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茅厕小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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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肚子,拖着大袍子磕磕绊绊,文文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奔向自己的院子。进来一看,院子里空无一人,王阿婆也没在院子里。文文看到墙角有个小茅厕,马上毫不犹豫地冲锋进去。
前几天小解,文文总是在屋子里用木头马桶解决。文文通常是两三天去一次“大号”。算起来,今天正好是文大小姐例行“出恭”的良辰吉日。只是谁成想,这一坨“有机肥料”竟被她挟持到了西汉!
茅厕没有门,只是拐了两个90度的弯。冲进去一看,文文好悬没赞出来,“好壮观啊!”这个茅厕里面是一个半人多深、两米见方的大粪池。里面东一片西一片的成团的白花花蛆虫在快乐地翻滚,成群结队的苍蝇也余音绕梁地在耳边欢歌笑语。
要不是今天肚子不舒服,文文一定没勇气在这里认真地侧耳倾听。顾不上这些,文文低头一看,在粪池边上跨着几个大木条,上面还有一些脚印。文文目测了半天,又揣测了一下,顿悟到:这大概就是踏板吧。于是,分开两腿跨上去,身子悬空慢慢蹲下。到了这时候,文文不由暗赞自己平日里热爱运动,身手矫捷。要不然的话,就凭今天高难度的动作,班里那些每日秀天真的小萝莉,以及萌呆的穷家大小姐,没几个能搞定。
哎!我可是首富家的白富美千金小姐啊,咋还让我这么遭罪呢?每天受到层出不穷的非人待遇,这是要九九八十一难地考验老娘的节奏吗?可我这能吃能睡的净坛使者,真心不想当那个奔波劳碌命的斗战胜佛啊!
“咕噜咕噜,噗通噗通”,一串诡异的响声过后,文文舒服了不少,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巴望着打扫打扫走人,文文四处一看,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来,这个西汉大富豪家的茅厕里,竟然……竟然是,没——有——手——纸!
天杀的吝啬鬼,天杀的卓王孙,你咋自己家里的茅厕都不备手纸呢!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实在是没什么妙招,文文哭丧着脸蹲在这里发呆,不一会就觉得两膝酸痛,小腿胀得发木,脚丫子麻疼麻疼的。文文盼着能有个人能来,正好解救自己。可是,她这个院子从来就没有其他的僮仆,只有一个王阿婆。而这个时间段,恰好是王阿婆出去找菜的时候。
心里一遍遍用烈士舍身炸碉堡、或者胸口堵枪眼的精神激励自己,文文又坚持了一阵。可是渐渐觉得浑身冒汗,两腿发抖,她不由得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在掉进坑里前还能坚持多久。为了缓解两腿越来越严重的酸痛,文文只好忽左忽右地来回换重心。
忽然,文文听到王阿婆“葡挞葡挞”的脚步声,这一下,文文只觉得一阵激动,立刻泪牛满面。“天啊!原来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不是黄鹂啼叫,不是天籁之音,更不是什么东城、北街的混小子唱歌,而是在被困在茅厕没手纸的情况下,听到熟人的脚步声!”
“咦!小姐,汝不去前院喝茶,藏在茅厕里哭啥子哇!?”第一眼看见文文,王阿婆差点把手里的水桶摔了。她楞了半天,然后用戒备十足地的眼神警惕地盯着文文:“莫非……小姐……汝又中邪了?”
“汝才中邪呢!没搞错吧?”文文气得好悬没掉进万劫不复的粪坑,哭丧着脸说:“汝咋才来啊,吾来解手,可是没有手纸,回不去了。快点救命要紧!”说是“救命”,还真不是夸张,文文只觉得两腿发软,身子越来越沉,就要撑不下去了。
“老身来了!”王阿婆从文文脸上的焦虑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真是十万火急的生死关头。她急忙放下水桶,从茅厕墙上的砖缝里抽出一根一尺长,一寸来宽的竹条。抬起脚来,把竹条在脚上来回蹭了两蹭,对着文文说:“小姐,你把屁股抬高些,我看不到。”
“什么?”文文觉得眼前一黑,大脑缺氧,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蹲久了累的。喘了两口粗气,她才一字一顿地说:“王阿婆,有没有搞错,吾需要手纸擦屁股,又不是让汝拿竹板打屁股!”
王阿婆眼睛睁着圆圆的,不解地说:“咱们都是拿着个擦屁股的啊!”
“什么鬼?”文文是真心绝望了。这一幕,比她在高中课堂上看到各种数学公式还绝望。她实在不理解,就算蔡伦还没有发明造纸术,可大家也可以稻草、破布片解决啊。怎么也不至于用这样一个大竹板吧。虽说手纸是竹子加工的,可竹子不是手纸啊!这竹板和手纸的形状、手感也相差太远了吧。文文哭泣地问:“这个……能……擦屁股?”
“嗯。当然了。王阿婆轻巧地一弯腰,身如长虹卧波,腰如柳枝轻摇,灵活地一扭,闪电般探出胳膊,轻舒猿臂,一招海底捞月,那个竹板从文文身体下面缓缓划过。文文只觉得一阵清洁的快乐,自下而上蔓延开来。紧接着,王阿婆把竹板子在自己鞋底子上“咔咔”杠了两杠。又是一招“伏身散马蹄”,文文关键部位又是一凉,幸福得差点闭上眼睛。
“好了,干净了,老身搀小姐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文文只有佩服卓文君的份了。还是这位大才女有先见之明,竟然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吃苦耐劳、体魄健壮的僮仆。就自己这个样子,两腿发软,一般的丫鬟哪里能扶得起。可是,这个王阿婆一手拎着大桶,另一手轻轻松松架着文文,就像拎着一只小猫。
踉跄着回到屋里,文文一头倒在床上,四肢百骸都酸酸的,散了架子一样。养了养精神,文文才缓过一口气,有了说话的力气。这才恹恹地问:“阿婆,那个用脏了的……竹板子丢掉了吧?”
“小姐说的是‘净条’吗?哦,老身刚才擦干净放回去了”,王阿婆用很负责任的口气,拍着胸脯给文文打包票说:“下次,咱们还可以干干净净再用,小姐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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