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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楼的客房里,吉善看着眼前昏睡的女子,不禁有些自嘲。
从他喜欢她开始,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吩咐了店小二去端热水,吉善做到床沿上,被磨砺得有些粗糙的手缓缓摸上齐小贝的脸庞,齐小贝的睫毛微闪,想睁开眼,吉善却先开了口。
“小贝,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齐小贝想了想,还是没睁开眼,她不是不明白吉善对她的感情,甚至说,相比玄烨对她的爱也不遑多让了。可是有一些人,从见到的一面起,就注定了爱与不爱。
“小贝,我找这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你应该很快就醒来了,不用担心,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去找过玄烨,问你的下落,他却不告诉我,并还为此和我大吵了一架。”吉善顿了顿,仿佛陷进了回忆里。
“小贝,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和玄烨,虽是君与臣的关系,但曾经的我们,仿佛就是亲兄弟般的存在。可是后来,却不一样了,他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他,甚至说,我们还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你选择了他,而没选择我。”
小贝,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但既然你不爱我,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等到吉善出了房间,齐小贝才缓缓睁开眼,坐起来,右手摸上心口,只觉得心脏那处,有些痛。
她和吉善,可能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扣门声响起,齐小贝猜想是店小二,“进来吧。”店小二端着热水进来,把热水放到桌上,看到她,眼里满是欢喜,笑着脸跟齐小贝说:“客官你可算醒了,你朋友可日日照看你,我都看了心疼,客官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你朋友!”店小二出了门,盘算着以这位爷的脾性,自己肯定又要得一些额外小费了,心里乐滋滋的。
吉善正在后厨吩咐厨师做齐小贝最爱吃的糖醋丸子,刚一做好,店小二就冲进来兴冲冲对吉善说:“客官,齐姑娘醒了!”吉善端着盘子的手有些颤,嘴角不禁带了抹笑,小贝,终于醒了呢。
“这二两银子你拿着。”吉善笑着对店小二说。
“谢谢客官了!”店小二接过银子,试探开口道:“客官,这糖醋丸子,让小的给您端上去吧。”吉善挥挥手,“不用了。”我想亲自端给小贝。
推开门,齐小贝看到吉善端着糖醋丸子走进来,当做没有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笑着开口道:“吉善,谢谢你救了我。”那带着疏远的笑,让吉善愣是停住了脚步,把糖醋丸子放在桌上,“我端来了你爱吃的糖醋丸子,尝尝吧。”
吉善的背影有些颤抖,齐小贝看着有些心疼,但一想到自己的出现带给他的伤害,还是轻笑开口:“吉善,玄烨知道我的下落吗?”吉善苦笑一声,看着眼前的糖醋丸子,只觉得自己和以前还是没变,以前有么爱齐小贝,现在就有多爱。
吉善直接避开了齐小贝的问题,问齐小贝:“你为什么会离开玄烨呢?”齐小贝早想到了吉善会问这个问题,心中多有惆怅,她和玄烨,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我……只是不想让玄烨为难罢了,孝庄太后不希望我和玄烨在一起,我又怎能让玄烨为难呢!”吉善自嘲一笑,“玄烨他怕是不知道这事吧,若知道了,他是宁愿和孝庄太后闹翻也不让你走的。”
“吉善,这事算我求你,你别告诉玄烨,我不想他再为我去付出什么了。”吉善有些楞,看着齐小贝求助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悲,喜欢了她这么久,却被她认为是那样的人。
“好。”
我又怎么会告诉玄烨呢?我巴不得他永远不知道你的消息,如果早知道我会这么爱你,当初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应该把你掳走,我才不管什么朝廷追兵呢,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开心,很开心了。
“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陪你一起去云南。”吉善看着齐小贝的眼睛,这个女人,让他一次次的想靠近,这次,他不想强迫她了,如果她不愿,他就离开她。
“好吧。”
吉善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齐小贝突然想到自己昏迷的原因,忙问吉善,“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吉善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问:“那个人是?”
齐小贝穿上鞋坐到凳上,喝了一口茶水,沉沉说道:“我此次调查失踪少女一案,巧合之下发现了那些土匪的背后有一个主使人!是他指示那些土匪去抓那些少女,而我……也恰巧看到了他的脸。”
齐小贝想到那个人的脸,明明一副俊朗的外貌,却做了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抓少女,又是想干嘛呢?大清……莫非与吴三桂有关?
齐小贝想到此处,又不禁担心起玄烨的安危,让吉善陪自己出去买了纸墨,提笔写下:
皇上,我发现了失踪少女的幕后主使,但臣怀疑,这并不是这起的最终指使人,臣怀疑,是吴三桂指示,臣恳请陛下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的身体,莫让臣挂心。
吉善
齐小贝不知道吉善已经辞了官,所以这封信,署的是吉善的名字,当玄烨看到这封信,又会怎么想呢?终究还是,放不下玄烨的齐小贝,未来又会和玄烨怎样呢?
吉善雇了一辆马车,两人共坐在车上,去云南,不走个半个月是走不到的,路上遇到有旅社的情况还好,吉善会去旅社开两间房,可若是遇到没有旅社的时候,吉善只好一个人出去睡。
那是一个寒风瑟瑟的晚上,车夫把马车停在路边,歪腰对吉善抱歉说:“吉先生,又要委屈你同我一起睡了,今天冷,我去拾些柴火取暖,你先在马车上待着吧。”
吉善应了一声,却准备马上就下车随车夫一同去拾柴火。
“小贝,等下你先下来和我们一起烤火吧,等身子暖和了再上车睡。”说完还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齐小贝的身子。齐小贝看着吉善温柔的神情,咬咬牙,她亏欠吉善已经亏欠太多了。
“吉善,你先别下去,我们谈谈吧。”
吉善愣了愣,但还是回身坐在了马车里,在这个寒风瑟瑟的晚上,他努力展开笑容,“小贝,你想谈什么,我听着。”
齐小贝的眼眶有些红,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她是不喜欢吉善的,但吉善也确确给了她许多感动。
“吉善,你别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值得的,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你知道我心里有玄烨,我永远不可能接受你。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你……”还没说完,齐小贝突然就哭了出来,吉善看着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拥抱她的念头,而是继续听齐小贝说。
齐小贝哽咽着,继续说道:“你……你……吉善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但……但我还是出现了,我那么的……那么的愧对你,你却对我这么好……我……我……”
突然的,齐小贝感觉有人保住了她,她知道,是吉善,她想推开他,吉善却开口了。
“小贝,这不怪你,是我喜欢上了你,我所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我自己心甘情愿。”说完又缓缓放开了齐小贝,看着齐小贝的眼睛,为齐小贝擦擦眼泪。
“小贝,虽然说,你在我和玄烨之间选择了玄烨,但我,还是想要照顾你。”
齐小贝还在哭,但是也在摇头。吉善缓缓摸上齐小贝的脸,纵然是心里有多少声音说着:不能喜欢她,但还是触摸她的一刻轰然倒塌。
可是吉善知道,他不能,他面前的这个人,是玄烨的女人,她喜欢玄烨,玄烨也喜欢他,至于他,根本就是一个外人。
可是,他还是……
“小贝,你认我做兄长吧。”
齐小贝听到这句话有些楞,看着吉善,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会放弃,可是那样也好,这样她就不用会去伤害吉善了。
“好。”
齐小贝笑了,吉善也笑了。
车夫拾来的木柴在烈火中燃烧,映照在齐小贝和吉善的脸庞上。
这一晚,吉善没有跟齐小贝说一句话,等到火差不多燃尽,齐小贝上马车休息,吉善才放下了自己冷漠的脸庞,看着齐小贝所在的马车,苦笑一声。
她只想着,我让她认我做兄长是我终于想开了,可是,不喜欢一个人,哪又那么容易呢?况且那个人还时时刻刻在自己身旁,齐小贝啊齐小贝,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上了。
看到你哭的那么厉害,我才明白,原来你,也是在乎我的啊。
我不想让你伤心,一点也不想,若是玄烨看到你哭,也肯定是跟我一样的感受——巴不得是自己难过。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兄长,你就是我的妹妹。
其实这样也好,以后啊,玄烨若敢欺负你,我肯定给你欺负回来!不过……他应该不会的,就像我,如果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是一点点委屈都不想让你受的。
因为什么呢,大概就是,我们两个人,都爱你。 穿越之皇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