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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得同桌吃饭,唐书颜从杭州归来,也算是团圆饭了,都端正坐着,季憬沉吃了三棍子,也并非是装腔作势,唐勋的力道很足,没有让他糊弄过关,风雪太大,他的大衣明显湿了,进屋的时候,已经脱掉了,吴奶奶拿去挂,并递给他一块干毛巾。
他擦拭了一下头上融化的水滴。
坐下来的时候,他还在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但是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四人的餐具,就是说有他的位置,吃饭之前,唐勋便先说了几句:“今日替阿颜训了你,你若是气。但凡就是气我这老头子便是,初是我选了了孙女婿,我要为你们的婚姻负责,走到今日的地步,你们若是要离了,我也再无话说。”
“我不离,爷爷。”季憬沉在唐书颜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已经拒绝了。
唐越起身为唐勋倒茶:“爸,阿颜回来了,和憬沉的事儿也就再缓一缓。让他们两个好好想一想,毕竟结婚了,也别那么容易放弃。”
“你倒是现在想明白了,如果当初你能想明白,现在我们这吃的才是真正的团圆饭。唐勋也丝毫没有给他唐越任何的面子。
唐书颜动了动筷子:“爷爷,我都饿了,能不提这些过去的事儿吗,至于以后,就留给我以后去处理,现在我只想要吃饭了。”
“便开饭吧。”唐勋话音刚落就开始吃饭了。
这四人吃饭,却倒是十分的拘谨,季憬沉吃的时候,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但是也不怎么灵活,唐书颜见着他勉强的样子,但并未戳穿,想必爷爷出手不轻。
这顿饭吃得算是快,就结束了,唐勋先回房去了,也没有留唐越住下来,唐越便招呼两声,让唐书颜好好休息,便作势要离开,离开前,他望了一眼季憬沉:“若是觉得疼,去处理下伤口,免得发炎了,可不好。”
“谢谢爸!”季憬沉颔首。
可这话,其实唐越是说给唐书颜听的。
唐书颜见他离开之后,季憬沉站在她面前:“跟我回去好吗?”
“不回。”她截然回答。
“那意思是我要住下来?”季憬沉反问!
她背过身去:“没有要你留下来的意思。大门在那边,刚刚碍于爷爷的面子,才会让你进门,我是不想要让爷爷难堪罢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就忍心让我本来就受伤了,现在又更加严重了,现在就冒着风雪离开吗?”季憬沉决定使用苦肉计,这强行无效,那就软硬兼施的好,棋差一招,这大团圆结局也就差了一招。
“忍心。”唐书颜咬字清晰,她可不能示弱了,倒是让他的诡计可以得逞,至少今晚不行,以后就慢慢考察了。这么长时间都是她在付出。
现在既然他说想起来了,那就是想起来的代价才行。
“好。”他收了一口气,道:“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唐氏。”季憬沉认为吸取教训,等待时机,各个击破才行,冒然行动,死缠烂打,会完败的。
这想通了作战计划,就让这场战斗速战速决吧。
唐书颜见他没有反驳了,倒是心里空了一下,然后她还没转身,他已经往门口的方向,迈出了步伐,顺手将他那件还未烘干的大衣披着走了。
吴奶奶撑着伞追了出去,唐书颜自然没有见得。她才不要转身去看他的背影,她怕自己的忐忑和不舍。
“这是老爷子吩咐的,好的创伤药膏,老爷子带话,这三棍子确实是下重了手,但是他不后悔,望姑爷领悟他一番苦心,这婚离不得,这阿颜,还是季家的少奶奶。阿颜,性子倔,他不推波助澜,恐怕放不下这身段来。”吴奶奶如实转告了唐勋的话语。
季憬沉颔首,心意渐浓,倒不是这三棍子,她要是肯原谅,就是三十棍子,他都受得起,“吴奶奶,转告爷爷,这我受得起,谢谢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他拽着这个药膏,觉得暖意横生,丝毫都不觉得背脊的疼痛之感。
不过哪能不痛呢。他坐在车上的时候,后背贴合着驾驶室的位置,疼得毛骨悚然,他只能坚持自己回到了别墅之中。
季憬沉感觉到一阵寒气,便先洗了澡。在浴室的镜子里才发现,背后是三道很深的淤青,下手绝对不像是个八十载的老头子。
擦了擦干身体的时候,季憬沉忽而想起,在雪地里。她挡在了他的面前,跪在了雪地里,分明眼神之中还有很多的爱。
回忆起她和他曾经经历过的日子,她总是会恬淡地笑,在电话里,在视频里,和他撒娇的样子,才是真实的她,而不是之后那个内敛,总是说话做事非常干练的她。
是他把她逼到了现在的地步,那么自己受些罪也值的。
虽然吴奶奶给了药,但是这在后背上,自己也不能擦。
唐雅居的唐书颜,也是辗转难眠,她心里头其实还是很担心季憬沉,不过就是没有说出口来罢了,明明是他的问题,她却还在这里为他担心,手机看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那个先开口的人。
这样反反复复。怎么都没有睡好。
一早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可是她却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起来,想到昨晚上,他的承诺,说是一早会来带她去唐氏。
唐书颜便起来,换了一身洋装,穿了一件大衣,唐勋的作息时间本来就早,所以她起来去餐厅的时候。唐勋已经在了。
“早安,爷爷。”
“阿颜,怎么,憬沉没有留下来吗?”这唐勋明知故问本事倒是很大。
“怎么,爷爷很希望他留下来吗?我以为爷爷都觉得他碍眼,就打发走了,何况我想要在唐雅居陪爷爷么,他在多不合适啊,又不是我吵闹回娘家住。”唐书颜瘪瘪嘴。
唐勋横了一眼她:“难道你不是吗?”
“我像是么,爷爷,怎么也像是在帮着他了,爷爷倒是原谅他了吗,我可没有。”唐书颜坐下来吃早餐。
才说了一秒钟,吴奶奶就在外头喊了:“这姑爷一大早就过来,我去给你那碗筷,一块儿吃早餐吧。”
季憬沉换了一身黑衬衣黑西服,额头上的纱布也去掉,贴了一个创口贴,脸色有些泛红,款款走过来,站在唐勋面前,毕恭毕敬道:“爷爷。” 如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