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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流未成,杰弗斯很是愧疚,他甚至不敢搂着贝蒂一起睡觉。生怕再睡梦中他又做出有伤害的举动出来。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杰弗斯后半夜开始就睡的很不踏实,他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他总是觉得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却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而且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他总是习惯性去碰一下自己左肋,因为那里是放置手枪的地方,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枪已经坏了。
于是杰弗斯把山羊胡的左轮手枪取出来放在枕头底下,这样他睡起来似乎觉得更安全一些。
在贝里琉岛上的时候,每天要不然是蹲在散兵坑里睡觉,要不然就是随便找一块石头,木头当成是枕头睡觉,最差劲的一点干脆把头盔的带子解下来,头盔当枕,并不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毫不客气的说杰弗斯觉得那个时候睡的更踏实一些,尽管曳光弹,照明弹满天飞,时不时的还会有两枚炮弹打过来炸开,甚至有的时候睡着睡着一声“japs来啦!”,就得马上起来开火射击。
但是在这里呢?鸭绒的枕头,弹簧做底的床垫,干净的被褥,还有免费发送的睡衣以及干净的毯子,甚至还有美丽的护士小姐陪睡,但是杰弗斯睡得并不踏实。因为他总感觉着好像需要找一个人给自己放哨,找条狗也可以。虽然他知道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杰弗斯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是拉着贝蒂的手一起睡的,但是起来的时候看见旁边空空如也,杰弗斯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整个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孤单啊。在战场上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附近的战友们打招呼,然后到厨子那里去领取早餐。
当然了如果有厨子的话。
杰弗斯从枕头下面拿出山羊胡的左轮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轮,这种小口径手枪的弹轮一般有六发子弹,打了一发,还剩下5发。这时杰弗斯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Morning……”贝蒂推开门走了进来“额……你这是?”
看见杰弗斯在摆弄手枪贝蒂一下子不高兴了,怎么不早交出来?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被杰弗斯骑在身上掐住脖子的情形,贝蒂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杰弗斯的情况。
“Morning……”杰弗斯看见贝蒂进来了刚想收起手枪,但是贝蒂突然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过了杰弗斯的手枪“Hey……你……”
“这把枪归我了。”贝蒂把手枪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听着,今天我给你安排了一次心理咨询,一会吃完早饭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和牧师过来找你谈话,放松一点,行吗?”
“额……好吧。”杰弗斯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有问题,但是他觉得如果不承认的话恰恰证明了自己心理的确有问题。
“去洗个澡吧……”贝蒂说道“还有,以后再睡觉之前,我们最好好好的对话一下,然后你再睡觉,OK?”
“Yes,sir!”杰弗斯耸了耸肩“我去洗澡了……”
“这就好……”贝蒂抱起了胳膊,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去拿了一套新的病服过来“记得换上!”
杰弗斯走到浴室里,这年头其实美军还不能完全的做到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但是在夏威夷地区,洗澡可以不用热水。据说国民政府新三十八军到缅甸去整训,远征军的士兵普遍对英国人给准备的浴室很好奇,怎么水是从上面出来的?
杰弗斯拧开淋浴器的喷头,惊讶的发现水居然是热的!!
杰弗斯简单的冲了冲,然后围了一条毛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最后他坐在浴室外面的椅子上,等着身上晾干。
“我在一战的时候去法国,天天都活在烂泥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杰弗斯吓了一跳“看看现在,白天的时候居然可以洗热水澡。”
“米歇尔中尉!!!”杰弗斯扭过头看见米歇尔中尉也跟自己一样,光着身子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
“好好享受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米歇尔中尉笑道“还有,记得要对贝蒂好一点,这么好的女孩现在可不多见了。”
“其实你没有必要担心法庭的事情。”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杰弗斯看见一个人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洗个热水澡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奢望……”
“霍尔丹上尉……”杰弗斯无语的看见霍尔丹上尉也拿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坐在自己对面“为什么我不需要担心?”
“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霍尔丹上尉拿着毛巾擦着脑袋“就是让所有的陆战队员都看见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军方的检查机构在调查之前肯定会了解到这些的。”
“那么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杰弗斯问道。
“有,”霍尔丹上尉把毛巾放到了一边“你不应该去继续进攻Umurbrogol山,你应该带着其他所有人离开这里。”
“我这么做是为了……”杰弗斯辩解着说道。
“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值得吗?”霍尔丹上尉说道“我的死,就是为了让你们有机会活下来。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打下了Umurbrogol山。”
“你还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你不应该再去钻到山里面的内流去,”米歇尔中尉说道“因为在你走了之后没多久,burgin就带着人找了一台挖掘机,打通了通道。”
“不要这么悲观,你应该放松,现在就是放松的时候,明白吗?”霍尔丹上尉说道。
“杰弗斯!!你还没有洗完吗?”外面传来贝蒂的声音“还有,你在跟谁说话?”
“我……额……完了!”杰弗斯站起身,刚想穿上衣服,但是贝蒂不放心的进来了,这个时候浴室里应该根本就没有人才对!
“唔……好了,赶快穿衣服吧。”贝蒂看见杰弗斯光着身子的样子俏脸一红,然后扭头跑了出去。
出去之后贝蒂靠在门上,以前和杰弗斯**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比较传统,其实压根就没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男性的秘密……
“奇怪了,我害羞什么?明明身子都已经给他了,我还担心个什么?”贝蒂使劲的摇摇脑袋,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玩意“不过Size【尺寸】还是可以的……”
“好了,我们走吧。”杰弗斯推开浴室的门,看见贝蒂的脸还是有点红。
医院的早餐比战地食堂的早餐还要好一些,杰弗斯奇怪的很,医院早餐提供的牛奶麦片和烤面包以及香肠也就罢了,如果再加上烤午餐肉当成一顿午餐吃都没问题。但是他们从哪弄来的牛肉馅做的肉排,然后又是从哪找来的生菜做的汉堡包?这不是风干了之后送过来的,味道有很明显的区别。
“早餐很一般,中午或许会有好吃的。”贝蒂拿了两杯牛奶走过来说道。
“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再可口不过的美味佳肴了。”杰弗斯咬了一口汉堡,味道真的很不错。毕竟是真的肉啊,可不是午餐肉。
话说由于午餐肉实在是供应的太多了,以至于美国大兵们天天变着法鼓捣午餐肉,早餐是午餐肉三明治,午餐是烤午餐肉,偶尔加一个鸡蛋或者一些蔬菜,晚餐的时候就是午餐肉馅饼……以至于午餐肉已经成了美国大兵的公敌……
早餐过后杰弗斯在贝蒂的带领下去了心理咨询办公室。杰弗斯看见一名大妈级别的妇女坐在桌子后面。还有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脖子上系着代表宗教的那种紫色的丝带,还有一个十字架,和一本小型化的圣经。
“你好,”那名大妈看见杰弗斯走进来微笑了一下“好了,年轻人,放轻松,你是……杰弗斯?”
“是的,”杰弗斯也僵硬的微笑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很幸福,很少有陆战队员可以在女朋友的陪伴下来这里看病的。”大妈说道“你可以叫我安娜,现在我们开始吧?”
“好……吧。”杰弗斯其实很想说不好,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精神病人,要不然自己就是……
“好了,让我们先从比较简单的问题开始。”安娜说道“首先来说,你家里有几口人?”
“本来有一个姐姐,珍珠港事变被炸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杰弗斯想起来自己那有点惨的身世。
“我很抱歉……”安娜说道。
“没事,Fine……”杰弗斯挤出一丝笑容。
“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升职?你在两年内从一名上等兵升到了中尉军衔,”安娜说道“看起来你再军队似乎很有前途。”
“每一次我的升迁都是踩在战友们的尸骨上,”杰弗斯说道“能力越大,意味着责任越大,我……听从安排吧。”
“你在战场上有没有发生过一些让你接受不了的事情,比如说,你最好的朋友死了。”安娜问道。
“有,他是我的上司,是个好人,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兄长,他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杰弗斯想起了霍尔丹上尉,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陆战队员讨厌这种心理谈话了,尽管安娜想尽办法去融合一下气氛,但是其实杰弗斯现在已经有点烦了。
旁边的男性牧师看出了杰弗斯的不耐烦,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杰弗斯的身边“跟我们说说你在战场上的事情好吗?”
“……额。”杰弗斯突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好了,他大概需要点时间来组织一下语言。
“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很开心,老弟。”霍尔丹上尉出现在安娜身后,抱着双臂,带着笑意的看着杰弗斯。
晚上,医院专门放了一部电影,而且还是彩色的。这年头彩色电影大众化才多长时间啊,但是地下的伤员和陆战队员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
“他已经不适合再回到战场了。”安娜把贝蒂拉到一边说道“我们可以确定他得了战争恐惧症。”
“但是我觉得他似乎并不恐惧战争。”贝蒂说道,说完了就后悔了。
“这是初期症状。到了后来整个人都会发疯。”安娜说道“而且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的身后,他可能有精神分裂的前兆,很多陆战队员都有这种问题,他们看见已经死去的战友活着跟他们对话。”
“我知道了。”贝蒂叹了口气。
“还有,要注意保护好你自己。”安娜拍了拍贝蒂的肩膀,转身走开了。 鏖战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