觉得像是如沐春风，多年了，至今未变，岁月虽然让她不再年轻，但笑容却没有变。
“清语，我……”
“我知道你不善言辞，不必说了，我要回去了，你留步，顺道也祝你新年快乐。”沈清语回绝了他的话语，这时候车里的厉均墨已经下了车。
唐越是认得厉均墨的，可是却诸多疑惑，厉均墨颔首问候，然后开了车门请沈清语上车，唐越站在风口上，看着他们的车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唐越才回到了唐雅居，唐勋站着等他了：“人走了？”
唐越低头，唐勋说了一句：“既阿颜决定不见，就不要见也罢，事情过去多年，她突然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还是以阿颜的心思为重。”
“是，爸，我有分寸的，倒是觉得奇怪，这她人回来倒是不假，刚刚跟在她身边的年轻男人就是博远竞争对手厉兴集团的技术总监，听闻也并不是技术总监这么简单，好像就是厉兴背后的掌权人。”唐越如实相告。
唐勋皱眉：“看来，并不简单，我曾经说过她不简单，如今看来不假。” 如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