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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寒不知道打哪儿淘登出路来一个搪瓷缸子,都已经掉瓷了。
“住这儿。”
大哥看了一眼搪瓷缸子,又喊了一眼楚山寒。
“哥,我是住洋房别墅的,你好歹给我个骨灰罐啊。”
楚山寒也没多话。
花拾四一看见这架势,就觉得大事不妙。搁在楚山寒的脾气,你今天敢上他的身,明儿他就敢给你上坟。能给这大哥找个搪瓷缸子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于是花拾四赶紧接过话茬儿:“您先跟这儿将就,等找着了再换。”
大哥也还算是识趣儿,往搪瓷缸子里一钻,不吭声了。
初六突然找不见那大哥,还围着搪瓷缸子转了两圈儿。最后往缸子旁边一趴,睡着了。
楚山寒和花拾四都累坏了,时间也接近午夜,俩人都打算上楼,好好整顿一番。
就在花拾四打算关门的时候,一对儿夫妻走了进来。女的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男人也就四十出头。
“还有房吗?”
花拾四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穿着入时,一看就是有钱人。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理念,花拾四把他们让了进来:“有,二位住几天。”
女人抬头看了看男人,满眼眷恋。而那男人则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说住酒店,你非要住民宿!看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屋里养着猫,门外拴着猴儿,这地方也能住人?”
“将就一下嘛,既然来了,就享受一下当地的特色。”
“还说?放着国外不玩儿,非来这种地方,怎么着?这儿还有你的相好的?”
那男人说话极其难听,可是女人却靠在那男人肩膀上,娇嗔的捶了一下。
“下个月,下个月咱们飞意大利?给你买双鞋,再买条腰带。”
“买什么买,你买的那些打折便宜货还不多?”
“不买打折的,听说那个驴牌处的新款,咱们过去直接付钱。”
一听这话,男人才露出笑脸来。
花拾四打量着这俩人,感情是老牛吃嫩草,女的包养男的。花拾四不由自主的就看轻了这女人两分。
“不好意思,满房了。”
一听这话,男人又发作起来,冲着花拾四嚷嚷:“刚才还说有房,现在就没房了?你丫故意的吧?”
“别会说个丫就给我装首都人,你这样的人,小爷不做你生意。”
男人急了,伸着脖子要去打花拾四。
就在这时候,楚山寒突然站了出来,拦住花拾四。
“店员不懂规矩,二位请。”
那男人看了一眼楚山寒,这才哼了一声,推开花拾四往屋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喝身边的女人抱怨:“你看看这环境,也是人住的?”
“反正不是给狗住的……”花拾四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在那个男人没听见,不然又免不了一场吵闹。楚山寒皱着眉毛把花拾四拽到一边,而后自己钻进柜台后面。
柜台刚刚被花拾四撞得很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显示器,还有博古架上的东西东倒西歪的。
“身份证。”
男人先是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然后又掏出那女人的身份证。
花拾四一看,气就不打一出来。心里还暗暗发狠,活该人家对你不客气啊,连身份证都在人家那。
楚山寒翻腾出一本账本来,随随便便把俩人的身份证号抄下来,又给了房卡。
俩人这才手挽着手,往楼上去了。
花拾四抓着脑袋往楚山寒跟前凑了凑:“这样的人,留他们做什么?一会儿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楚山寒则摇了摇头,一掀搪瓷缸子的盖子。
只见东北大哥正缩在里面,红着眼圈儿忍着眼泪。
“卧槽,不是吧!”
“知道了?”
“卧槽,刚才……刚才上去那俩人……是你媳妇儿和他姘头?”
东北大哥点了点头,那委屈巴巴的样儿,让花拾四看了都有点心疼。
“大哥你放心,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花拾四瞅了瞅大哥,又瞅了瞅楚山寒,俩人都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花拾四一推楚山寒:“得了,你先上去睡,这儿有我呢。”
楚山寒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自顾自上楼了。
这边花拾四把搪瓷缸子盖好,摆在柜台上。自己则去布草间取了点洗漱用品,然后敲开了那一男一女的房门。
是男人开的门,光着上半身,下半身还为了一条浴巾。小肚子往外鼓着,全是赘肉,估计是啤酒喝多了。厕所还传来水声,估计是那女的在洗澡。
“干嘛?”男人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给您二位送点洗漱用品。”花拾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男的一把把东西抢过去:“还有事儿?”
花拾四赶紧压低声音,凑近那男的:“你们俩,晚上千万别乱跑……”
“神神叨叨的你要干啥!”
“你没发现,出租司机都不愿意往我们民宿跑吗?因为我们民宿……”说到这里,花拾四刻意往四周看了看,“我们民宿不干净。今天让你们进来的那个道士,看见了吧?就穿着道袍的那个,那是我们请来的法师……”
男的一看就是怂了,打了个激灵,骂了一句神经病。之后重重摔上门。
花拾四正为自己的恶作剧洋洋得意,打算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风翼正站在门口瞅着他。他不知道风翼站在那儿多长时间了,更不知道风翼有没有看到他的恶作剧。
他只能打了个招呼。
风翼抱着肩膀朝着花拾四笑:“我住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民宿不干净呢。”
“不干净?明儿给您打扫打扫。”花拾四说道。
即便是明知道花拾四顾左右而言他,风翼也没露出生气的表情来,反而是一把拉住花拾四:“楼下那动静儿,我还以为是进了贼了呢。”
花拾四猛地一怔,刚刚的事儿,风翼听见了?风翼听见了,就证明那俩姑娘也听见了……
可是也不对,那俩姑娘听见了,怎么没下楼看看?唯一的解释就是,只有风翼听见了……
“哪有什么动静儿,听错了。”
花拾四甩开风翼,独自回了房间。
刚刚在楼下,人多以吵嚷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屋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花拾四反而觉得浑身疼。
他一脱衣服,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估摸着是刚才被楚山寒撞出来。
一翻腾药箱子才想起来,最后一瓶红花油已经给楚山寒送过去了。
花拾四暗暗骂着,这扫把星,自从遇上他,就没什么好事儿。一边又扯不下连去问楚山寒要,只能攥了一把热毛巾敷着,还自己安慰自己,说热毛巾能活血化瘀。
就在这时候,花拾四的门倒是被敲响了。
一开门,楚山寒正站在门外。
“有事儿?”
“给你。”
说完,楚山寒头也没回的回去了。
花拾四低头一看,原来是楚山寒往自己怀里塞了一瓶红花油。
“死傲娇,还算是有良心。”
回来用红花油揉了揉,花拾四这才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躺在床上,伴着一股刺鼻的红花油味道,花拾四慢慢睡了过去。
其实这一觉,花拾四睡的并不安稳。他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楚山寒。
他梦见楚山寒站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依稀能够看得出来,那院子是一个大户人家,青砖碧瓦白墙。
墙塌了半边,里面还结着蛛网。
楚山寒就那么孤零零的站着,手里还拎着一把剑。花拾四能看清楚,第一滴眼泪是从金色瞳仁的眼睛里流出来的。
楚山寒哭了……
花拾四想上前去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拍了拍楚山寒的肩膀。
楚山寒半晌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花拾四。
“你……”
还没等花拾四开口,楚山寒反而先张嘴了。
只是这一张嘴,竟然是一口东北腔:“你憋跟我呜呜渣渣的!”
花拾四当时就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得知这是一场梦,才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
原来楚山寒说东北话是这个德行……
等到花拾四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楼下又闹起来了。
花拾四赶紧收拾了一下,一看表,才八点半。
等他趿拉着拖鞋下楼的时候,看见那东北大哥正插着腰站在门口训猴儿。大太阳地儿底下的,他也不怕。
大哥就蹲在门口,拉着猴儿的手,痛哭流涕:“哥们儿,我知道你不容易啊,咱们男人哪有容易的?在外面呜呜轩轩,回家让母老虎管的贼严。兄弟啊,不瞒你说啊,哥自从结了婚,兜儿里连十块钱整钱都没揣过啊!”
猴子看着大哥,又看了看旁边那只猴。
“啥?你也同病相怜啊?那咱俩得干一个,喝!”
“这,这怎么回事儿啊?”花拾四问道。
楚山寒老早就醒了,抬眼看了看花拾四:“喝了点儿酒。”
“你丫儿别胡扯了,他还能喝酒?”
楚山寒扬了扬脖子,果然,满地的啤酒瓶子。酒还在,就是都打开盖儿了。
“连个花生米都没有,就喝成这样,厉害了。”
花拾四也没想再多管:“风翼呢?昨天晚上那俩住客呢?”
“出去了,不知道。”
花拾四撇了撇嘴,气得就差给楚山寒一拳了。
“哥们儿,我和你嗦,咱俩今天必须拜个把子!”
“卧槽,大哥你理智点儿!”
“咱哥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小说寒拾荡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