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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去!”里屋传来宁棠略带慌张的呵斥声。
出去?才不。
卫泱边往里屋走,边朗声说:“是我,我是来探病的。”
一听是卫泱,宁棠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马嚎了一嗓子,“别!小泱你别进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
卫泱一进里屋,就见宁棠趴在床边的地上,身上没穿……
可还未等卫泱看清什么,眼前就是一黑。
“妹妹先出去。”
于是,卫泱就被卫澜捂着眼给架了出来。
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棠怎么会摔在地上?
可是却没人为她答疑解惑。
卫泱只好坐在外屋,吃着糕点喝着茶,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卫澜才出来请她进去。
卫泱先前进屋时吓了一跳,这回进屋又生生吓了一跳。
宁棠不是才被打了板子吗?竟然还能坐着?
卫泱赶忙望向身旁的卫澜。
卫澜一脸无奈,心里也着实佩服宁棠。
“你才挨了打,不好好趴在床上养伤,这般呈强给谁看。”卫泱没给宁棠好气。
“一点小伤不碍事。”宁棠说,脸上的笑容好看却很是勉强。
“不碍事才怪,脸都疼的煞白。”卫泱来到宁棠跟前站下,“方才你为何会趴在地上?”
闻言,宁棠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我哪有,是你看错了。”
她看错了?呵呵!
卫泱知她并未看错,也知宁棠最好面子。
罢了,只当她看错了就是。
“是啊,是我眼花看错了。”卫泱说。
宁棠微怔,从前刁蛮又狡猾的小狐狸,何时变的如此善解人意了?
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
宁棠望着卫泱,目光黑澈又温和,“昨日见你晕倒,我可吓死了。”
卫泱浅笑,“纵横疆场,见惯了大世面的宁大将军也会害怕,真叫人惊奇。”
宁棠何尝不觉得惊奇,这五年来,他见多了争斗与杀戮,面对血和死人,心中早已激不起任何波澜。
可只要卫泱一皱眉头,一抽鼻子,他的心就会莫名的疼上好久。
昨日见卫泱突然晕倒,他是真的害怕。
他无法想像,三年之后若卫泱不在人世,这人世与他而言将变的多么无趣和荒芜。
“还有精气神儿打趣人,我便知道你没事。”宁棠说。
宁棠承认他嘴笨,好听的话他会编,却总说不出口。
太矫情。
但他曾听军中已经成婚的副将闲话时说,姑娘家就爱听些矫情的话。
倘若卫泱爱听这些,他也乐意说给卫泱听。
可在宁棠看来,卫泱与一般的小姑娘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宁棠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小丫头五六岁的时候,就能抱着厚厚一本医术,看上一整天都不挪地方。
也或许是因为小丫头嘴里偶尔会冒出几个他闻所未闻的新鲜词儿,哼唱几句他从未听过的小曲。
宁棠喜欢极了他这个小表妹。
打小就喜欢。
他只恨自己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姊妹,根本就不懂得该如何对卫泱好。
所以才总是有事没事的欺负卫泱。
似乎只有这样,卫泱才会觉得他与众不同,多看他几眼。
即便都是白眼也好。
然而招惹卫泱的结果,却常常是反被卫泱教训。
他与卫泱可以说是打出来的情谊。
一别五年,当年的小丫头已是亭亭玉立。
望着卫泱,宁棠心里很遗憾,遗憾错过了卫泱整整五年。
但同时也庆幸,庆幸当年他选择去边关历练。
否则,今日的他不过只是个能陪卫泱玩乐的纨绔。
哪能像眼下这般为卫泱出力,护她周全。
“你快别坐着了,仔细叫伤处伤上加伤,若就此落下毛病,日后再不能骑马可怎么办。”
卫泱一句话,立刻叫宁棠醒过神来。
“有这么严重?”
“可不。”卫泱故意唬宁棠,“你可是大将军,若以后不能骑马了,要如何上战场?就只能卸甲归田了。”
“是,宁兄就听泱皇妹的,正经养伤吧。”卫澜也跟着劝道。
昨日,见宁棠被打完板子横着抬过来,卫澜着实吓的不轻。
一面惊讶于樊太后竟然连自个的亲外甥也舍得打,一面也怕他照料宁棠不周,事后再招樊太后埋怨。
总之,养子不好当,尤其是皇族的养子。
“别婆妈了,伤在你身上,你就不愿这伤快点儿好?”卫泱问。
宁棠一听还真是这个理。
这卧床静养的福气,他可消受不起。
真想下地舞套剑,打套拳也成。
“那我回去躺着。”宁棠说。
“我扶你。”卫泱松口气,笑嘻嘻的凑上前。
“不必,我自个来。”宁棠说着,便扶住一旁的矮几要起身,“嘶……”
“疼吧?”卫泱问。
“不疼。”宁棠边说边冲卫泱摆摆手,“你转过身去?”
“啊?”
“你不转,我不起。”
卫泱偷笑,真是三岁看八十,宁棠这死要面子的毛病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好,我不看你。”卫泱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宁棠。
宁棠见状,这才强忍着疼,勉强站起身来。
卫澜瞧宁棠一寸一寸往前挪的艰难,本欲上前搀扶,宁棠却摆手,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挪到了床上趴下。
卫泱转身来到床前,“你这又是何苦。”
“事关男人的尊严,我哪能叫你看扁。”
“笑话,我若把你看圆,你还能多长块肉出来?”
宁棠哪辩的过卫泱,张了张嘴,忍不住伏在枕头上笑了。
一旁的卫澜也跟着大笑起来。
卫泱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与宁棠和皇兄们玩在一起的无忧日子。
笑过之后,宁棠也不忘他男人的尊严,“小泱,我这点儿小伤小疼根本算不得什么,疆场边关摸爬这么多年,受伤是家常便饭。我肩上和腿上都负过伤,尤其是后背那处刀伤,险些要了命。”
一听这话,卫泱当即变了脸色,“什么刀伤?怎么没听母后提过。”
“怕你们担心,没叫禀告。”
“你快说,何时伤的?怎么伤的?”
“去年冬天的事,在驱逐羌国越境的流寇时一个没留神就被砍了一刀。索性我反应快,否则便要身首异处了。”宁棠说,口气轻快,仿佛在说旁人的事一般。
“亏你还笑的出来,快叫我看看那伤。”
宁棠闻言,赶紧往后躲,“我……我伤在背上。”
“我知道你伤在背上呀。”卫泱一脸懵懂。
“咳咳,妹妹啊,男女授受不亲。”卫澜提醒一句。
卫泱恍然,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大姑娘盯着男子的脸看都是越矩,更何况是盯着人家的裸背看。
卫泱自知失仪,关心则乱嘛。
于是,便打了个哈哈,“我就说说而已,谁真要看了。”
宁棠以为卫泱害羞了,便逗她,“给你看可以,可看了以后你要如何?”
卫泱撇嘴,“难不成还要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这可是你说的。”宁棠说着就要解衣裳。
卫澜从旁瞧着,脸都绿了。
也就卫泱和宁棠两个淘气惯了的,才敢开这么放肆无羁的玩笑。
宁棠哪会真的在卫泱面前宽衣,可见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像他不脱就不算爷们儿。
这厢正犹豫,忽然见窗口闪过一鬼祟的人影。
“谁在那里!”##### 未央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