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痴心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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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愤怒的举起着开天斧,高高在花木兰的头顶,却迟迟不动手,曾经他无数次在梦中狠狠的手刃仇人,可当他当真正面对仇人的时候,却自己下不了手。这是一个鲜活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一个曾经多次救治过他,救治过师兄弟的同门,怎么能忍心下如此重手。
许久,高举的开天斧缓缓落下,天赐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他选择放弃,他选择原谅,他选择忘记。在如今的处境下,自身的未来尚无定论,能否存活都是未知,何必在愤怒中度过。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多个人多点希望,多个人多点乐趣,反正都是要走同一条路的,何必动手犯下罪孽,倒不如两人平静的度过。
天赐与花木兰对视了良久,看这花木兰安静的,视死如归的脸庞,默默的说道:“算了,毕竟你这么多次帮我,我怎么能恩将仇报!”
说完,天赐缓缓转身,坐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手中的开天斧也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要是我能早点有你的觉悟,就不会有如今的悲剧。”花木兰感叹。
两人陷入了沉静,如同山洞的死静一般。
洞外一片忙碌,一面是常不易带领着几个师兄弟对抗这吸血黑鸦,虽然吸血黑鸦极难对付,好在常不易和晨光都是有经验之人,加上晨光的守护伞,倒也是勉强抵挡下来了;另一面是众人寻找山洞入口无果,不停的尝试着撬开被石头掩埋的山洞,只是石头又多又大,实在无计可施,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温婉从原先在的疯狂哭泣,到后来的全身心投入搜寻,如今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有了一丝心灰意冷的迹象。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常不易和晨光精力消耗巨大,终有抵挡不住的一刻,那时恐怕我们都难以安然脱身。山洞又无计可施,依之前坍塌的凶状,恐怕杨天赐和花木兰凶多吉少。”杜夫无奈的说道,他明白,如此说法意味着要放弃救援,这是众师兄弟师姐妹们不愿看到的。
“杜师兄说对,吸血黑鸦凶残嗜血早有耳闻,如今见状更甚,不如不早日脱身。”张远志说道。
其他人并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中已经表现出了认同,毕竟事不关己。
“孙师兄,王师弟,温婉。”满江红看出来这三人最不甘心,满江红安慰道,“此行任务凶险异常,杨师弟和花师姐被关山洞,都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更不是我们愿看到的,谁知会出意外,而如今已成事实,我们也无计可施,难施援手,只能希望杨师弟和花师姐吉人自有天相,能逢凶化吉。”
“我们所处的环境,你们也是经历过的,更能感同身受,吸血黑鸦的危险,我自不必多说,常师兄和晨师兄能支撑多久难以预测,早日脱身就少一份危险。”满江红接着说道,“况且,我们此行目的是阻止入魔者们拿到盘古开天斧,而如今盘古开天斧已经随着山洞坍塌而埋入山洞之中,也算是我们已经完成任务。”
三人很不甘心,毕竟都是自己亲近之人,不同他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满江红的话,满满的都是道理,唯独不足的是人情。回头想想,花师姐毕竟也是满江红的师姐,她也是很希望能救花师姐的,恐怕做此决定,也是无可奈何。三人低头不再言语。
杜夫见众人都已经认可,便说道:“但愿杨师弟和花师妹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先行回去,待回禀师傅们后,再做商议!”
晨光、孙已、王昌和温婉等人都无法,如此凶险的环境,想要拉着众人接着救援,让他们放弃自己逃生的机会而再入险地,他们也说不出口。他们几人又不可能独自对抗吸血黑鸦,只能跟着众人一同出巫山崖。
一行人渐行渐远,殊不知,山洞中,杨天赐正在和花木兰默默的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其实我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花木兰开口说起了往事,“刚才你诉说身世后,我才恍然大悟,你长得像你父亲。”
天赐没有说话,他默默的听着花木兰讲述着过往。
“那天去了很多人。”花木兰并没有理会天赐,继续自言自语,“包括如今在山洞外面的,此次任务同行的常不易、张远志、李阳隽,当时都在场。”
天赐听到这一个个的名字,悔恨又懊恼,仇人都在身边,他却一无所知,如今他虽知晓,却再无机会手刃仇人,只能选择默默的放弃。
“我们在万里村汇合之时,我便与常不易常师兄提到过你,他也同样感觉你似曾相识,他的感觉更强烈,毕竟你父亲是金刚陵的人,是常不易的师弟,与常不易关系非同一般。”花木兰接着说。
“你们好城府!”天赐有点愤恨。
“我们还曾经怀疑过你是入魔者安插在我们这里的内奸,毕竟这种事并不少见。”花木兰并没有理会,“你的见识和沉着与你的年纪并不相符,我们一路走来,几次遇险,都是你沉着冷静,远见卓识,帮助我们想出应对之策,带我们脱离困境。”
“还有呢?”
“你的修为与你的年纪不相符,你的修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至少已经达到至清境界第二层,而你入天海堂才短短的九年世间,寻常人员恐怕都未到达上清境界,那些天资聪慧之人都不一定能有你这样的成就。更特别的是你的兵器,与寻常修仙者不相符,一把砍柴斧,在危机时刻能散发出异常的光芒,能暗示危险的靠近。”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是入魔者的内奸?”天赐倒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问道。
“说是内奸也不确切,我和常师兄两人分析,综合上述结果,我们猜测你极有可能是一个会易容术的入魔者,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只有一个人会,那就是痴心老人。”
“痴心老人?他是谁?”
“他是入魔者中鼎鼎有名之人,曾经在江湖是风靡一时,也是入魔者组织中相当有级别有地位之人。很多年前,杜夫杜师兄带我们一同去执行任务,常师兄也在,恰巧碰到痴心老人。痴心老人修为高深,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那场战役打的很辛苦。最后还是杜师兄摆下万剑阵,将痴心老人达成重伤,并打入深不可测的悬崖,才挽救了我们。”花木兰慢慢回忆。
“那个悬崖深不见底,不可能生还。自那以后也再也没有听到过痴心老人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他已经归去。如果你是痴心老人易容,那真是超出我们的想象。之前为你疗伤的时候,我也犹豫过,但毕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我已经立下誓言,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如今事实证明你不是,至少说明我之前的决定是对的。”
“呵呵,我在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经历,倒也是一种惊奇!”天赐小声说道,“或许是我经历的事太多了,脸上的沧桑让你们有了错觉。”
“你知道吗?那种从小生活在奔波中的滋味,那种居无定所、提心吊胆的生活,花师姐,你,还有常师兄他们,都能理解吗?”天赐接着说道,“人不是生来就是成熟的,沉着冷静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经历的事情多了,面对的情况复杂了,才让胆子变大,才让沧桑爬上脸庞。”
“你说的,我何尝不懂,只有丰富的阅历还会有冷静的应对。你看我脸上的皱纹,就是最好的证明。”花木兰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谈心或许也是一种互相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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