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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贝晚上并没有回书房去,玄烨斥退了小太监们便倚靠在了檀木椅上睡着了,说到底没有好好惩罚到齐小贝。
翌日,玄烨在宫中举办了文人雅会,本意广招天下贤士入纳朝廷效力,却也未曾想到齐小贝一人便能颠覆他的全局。
阳光明媚,宫女着光鲜亮丽的连裙,踩着小碎步来来往往端茶倒水,小太监们也都利索地招呼着客人。
玄烨一身雪色长袍加身,正气凛然却非为皇帝至尊出席今天的雅会,而是以一个翩翩君子身份嘉勉众人,聚于御花园中,湖亭倚山傍水,天蓝如静定海洋般清秀,倒是颇为文人墨客所喜。
“索额图之子吉善拜见皇上!”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文会的热闹,玄烨向下座望去,远远见一男子傲然挺立于堂下,眉宇间气魄如虎般,一席青衣隽秀无比。
“爱卿平身。”玄烨朗声道,吉善闻言,探起头来目光暗藏笑意地看着玄烨,放荡不羁的性子完全像是写在了脸上般,玄烨亦给予一个示意。
索额图长子吉善,文韬武略深得玄烨赞赏,是为玄烨身边不多得的知己好友。
“今日诸位爱卿齐聚于此,乃我大清墨客众欢尽享欢愉之日,遂无需拘礼,只管放开来畅玩耍便是。”玄烨目光凛然而不失威严地扫视了一下众人,晨早绿荫树影袅袅林立,风偕来一缕阳光与青草的浅浅味道,堂下少年学思有成,佳人可遇共渡光阴,岂非快哉也?
闻言,众人半弯下了腰恭敬地回应道:“皇上英明……”
“哎哟!”
齐小贝啪啦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手胡乱抓住了一株细嫩枝丫,还好勉强挡住了身形,不至于摔个头昏眼花的。
玄烨看向她,眸底闪过一丝不悦,阴寒地厉声询问道:“小贝子,你在树上做什么?”
齐小贝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咕溜咕溜地转了一下四周,心里却暗惊道,今日怎那么多人?哦凑,内侍小太监从树上掉下来可不又丢了玄烨的老脸了……迎着玄烨的目光,她龇牙讨好地笑道:“奴才在爬树呢。”
看着她灵动的眸子,玄烨心知她定然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然今日他心情格外地琳琅,于是笑而不语地打趣她:“哦?爬树?莫不是躲在树上偷吃朕的果子?”
齐小贝闻言,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个主意,连忙应声道:“是呢,树上的果子可好吃了,不信小贝子摘一个给皇上尝尝。”
小时候是爬树的好手,齐小贝挽起袖子蹭蹭两下就跟猴子似的蹬上了高处,动作利落如斯,倒叫吉善看得连连惊讶。
随手摘了一个红果,齐小贝翻身飞跃而下,如轻巧的麻雀般窈窕身形线条尽显流畅的模样。吉善在树下与众人一同惊讶地围观,眸底不禁闪过一丝欣赏的茫光,心中暗道,此人功夫颇为了得。
齐小贝捧着果子,无视众人的眼光跑上了白玉高台,对着玄烨道:“皇上,给你……”
玄烨嫌弃地看着她,心里却莫名其妙有种悸动的感觉。他皱着眉头,冷声斥道:“没洗过,又不削皮,叫朕怎么吃?”
喔哩个乖乖!齐小贝愤愤地看着他,心里念叨道,老子又爬树又跑着给你递果子!
然而玄烨却瞬间目光冰寒,毫不掩饰地警告她,今日这么多人在场,若是说话做事毫不给朕留余地,你就完蛋了!
齐小贝被赤裸裸地威胁了,想了想,一咬牙手掌捏住了果子道:“好,奴才给皇上削果皮,来啊!刀拿来!”
这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削的是皇上不是果皮呢!
身旁的李公公暗自捏了把冷汗,但是见玄烨脸上似乎笑意迷离估计也没怎么在意,反觉是对齐小贝甚是感兴趣似的,也就照吩咐拿了一把果刀递给齐小贝。
长这么大还没削过果子呢,齐白偶常年不在家,她自己懒得动手,鬼知道第一次削果子竟然是给康熙帝玄烨的,这真真是人生世事无常、风云变换啊。
玄烨抬手倚着下巴,微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齐小贝。笨拙地提不起果刀,却能临危不乱、丝毫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虽然齐小贝平日总是对他恭敬有礼,然而眸子里偶尔迅疾地闪烁傲慢不屑的茫光,他做这个皇帝多年还是能稍微捕捉到的。
“你把果子削成什么样了?皮带出那么多肉,跟狗啃过了似的,这还能有果肉吃吗?”
玄烨嫌弃地看着她手上漆漆歪歪的果子,齐小贝暗自鼓着两腮迅速把果子削完了。
玄烨看着她手里,慢悠悠地伸出手去,然而齐小贝却突然一把扯断了果皮丢给他,果子自己啃了一口道:“肉多的给你。”
啪啦一声石化了。玄烨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地看着下面,视线所及,正好捕捉到吉善噗地一声,在那里偷偷掩嘴嗤笑。
玄烨正色地抖了抖手,掩饰尴尬地咳嗽一声,朗声道:“小贝子一向多才多艺,聪慧至极,难免让我娇纵过去,诸位不必见怪。今日众位爱卿聚此均是翩翩才子,不妨现时做几首诗给朕观赏几番。”
玄烨一发话,底下自然几多人都站起来恭维道:“皇上说的甚是,甚是。”
然而吉善却反其道而行之,起身拱手道:“陛下身边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比如这位小贝子便是,不妨让他做几首诗给各位观摩观摩,让臣等开开眼界。”
吉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齐小贝脸上,笑意不掩地打量她,齐小贝差点儿破口大骂,吟诗作对这种文邹邹的事是她这种粗人能做来的吗!
雅会上赋诗?这倒是不错。玄烨笑道:“准了。”
准……准你……齐小贝惊讶地回头看他,却见他满眼冷漠地盯着她,一脸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模样。齐小贝哼哼,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皇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哦不,是皇命难违。
齐小贝愤而转身,面对底下一大批据历史书记载了满满几个课程的大人物,朗声道:“咳咳,既然这样,那小贝子就给大伙儿说上几句,注意听啊。”
闻言,吉善嘴角微微翘起一抹邪笑,心想道:哦,这人真是有趣……
齐小贝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仿佛阳光普照般灿烂,她朗声道:“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齐小贝沉浸在海子的世界中无可自拔,脸上陶醉的神情好似饮了甘露般甜敞,然而海子世界里是那么奇妙物语,并非多数人能懂,于是当她张开眼睛,便看见台下的人一愣一愣地。
吉善,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穿越之皇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