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圣旨擦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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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吧,来不及又能怎样,你家老太太的传家手镯都给了我。难不成,我还退回去?”文文回过头,看程郑一脸憔悴,有些关切地说:“郎君,我不是虚荣的人,婚仪的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铺张。我觉得,婆婆也是勤俭持家的人,咱们还是过日子为主吧,别太乱花钱。老太太喜欢我了,以后我们婆媳关系好,你也在中间轻松快乐。你说,好不好?”
“好,好!当然好!”程郑喏喏地想退出去,又不甘心这样没头没尾不解决问题,就又追问道:“夫人,如果你不喜欢程家的气氛,成亲后,咱们还在这个院子里住着也行,我每天过来陪你”。
“那怎么可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程郑大男爵,自然要去程府。咱们还住在卓家,人家还以为你是倒插门呢,那可对你男爵的名声大大不妙了,呵呵!”说着,文文轻轻伸手在程郑眉头上抹了抹,然后关切地说:“郎君对婚仪也不要太费心,你看你这几天眉头总是皱着,让人心疼。以后啊,到了程家,我一定乖乖听你和老太太的话,平平淡淡过日子,不给你惹是生非,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程郑又感动又惭愧,面对又贤惠又威武的文文,什么话说不出来,只好悻悻退了出去。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可越是这样,程郑越是百爪挠心。唉,这个夫人哪里都好,可为什么偏偏属羊呢。她属羊就属羊了,为什么偏偏碰上一个这么较真、这么执拗的老太太呢。这可让人怎么处?
一方面是最亲最敬重的老母亲,一方面是挚爱的又爱自己的夫人,程郑这时候恨不得变成一只大老虎,把这两个属羊的女人分开。
唉!这看似柔弱的小羊,喜羊羊、美羊羊,咋就这么麻烦呢!
该想的主意都想了,什么逆天改命、什么摆个风水格局,可老太太油盐不进,咬死一句话:为了程郑的性命安危,决不能娶属羊的女人,非要娶也行,老太太就离开程家。
日子又过了两天,距离大婚只剩下一天了,事情还没有一点眉目。
被两只羊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程郑两个晚上躺下都睡不着,过去,他可是躺下一秒钟就能睡熟的。这天早上,程郑起床觉得浑身不自在。洗脸的时候,感觉有些异样,就抄起铜鉴一看,自己也大吃一惊!一夜之间,程郑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竟然变成了花白。
看了半晌,程郑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笑声中满是沧桑悲凉。笑罢好久,才沉吟一句:“母命不可违,命理不可改,那就乐享此时吧!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死在一个属羊女人的手里。又怎样两羊相撞之日,就是我丧命之时。来人啊,拿酒来!”
程郑再不去理会,叫来几个相熟的家丁就在厅堂中摆酒痛饮。家丁看程郑一夜白头,一个个惊疑不定,谁也不敢多问,只是陪着他大碗喝酒,觥筹交错、猜拳行令。
晌午时分,大管家来通禀,朝廷的使臣到了,让爱妻男爵去门外接旨!
程郑此时已经半酣,乜斜着眼睛看看管家,“朝廷的使臣?怎么,皇帝老儿是听到老子成亲,来给我的婚礼随喜的吗?”
管家不敢吭气,低声说:“使臣带着两个公公就在门外,家主人还是速速更衣去接旨吧。”
“更什么衣啊,我又没请他来”,说完站起身,趔趄着向外走,大家连忙去搀扶,早被他两臂一震,推得七零八落:“要是皇帝老儿能下令让我娶属羊的女人,我就接旨。要不然的话,什么狗屁圣旨,不过是拿来抹嘴的擦嘴布。”
大家吓得面如土色,张口结舌,可谁也管不了程郑。管家见势不妙,连忙一溜烟进去后宅,去找程老太太了。
程郑走进大厅的时候,周亚夫正在里面把桌子拍得山响,冲着程家的家僮大骂:“娘的,这么半天程郑小儿怎么还不出来接旨,也不安排酒肉?真是岂有此理!这个乡巴佬是真没见过世面呢,还是胆大包天故意冷落天使啊!你快去回复乡巴佬,再不出来,我就把房子一把火给他烧了。”
程郑一脚迈进门,一听这话气得怒火万丈,冲着周亚夫就大吼一句:“哪里来的野种,敢在我家里撒野?”
“你敢口出不逊!”周亚夫听得这话,肥大的身躯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像一枚巨大的炮弹喷向程郑,同时,右拳挥动一招“渴马饮泉”,碗口大的拳头砸向程郑面门,带着一股雄浑无匹的劲风。
程郑一愣,虽然有些半醉,但本能地一拧身摆开一个小箭步,右臂一举“老僧撞钟”迎了上去。
屋里“砰”地一声闷响,程郑迅捷地倒退两步站住,器宇轩昂,稳如泰山。周亚夫虽是退了一步,不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肌肉扭曲着,左手捧住右腕,右臂在微微发抖。
“彭家拳!”周亚夫面露惊疑之色,“你怎么会这天下绝学的一十三路彭家拳?”
程郑脸色凝重,早就没了刚才的酒醉之态,轻轻点点头问:“你,姓周?”
“我是条候周亚夫!”周亚夫肥厚的眉毛一挑,眼中射出两道武士的寒光,“请问,你可是彭家的后人?”
“在下临邛程郑!”程郑抬眼看看周亚夫身后的太监和官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尽量语气平淡地说:“大汉第一名将周侯爷,果然名不虚传,程郑领教了。刚才,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哦……好……你先接旨,弄完这些劳什子虚套。咱们两个再痛饮几杯,好好叙谈叙谈。想不到,你小子还有几分功夫,哈哈,哈哈!”周亚夫说完,摔摔酸痛的胳膊,大笑起来。
王振公公连忙走过来,陪着笑掏出圣旨,程郑的管家也安排了香案蒲团。乱哄哄半天,总算把圣旨接完了。景帝圣旨里也倒没说什么别的,就是说程郑维护一方平安有功,晋升为爱妻子爵,并赐下美酒两坛,还让他明年春天进京述职。
接完了圣旨,周亚夫用力一拍程郑的肩膀,一拉他的手臂,大声说:“走,快准备酒肉,我们去后面好好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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