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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恺回到左翊卫大营,径直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脸色冷淡心头止不住地冷笑。
李渊这个阿婆还真想把老好人的角色演到底,为了不得罪宇文阀,白天他带着李阀私兵气势汹汹前来问罪,到了晚上,又让李建成和李德良偷偷来见自己,大诉苦水,妄图动之以情。
要是不知李渊两面三刀为人的,恐怕还真就被他给骗了。
只是以他白天的架势来看,可不只是在宇文化及俩兄弟面前演演戏那么简单,这老阿婆大有当场拿下李元恺的意思!
那两百李阀私兵都是精悍之士,恐怕战力比一般的府兵都要强些,要是当时李渊有把握能够当场擒杀自己,恐怕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
还好,冯良得天子口谕及时赶到,高熲在其中也让李渊有所顾忌,否则的话,说不定还真就打起来了!
高熲带着李元恺在南大营拜访诸多老臣,消息一定传到了李渊耳朵里,一番考量之下,才让李建成和李德良半夜来找他,假惺惺地诉苦,硬的不行来软的,还妄想让自己重归李阀。
李元恺踢飞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暗暗嘀咕冷笑:“这李阿婆,果然是坏滴很呐!”
一想到能让李渊吃瘪,李元恺心里还是有些痛快,忍不住哼起小调,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打了个哈欠,想着赶紧回营帐好好睡一觉。
走到营帐门口,刚要伸手去掀开帘帐,李元恺耳廓忽地一动,整个人顿住,略有些疑惑地慢慢放下手。
他似乎听到自己营帐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划分给他的营帐位于大营的侧后方,靠近大营边缘,像他这样的中下级小军侯居住的帐篷之间相距有三五十米距离,此时又没有夜巡队伍经过,哪里来的脚步声?
李元恺顿时心中警觉起来,他一手扶住腰间刀柄,一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贴着帐篷往后方绕去。
夜色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燃烧的几座火盆发出微弱的火光,借着满天繁星和一缕朦胧月光,视线才能看清身前数米之处。
越是往营帐后靠近,李元恺越发地听清楚有一个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似乎很紧张慌乱。
果然,营帐后面躲着一个黑影,一身黑色的斗篷,身量不高却很宽大,像是个敦实的胖子,正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贴着帐篷,猫着腰想要努力听清楚营帐内的响动。
李元恺心中冷笑,看样子是个蠢贼,也敢来打他的主意。
李元恺狞笑一声,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那黑影的大屁股上,黑夜里只听见一声惨叫,那黑影往前一扑趴在地上。
李元恺一个饿虎扑食压了上去,揪住黑影的领口将他身子翻转过来,骑在身下,二话不说两个大耳刮子啪啪招呼,声音清脆响亮,打得那蠢贼哇哇哀嚎。
“哪里来的胖贼!蠢得可以!也不打听打听,就敢窥伺到小爷头上!说~你是何人?受谁指使?想干什么?”
李元恺一把捏住胖贼的喉咙,微微发力,一脸凶狠地低吼。
那胖贼喉咙被掐住痛苦地挣扎,嘴里呜咽不清不楚地说着些什么。
“你他娘的说清楚一点~”李元恺喝骂一声把耳朵凑近,才勉强听清楚。
“咳咳~~李...李元恺!你个......你个混账王八蛋!快放了我!”
“哎呀~好个嚣张的胖贼!还敢骂你爷爷!”李元恺大怒喝骂一句,狠狠地掐了掐胖贼肉呼呼的脸蛋,“他奶奶地~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李元恺粗鲁地掀掉胖贼头上的黑色斗篷,月光下,露出一张无比愤怒悲愤的胖脸,正满眼怒气地瞪着他。
“咦?这张脸,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李元恺愣了下,嘟囔一句,下意识地捏着胖贼的下巴左右转动了下。
胖贼狠狠打掉李元恺的手,悲愤地大吼道:“混蛋!你看清楚!是我!”
“呃~~你是......”
李元恺眨眨眼,胖子的脸颊肿了起来,破坏了他的整体相貌,李元恺竟然一时间没有认出。
“......老子叫长孙无忌......”胖子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
“呃......”
李元恺和他对视,愣了数息,猛地睁大眼睛,一脸惊喜!
“你是长孙无忌?长孙胖子?”
胖贼奋力掀开骑在身上的李元恺,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狠狠扯掉身上披着的黑色披风斗篷,愤怒地大叫:“让你看个清楚!”
清冷如霜的月辉洒在胖子红肿的脸颊上,他的双眼泛出一丝晶莹泪光,眼中的幽怨愤怒如泣如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紧握双拳微微昂首怒视李元恺。
李元恺愣愣地看着他,三年前武功县城外挥手道别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无忌......你真是无忌!哈哈~太好了!胖子~想死你啦!哈哈~”
李元恺心头涌上狂喜,大笑着一把抱住长孙无忌,使劲给了他个熊抱,笑声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长孙无忌咧咧嘴想笑,滚烫的脸颊一阵阵刺痛传来,这才让他想起刚才被这混蛋扇耳光狠揍一顿,气得长孙胖子一把将李元恺推开,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哈哈~无忌!你能来看我,真是太让我高兴了!走走~去我的营帐说话,咱们今晚可要秉烛夜谈!可惜营中禁酒,否则咱们兄弟可要好好喝一顿!”
李元恺大笑亲热地揽着长孙无忌的肩膀,拉着他往营帐走去。
动静引起了巡夜将士的注意,一队兵士手执火把赶来,李元恺出面解释了几句,才把他们打发走。
营帐内,李元恺坐在胡凳上,看着长孙无忌用清水敷脸消肿止痛,忍不住笑呵呵地道:“你说你,来就来了,直接在营帐里等我不就行了,干嘛要偷偷摸摸像个贼一样,我还以为有人想暗害我呢......”
长孙无忌回头怒瞪了他一眼,李元恺赶紧讪笑赔罪道:“好好~我不说了!对不住了无忌,出手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
长孙无忌拿着浸湿的软帕捂着脸,没好气地哼哼道:“算了,早就习惯了,要是你李元恺都知道斯文的话,那才叫奇事!”
“嘿嘿~”李元恺怪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又问道:“对了,左翊卫守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孙无忌掏出块腰牌扔给他,一屁股坐在榻上,斜睨他一眼冷哼道:“我父亲乃是右御卫大将军,弄到一块联巡腰牌不是难事!别以为你进了左翊卫就神气,我还不是照样能找到你小子!”
李元恺拿着腰牌翻看了下,笑呵呵地还给他:“是我糊涂了!差点忘记你也是权贵子弟!”
“哼~”长孙胖子颇为傲娇地轻哼一声,龇牙咧嘴地揉揉面颊。
李元恺眼里划过一丝异色,忽地笑问道:“这么说,白天马车里的人就是你?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看在眼里?”
长孙无忌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承认:“不错,我随父亲到行殿面见天子,然后有禁军把你们两方对峙的事上奏天子,天子这才派冯内侍去传口谕!当时人多眼杂,唐国公和世民还有你都在场,我便不好得露面......”
长孙无忌越说越小声,似乎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李元恺笑了笑,拨弄了一下油灯灯芯,幽幽地轻声道:“无忌,你似乎和唐国公一家走得挺近?和李世民......也挺熟悉?”
长孙无忌老实地说道:“如今我们都住在洛阳,我和世民都在国子监读书,唐国公也时常去拜会我父亲!加之以前在武功县时,舅父和我一家也没少受李府照顾,世民与我还算投缘,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他......他也是我朋友!”
李元恺望着长孙无忌胖脸上满是认真,他的眼睛清亮坦诚,看得出他并不愿欺骗自己。
“呵呵~”李元恺故作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无妨,我虽然和李二有仇,但并不妨碍你们交往!咱们各处各的!”
长孙无忌小小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元恺会为此生气。
“对了元恺,我们走后武功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阀如今到处宣扬,说你忘恩负义,野性难驯,不顾念李阀收留照顾恩情,大闹李府别馆杀人害命,把你说成李阀罪人,剔除家族宗谱!”
长孙无忌有些紧张忧心地问道,身为世族子弟,他知道剔除族谱已经是家族处置罪人最为严厉的手段了,被家族所不容,也会被世人所不齿,极大的坏了名声。
李元恺冷笑一声,一双眼睛泛出紫芒盯着长孙无忌,沉声道:“若不是李二和李神通勾结县令王世充绑架我奶奶和娘亲小妹,逼得我上门要人,又在府里布下天罗地网,欲要置我于死地,我又怎么会打上门去?”
长孙无忌紧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小声道:“你能确定是李世民在背后主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在其中?”
李元恺脸色冷了下来,浑身不由自主地散发戾气,冷冷地道:“无忌,当初你我同在李阀读书,你知道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李神通与我有杀父之仇,他们对于我进入李府本就心怀忌惮!我在李府呆的越久过得越好,对于他们始终是个威胁!此事因果我一清二楚,况且在李府时,李世民和李神通也当着我的面承认,绝不会有错!一个李神通,一个王世充,我必杀之报仇!至于李二,嘿嘿~我会跟他慢慢算这笔账!”
李元恺浑身煞气都是辽东战场上拿契丹人的命填出来的,长孙无忌胖脸一抖身子发凉,如此浓郁的血煞气,真不敢相信李元恺在辽东到底经过怎样的血战才走到今天。
长孙无忌缩了缩脖子一脸苦笑,李元恺收敛气息故作轻松地淡笑道:“好了无忌,你和李二交往是你的自由,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的朋友不多,但你长孙无忌绝对是我最珍惜的一个!”
长孙无忌胖脸上神情动容,感激地笑了笑,和李元恺的这份少年友谊他也十分珍视,并不愿因李世民而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两人并排躺在榻上,取了床被褥盖好,油灯渐渐熄灭,两人依然兴致勃勃地谈笑着,各自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再谈论有关李阀的话题。
“对了,你师父真的是章仇太翼老先生?”
长孙无忌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急忙询问道。
李元恺有些得意地笑道:“不错!那老头乃是我的授业恩师!”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意思是,章仇老先生怎么会瞧得上你这家伙?要知道,天底下不知多少俊杰想拜老先生为师,人言只要学到他的三分本事,就可以纵横天下!”
长孙无忌感慨连连,语气中带着些羡慕之意。
李元恺挠挠鼻子,自以为很严肃地道:“这个嘛~或许是那老头瞧我天人之表,日月之姿,被我的天赋才华所倾倒,才哭着喊着求我拜他为师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长孙无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瞬间失去了与这家伙交谈的兴趣,翻了个身子裹着被褥懒得理他。
漆黑的营帐里安静了一会,李元恺笑嘻嘻地道:“无忌,我也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问你!”
“什么?”长孙无忌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哼了声。
李元恺搓着手,黑夜里笑得有些猥琐:“那个......观音婢怎么样了?她还好吧?她今年应该有六岁了吧?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她不会跟你一样胖吧?”
李元恺每多问一个问题,就能听到长孙无忌在黑暗中狠狠磨牙的咯吱声,他猛地翻身坐起身子,一双锃亮的眼睛黑暗里凶狠地转过头怒视李元恺。
李元恺闭上嘴巴,讪讪笑道:“好好~我不问了!警告你别动手啊,你又打不过我!嘿嘿~”
“哼~!”
长孙无忌鼻孔重重地哼了声,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冒着怒火,一把抢过被褥盖在自己身上,噗通一声倒下,床榻被他压得咯吱咯吱响,不堪重负摇晃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被压塌一样。
黑夜里,可怜的床榻晃了好一会才消停下来,李元恺又幽幽地呼唤一声:“无忌......”
“又作何?睡觉!”长孙无忌没好气地喝道。
“你真的该减减肥了......”
“......” 隋末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