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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到皇宫,玄烨就被小焕子拉着匆匆赶往慈宁宫。
而次数的慈宁宫里除了孝庄之外还多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容貌妍丽,举止大方,谈吐不俗,孝庄一边与她交谈这,一边不住笑着点头,眼中是少有的赞许之色。
“传闻赫连家的大小姐有倾城之姿,又破有见地,今日哀家见了,果然是名不虚传。”孝庄有种夸赞着,这女子无论是琴棋书画茶酒花,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能略晓一二,上到国事,下到家事,赫连舍里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赫连舍里得了孝庄夸赞,也不骄傲,只是颔了颔首,眼眉低垂,薄翼般的长睫毛遮住自己的眼帘,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思绪,朱唇浅笑着,“太后过赞了。”
这次她来的目的,父亲也交代过了,主要是为了和皇室的联姻,她是赫连家的大小姐,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锦衣华服令人艳羡,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看似尊贵的身份究竟有多么无奈,为了配上这个身份,她不能似普通女儿家那般娇纵嗲糯,她要沉稳,要有大家闺范的样子,为了这个她一直努力学习着,不敢懈怠。
对于玄烨,赫连舍里眸子一黯,她未见过,只是听人提及,都说是少年天子,俊郎非凡。但是于她而言,终究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心下低叹,她生性也是个高洁的女子,若是真不喜欢,又推拒不得,那此生与他也不求相濡以沫,只求相安无事。
赫连舍里心内正想着呢,玄烨就进来了,玄烨回的急,身上穿的还是在竹屋时的那套衣服,那件略带脏渍的白色单衣。
但是在赫连舍里看来,玄烨的出现就好似是一缕阳光照射进她几乎干涸的心田,她心中微微一动。初见面,她并没有觉得玄烨像外人评价的那般不怒自威,凛然而不可侵犯。她倒觉得玄烨像一个真实的人,活的潇洒自在,不似以往见过的那些王孙贵胄一般故作姿态,他这般样子是自己一直想要但却做不到的样子。
虽然赫连舍里一眼就注意到了玄烨,但是玄烨明显没注意到她,只是急急走向孝庄太后,行礼过后,便恭敬问道,“皇祖母找我是有何事?”
“我便是想你了。”孝庄淡淡瞥了一下玄烨,多日未见,玄烨似是精瘦了一些,原本白嫩的皮肤也被晒成了古铜色,看来宫外的生活也不好过呀。
“若是无事,孙儿便先行告退。”玄烨心里记挂小贝,见孝庄也无大事交代,便想快些回去。
“谁说无事。”孝庄对于玄烨想焦急离开的心态略有不满,语气有些严厉起来。
玄烨注意到了孝庄的变化,只好耐下心思,乖乖的等候着孝庄的吩咐。
孝庄看玄烨顺遂乖巧的样子,顺了顺气,淡笑着牵过赫连舍里的手,语气放柔道,“这是赫连家的好女儿,哀家可是欢喜的紧。”
孝庄想让玄烨和赫连舍里联姻,但是又不能说的直白,只好旁敲侧击的表达一下自己对于赫连舍里的喜爱。
玄烨抬眸,正好对上赫连舍里探寻而来的目光,赫连舍里见玄烨望向自己,心中一羞,又是垂下眼来,脸颊上飞上两朵红晕。
对于玄烨,赫连舍里是满意的。
可对于赫连舍里,玄烨并无感觉,这不过就是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罢了,于他而言,世间女子皆比不上小贝有趣。
孝庄话里的意思,玄烨也大抵能听明白,以前自己纳妃的时候,孝庄只要表达一下对哪家女子的喜爱,第二日,玄烨的聘礼和召书就下去了。
那时对他而言,和谁成婚都一样,只要皇祖母开心些就够了。但是这次,他不想再顺从皇祖母的喜好了。
“若是皇祖母喜欢的紧,孙儿便赐她一块令牌,以后随意进出皇宫,也可多陪陪皇祖母。”玄烨故意装傻充楞起来。
孝庄闻言,心下不喜,但是碍于赫连舍里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好道,“舍里,你今日出来时间也久了,赫连大人恐怕也是要担心他家宝贝女儿了,哀家且派你回去。”
赫连闻言也不作多想,只是孝庄发话了,也就不再说什么,恭敬的做了福了福身子,便随着宫女出去了。
此时的慈宁宫只剩下了玄烨和孝庄祖孙二人,孝庄也不再假装,板起脸来,沉声低喝,“跪下!”
玄烨不敢忤逆,每次孝庄叫他跪下,一般都会严厉训斥他,自从十岁之后,孝庄再也没有这么惩戒过他了。
孝庄看着跪着的玄烨,有些痛心,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好孙子,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好孙子,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有几分陌生,“你可好记得祖宗家法?”
“修身齐家平天下。”玄烨脱口而出,这句话他背了不下百遍,早已镌刻入心。
“枉你还记得。”孝庄目光深沉的看着玄烨,深邃的目光下隐藏着是对他灼灼的期盼,“你心系齐小贝,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由着你胡闹,但是这天下你可不能胡闹。”
玄烨低头不语。
“你要齐家,就要册立皇后,可齐小贝的身份可真担得上皇后二字嘛?”孝庄曾经盘查过齐小贝的来历,发现她身份神秘,本对她戒心颇重,但是后来发现小贝对玄烨也很是上心,那份真心她也是看得懂的,便也不再追究。
玄烨不作言语,齐小贝的来历不明一直是他的心病,每次他和孝庄争论要册封齐小贝的时候,一想到这个,他就只能哑然。
皇室娶亲,大多是八旗子弟,最讲究的就是血统纯正,而他身为皇帝自然不能免俗。
“赫连家族是满洲人家族里最大的一支,其势力庞大,若是你能娶到她并封为皇后,你这天下便可以坐的更稳。”孝庄语重心长着,从很早的时候,她就一直盘算着要和赫连家族联姻,只是那时赫连和玄烨都还略年幼,只好先等着。现在,玄烨年少有成,赫连舍里也过了及笄之年,二人的婚事也是该提上日程了。
玄烨听着孝庄的谆谆教诲,觉得这些话是那么熟悉,为了稳坐江山,为了让皇祖母满意开怀,他做了许多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但是自从遇到齐小贝,他学会了正视自己的内心。
“若这江山我不坐了呢?”玄烨跪在地上,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身体轻颤着,他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多么的大不敬,可这就是他心底的声音,他只是遵从罢了。
孝庄没料到他会那么说,手捂住胸口,她向来了解玄烨,玄烨这种表态应是认真的了。
“你想做什么?”孝庄抖着唇问着,整个人也因为震惊和气愤而轻晃着。
玄烨抬起眸子,看着孝庄,儿时的往事又涌上心头,皇祖母那无助悲凉的神情再一次牵扯住他的心,他终究是没办法让皇祖母失望。
“孙儿会做一个好皇帝,但是不会娶赫连。这江山,孙儿不靠任何人,也能坐的稳。”
孝庄见他收回了那句荒唐话,心中也安定下来,只好换了种方式,“你能不靠任何人,那小贝可以吗?”
玄烨听到齐小贝的名字,心里不解,只是呆呆看向孝庄,也不知她的话外之意。
“我知你二人真心相爱,只是这皇宫容不下真心!况且,她现在怀了你的骨肉,但是她又是和顺公主,你让她将来的孩子怎么办?是该顶着何种头衔过活?”孝庄认真分析着。
玄烨沉默,这个问题也是他的心结所在。
“若是……”孝庄改变了口吻,故意勾起了玄烨的好奇心,她说道,“你能娶了赫连舍里,并立为皇后,将来小贝生下孩子,那么就将孩子过继过来,立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也算是对小贝一个交代了。”孝庄现在说的只是一个托词,小贝的孩子不一定能继承皇位,但是现在哄骗玄烨才是关键。
玄烨望着孝庄,他不知孝庄此话真假,但是他私心还是想和小贝在一起的,所以他始终不愿娶赫连舍里,“孙儿不愿。”
孝庄见他回答如此坚决,心里无奈着。只好软下态度,换了个话题。
“你回来也辛苦了,皇祖母想为你接风洗尘一番,今夜就在我这儿用膳吧。”
对于这个要求,玄烨真的没办法拒绝。
孝庄命人下去准备膳食,也让玄烨站起身来,她恢复慈爱神色,开始对玄烨嘘寒问暖起来,毕竟这也是她的孙儿,她心中还是疼爱的。
玄烨也跟孝庄闲话家常起来,刚才笼罩在二人之间的那片乌云似乎已经被吹散了。
只是玄烨不知道,孝庄此时动起了更深的心思。
这夜,孝庄和玄烨在慈宁宫用膳,祖孙二人都开始动起了活络心思,一个想着该如何早些回去,另一个则想着该如何将他留下。
而身在竹屋的小贝,只是坐在院里,捂着肚子,对月发呆。
小贝不知道自己会等多久,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呆在这儿,玄烨总有一日会回来找她的。 穿越之皇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