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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堂和葛通术里兀三人急匆匆赶来拜见李元恺和崔浦,术里兀一进屋就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沮丧垂头,像座肉山瘫倒在地。
“术老胖办砸了差事,请戍主责罚!”
李元恺暂时没有理会他,看向葛通问道:“如何?可有查清?”
葛通沉着脸一点头:“查清楚了!果然是柴绍那边搞的鬼!下月初一,怀远堡要举行一场‘辽东商会’,已经向河北河东山东一带的世族和大商贾下了帖子,奚族、霫族、契丹、室韦等周边部族,怀远堡也已经派人通知!”
“怀远堡给各部族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只要他们不来参加泸河堡开市,并且下月初一去怀远堡参加辽东商会,那么就能不花费分毫得到柴家大批资助!据说柴氏商队正在从涿郡加急调派大批货物运到怀远堡,光是河东运来的细盐就有四五千斤,还有生铁绸缎茶叶陶瓷等许多货物,这些在辽东可都是紧俏货!”
程咬金一捂脸哀嚎道:“这下真的完了!和柴家拼家底,十个泸河堡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呀!柴绍小白脸半路横插一脚,可算是戳到咱们的痛处了!”
谢玉堂恨恨地道:“最气愤的是那些不讲信用的胡蛮!明明答应会来参加泸河堡开市,事到临头却又一个个反水!”
李元恺低垂眼皮,面无表情地坐着,沉默不言。
崔浦看了一眼他,轻叹道:“元恺虽然威名享誉辽东,使得四夷拜服,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胡人通常都会忘记惧怕和疼痛,他们贪婪不知满足,南朝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取之不竭的宝盆。就像契丹悉万丹部,辽泽覆灭和大贺摩延之死足以威慑他们,契丹人对于元恺的畏惧和敬服不会有假,但是当利益摆在眼前时,他们宁可冒着得罪泸河堡的风险,也会再一次选择趋向利益!这就是胡蛮的本性,对付他们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彻底将他们打服打怕,要么就是不断地满足他们的贪婪索求!”
程咬金愤怒地一砸拳头,怒道:“隆古泰这个王八孙子,最好不要让我们找到借口对付他,否则老程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屋内再一次陷入死寂,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愁容满布,崔浦也是紧锁眉头,眼前这个困局,似乎真的难以破解了。
崔浦苦笑道:“怀远堡本就是辽东商口,开皇年间就由朝廷批准设立,我这个太守也只有监察权,无法直接干预。柴绍将辽东商会时间定在下月初一,正好与泸河堡相隔一月,看来他们也是苦心筹谋许久,一来好给关内世族商队以及各部族准备和赶路的时间,二来借此机会打压泸河堡的名声。只要拖一段时间,泸河堡开市搞不出名堂,那么设立交易地也就名存实亡了。柴绍叔侄俩,这个时机抓得还真是准!”
术里兀狠狠一咬牙,杀气腾腾地抱拳大喝道:“戍主!请给属下调派一队兵马,我这就带人去找奚族头领,将他绑来向戍主请罪!”
李元恺默不作声,崔浦眉头倒竖喝叱道:“胡闹!虽说是胡人不讲信用,但归根结底,来不来是人家的选择,你凭什么问罪?擅自挑起边地纷争,你可知是什么罪名?你们是戍堡戍卒,大隋的军人,做事岂能如盗匪响马一样不讲规矩?”
术里兀尊敬崔浦,只是因他官职高,却并不惧怕他,还有些不服气地想要反驳,谢玉堂暗中推了他一把,朝他使了个眼色,术里兀偷瞄一眼李元恺,才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
李元恺睁开眼皮,看了一眼众人,强自笑道:“崔公今日赶路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我等就不搅扰了,先行告辞!”
说罢,李元恺起身率领众人向崔浦行礼,便退出了宅院,一行人往程咬金家里走去。
尚青山走在最后,机警地朝四周看了眼,才嘭地将宅子大门紧闭。
没有崔浦等外人在场,只有泸河堡内的众兄弟,大伙显得随意了许多,刚关好门,就围着李元恺急吼吼地出主意。
程咬金黑脸上浮现一抹狠厉,低声道:“老李,柴家商队不是往怀远堡加紧运送大批货物吗?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假扮劫匪抢他一把!怀远堡敢暗中给咱们下绊子,咱们就给他来个狠的!”
程咬金刚一提议,就得到沙木拓和术里兀的支持,葛通谢玉堂和杜义还有尚青山谨慎些,没有立即表态。
李元恺摇摇头,沉声道:“不可!崔公说得不错,此法太过冒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咱们泸河堡干的!柴氏在朝中还是有些门路,万一朝廷下令严查,倒霉的还是泸河堡!此议不可行!”
程咬金摊了摊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郁闷地哼道:“一想到柴绍小白脸等着看咱们泸河堡笑话的得意嘴脸,老程就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术里兀眼珠一转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哭兮兮地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悲愤道:“都怪属下太过相信偰比利那个混蛋!当初属下找上他的时候,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会到,还主动说帮我联络霫族和室韦!要是属下长点心眼,亲自过问此事,说不定他就不敢这么敷衍咱们了!”
李元恺坐在高脚胡凳上,淡淡地道:“这么说,让你负责联络各部族,你只是见了奚族头领偰比利,对不对?”
术里兀听到李元恺话语有些阴冷,肉山般的身子颤了颤,硬着头皮哭诉道:“是~是属下偷懒耍滑,以为偰比利不会骗我!大家都是奚族人,没想到那个混蛋比我还不要脸......”
李元恺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术里兀,术里兀低着头,脑袋不敢抬起,恨不得夹到裤裆里。
“术里兀,念在你是第一次办事,且主要罪责不因你而起,我暂且饶过你,去谢玉堂那里领十鞭子,权当长记性!但是,你喜欢耍小聪明,做事不踏实的性子要改改,我不要求你事事亲力亲为,但重大事项上你务必做到仔细过问!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给你犯第二次的机会,明白吗?”
幽冷的声音让屋内气温骤降,一众人浑身一凛,术里兀更是唰地一下满头大汗冒出,跪地抱拳哭丧着脸道:“属下不敢了!要是还有下次,不劳戍主责罚,属下自己就割了这身肥膘!”
李元恺扫了五大亲随一眼,沉声道:“你们五个是最早跟随我的辽东府兵,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虽然你们目前还没有官身,但在泸河堡,你们都已经独当一面,在堡内的地位权力不低。但这只是你们的起点,决不可因此而松懈,跟着我,将来你们会得到更多!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们在辽东好好磨练,学会做好每一件事,炼就一番过硬的本事!否则将来,你们没有能力在我身边立足,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五人一同跪倒,满脸肃然,抱拳齐声道:“属下谨遵戍主之令!绝不辜负戍主栽培之恩!”
李元恺面色冷淡,挥挥手,示意五人退下。
待他们告退而去,程咬金凑近竖了个大拇指贼兮兮地笑道:“这五个家伙近来日子太过滋润,也是时候给他们敲敲警钟了!”
李元恺想笑一笑却只觉得疲惫异常,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再派几队人手撒出去,看看突厥人究竟到了哪里!难不成还在草原上走丢了不可!”
程咬金也看出李元恺气色不太好,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好好歇息,别再想这些糟心事!大不了这次开市就当作是为了庆贺泸河堡建成,咱们自己好好热闹一番,生意什么的慢慢来呗!”
程咬金离开,屋中只有李元恺一人,他撑着双膝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床榻边倒下,身子只觉沉重乏力,脑袋昏昏欲睡。
此次胡人部族的反水让他有种挫败感,崔浦的话提醒了他,和胡蛮打交道,可不能光凭名望而不讲利益。
关内商贾对于泸河堡开市的惨淡反应,更是让李元恺看清了如今泸河堡的渺小,虽然在辽东风头一时无两,但在北方世族眼里依然不值一提。
李元恺脑子里乱哄哄,胡思乱想着,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隋末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