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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恺笑了笑,正色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燕主事把连坐法限制在一个合适的界限里,不要扩大抓捕面,不要牵连太广!就到白衣僧兵的亲眷一级,可以了,不要再株连余者!”
燕询笑容不变,略微一想拱手道:“下官谨遵侯爷吩咐!其实下官也算过了,若是当真按连坐处理,洛阳周边许多村落怕是就绝户了!原本下官是打算株连到逆犯的三族,既然侯爷交代了,那么便罢了,想来就算把那些逆犯三族杀光,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呵呵~~”
李元恺苦笑一声,这燕询轻描淡写一句罢了,不知道多少人免于非命,看着此人一脸若无其事的喝茶,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大杀心,酷吏之名果然不虚。
正闲谈间,燕询一名下属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燕询眼睛一亮,忙欣喜地对李元恺道:“李侯爷,大理寺牢狱来报,说是黄天虎愿意招供了!”
“哦?”李元恺也振奋起来,丘行恭一拍桌子大笑:“太好了!”
黄天虎就是那名击毙了宫门将侯莫陈虔,又伤了丘行恭的白衣僧兵首领,一个江湖高手。
那五名被俘的白衣僧兵率先扛不住燕询的酷刑,一番折磨之下终于招供。
但是透露的信息也极为有限,他们只知道听从两位首领命令行事,一人是黄天虎,一人叫李成龙,就是那名率众围攻杨雄等人被李元恺所杀的大汉。
黄天虎倒是个硬骨头,任凭燕询百般折磨,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李元恺去大理寺监牢瞧过一眼,燕询把人折磨得简直不成人样,就算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依然觉得头皮发麻。
即便如此,黄天虎依然顽抗不肯招供,没想到拖到今日竟有了进展。
燕询马上起身兴奋地道:“李侯爷,黄天虎是唯一有可能知道逆党下落的人,事不宜迟,我们最好马上就赶过去!”
李元恺点点头:“请二位暂且到府门口稍等,我去把天子剑请来!”
没有叫孙伏伽,李元恺把天子剑带上,就同二人一起匆匆赶往大理寺。
大理寺如今的守卫森严了不少,进出都需要出示各自的官职文书,那是各衙署统一编撰发放的,盖有各衙署主官大印,人手一份,通常情况下很难伪造。
大理寺监牢更是重兵看押,驻守寺内的军营就设在旁边。
验明身份后,李元恺三人在一名狱丞的带领下进入监牢。
监牢占地庞大,全部由石头砌成,地上三层地下三层,大理寺大部分的杂役差吏都在这里干活,加上兵丁狱吏,着实繁忙得很。
加上近来查案抓了一大批囚徒待审,一时间偌大个监牢竟然人满为患,一进去呜呜嚷嚷嘈杂得厉害,空气又混浊,各种气味混杂吸入肺腑呛得厉害。
下到监牢底层,空气中带着湿寒的泥土气息,坚硬的石头墙壁上钉上架子摆放燃烧的火盆,每隔丈许还悬挂油灯,即便如此,光线依然昏暗。
这里的血腥气压过了臭味,平时都是关押死囚重犯之地,武功高强的反贼头目关押在这里,用刑的时候不管如何惨叫,都不会传到地面上去,反而会让上两层的囚犯,感受到如同地狱恶鬼发出的嘶吼惨嚎,一点点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
一路走,燕询一路兴致勃勃地跟李元恺讲解监牢各部分用途,和他一些折磨人的独门手法,甚至还本着交流心得的用意热情邀请李元恺找个人犯亲自实践一下,听得李元恺都忍不住通体寒凉,脚步加快几分。
一间阴暗寒冷的牢房,狱丞比对了一下编号,找到钥匙打开手臂粗的链锁,推开门请几位上官进去。
李元恺心里咯噔一下,闭了闭眼睛才又重新睁开,强作镇定地望着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勉强还能瞧出三分人样的黄天虎。
丘行恭咽了咽唾沫,骇然地低声道:“这人,还活着吗?”
燕询朝李元恺拱手作揖一脸得意:“李侯爷请放心,下官动手极有分寸,只要我不让他死,他就死不掉!”
李元恺勉强笑了笑:“燕主事真是好手段!”
“嘿嘿~李侯爷见笑了!”燕询从木桶里舀出一瓢水,哗啦一下泼到黄天虎身上。
黄天虎那十数日时间瘦到皮包骨头,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会,凹陷的腹部才微微随着呼吸起伏。
燕询冷笑一声,又舀了一些水捏着黄天虎的下巴给他灌进去。
咳嗽了几声,黄天虎仅存的一只裸露在外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一下,似乎瞧见了面前站着的几人。
“嘿嘿~黄天虎,你那几个手下早就招了,你又何苦扛到现在,白白吃了这许多苦头?”燕询把玩着一把带血的小剃刀阴恻恻地说道。
黄天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虚弱嘲笑:“狗东西,休要来诈你家爷爷!他们只知道爷爷姓名,别的一概不知!想知道其他的,你们还得来求爷爷我~~”
“哼~”燕询满脸残忍狞笑,就要拿着剃刀再让黄天虎吃点苦头,李元恺轻咳一声制止了他。
“既然你愿意招供,就休要多做口舌之争,免得吃苦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黄天虎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珠子盯着他看了会,又是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是你小子把爷爷逮住的,爷爷不跟那个废物说,跟你说!先告诉爷爷,你是谁?日后死了若是连仇家姓名都不知道,来世如何报仇?”
李元恺点点头:“你倒是条汉子!我叫李元恺,记住了!”
黄天虎念叨了一句,似乎觉得在哪里听过,浑噩的脑袋却是一下子想不起来,甩甩头索性不想了。
“官军中有你这样的高手,证明杨隋气数未尽......”
黄天虎感慨似地呢喃了一句,又沙哑着嗓音道:“我要吃一顿好饭,还有一壶好酒!”
“混账逆贼!休要得寸进尺!”燕询忍无可忍怒叱。
李元恺也沉下脸来,盯着他道:“等你吃饱喝足之后,若还是不说,燕主事不管如何用刑,我都不会再管!”
“李侯爷放心,他若再耍花招,下官一定让他后悔这辈子从娘胎里出来!”燕询恶狠狠地说道。
狱丞忙着安排饭食去了,不消片刻就送了过来,一名狱吏给他喂饭喂酒。
李元恺几人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候,足足吃了一刻钟,在黄天虎喝下最后一口酒时,他却猛地一下眼珠鼓涨充血,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黄天虎大口呕出黑色血液,混杂着刚才吃进去的饭菜吐了出来!
李元恺陡然一惊,一步跨到跟前推开被吓傻了的狱吏,猛地摇晃着意识开始涣散的黄天虎!
黄天虎独眼死死瞪着他,眼角流下血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窦...窦原...”
说完,瞳仁忽地一下扩张开,身子剧烈抽搐了一下,还未阖眼就没了气息。
燕询低头仔细瞧瞧黄天虎吐出来的黑血,惊怒相交:“他中毒了!酒菜里有毒!”
丘行恭拔出刀架在狱丞肩头,怒吼:“你竟敢毒害重犯?是何居心?”
狱丞吓得噗通一声跪倒,慌乱摆手求饶:“将军冤枉!将军冤枉啊!饭菜是大理寺伙房做的,小的只是安排人去取,中间根本没有经过手呀!这些饭菜,平日里都是供给官员的,一直平安无事啊!”
“那就是你!”丘行恭又把刀指向了喂饭的狱吏。
那狱吏猛地磕头不止,哀嚎道:“不是小人!饭菜是现成的,有伙房的伙计端出来给我,小人就一路送来了!小人拿小命担保,无人碰过!”
李元恺手指从黄天虎脖颈间收回,确认他已经死透了,脸色阴沉得难看。
竟然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将唯一有价值的重犯毒死!
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杨广再雷霆震怒一次。
燕询气得暴跳如雷,狠狠地打了狱丞几个耳光,朝李元恺一拱手发狠道:“李县侯!请给下官一点时间,下官一定揪出藏在大理寺之内的下毒之人!”
李元恺沉吟片刻,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大理寺的人下的毒!此毒应该是酒菜备好以后,被人临时添加进去的,下毒的人应该早已逃离大理寺!”
“这~”燕询迟疑了一下,黄天虎乃是手里最重要的人犯,现在竟然被毒死了,一时间他也有些方寸大乱。
“敢问李县侯现在该如何做?”
李元恺看了狱丞和狱吏一眼,沉声道:“此事先莫要声张,黄天虎临死前透露了一个名字,能让我们继续追查下去!等有了下一步进展,再将黄天虎身死的消息上奏天子!”
燕询和丘行恭也知道事情紧急,若是现在让天子知道重犯身亡,怕是要大怒一场,不如暂且隐瞒,等案情有了新进展再说。
“如今,一切听从李县侯安排!”燕询擦擦额头冷汗,“那这两人如何处理?”
李元恺想了想道:“丘兄即刻派人去御史台请唐俭来大理寺商议,就说我们发现了重大案情进展!燕主事抓紧时间秘密调查一下这些饭菜和伙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切记,莫要引起太大动静!”
“谨遵李县侯之命!” 隋末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