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隐居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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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两刻钟,晚饭已经准备完毕,天赐也已经恢复之前的冷静,面对眼前这一切,他已经解开心结。
文松走了过来,准备叫天赐一起吃饭。
天赐点点头,明亮的眼神告诉文松,他已经想透彻。
小琳便将几道小菜都端上了石桌,都是一些野味,配了一些酒水,虽没有家里的美味,却让天赐感受到温暖,如同一家人在一起共进晚餐。
酒过三巡,文松开口问道:“天赐,跟我们说说中兴坛与天海堂的大战情况吧。”
天赐徐徐放下碗筷,理了理思路,将天海堂与中兴坛大战之事一五一十的跟文松和小琳描述,顺道把开天斧的情况也详细说明,包括自己对开天斧的疑惑。
文松早有准备,听完却依然吃惊,大战如此激烈,师傅云宗道君先是祭出了轩辕剑,后又召唤出水灵玄武,更意想不到师傅云宗道君力战归天。
文松起身,带着自己的伤感,走到门口,朝着天海堂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又给云宗道君敬了一杯酒,方才起身。
“师傅云宗道君对我关怀备至,亲自教导修炼之事。”文松默默的说道。
天赐感同身受,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命运出奇相似。
文松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想不到中兴叹也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却空手而归。东海不周山的黑鸦老祖对我也算有恩,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却与我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实在是惭愧。”
“乱战结果难以预料,这些事谁都不曾想到。文师兄莫过于伤感。”天赐安慰道。
“就是,文叔,出战之前当有觉悟。”小琳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文松心如明镜。
“对了,天赐,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为何来到此地的?”文松突然问道。
“说来惭愧。”天赐说道,“我已经离开天海堂。”天赐徐徐道来离开天海堂之事,只是对于其中天海堂萧墙之祸略去不言。
“如此说来,我们如今是同一种身份之人啊。”文松难道开个玩笑。
天赐微微一笑。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文松问。
“我也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先回田溪村,回家住段时间。”
“天赐,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小琳突然提议,这是她与文松一直以来的希望,而且若是天赐随他们一同前往中兴坛,开天斧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中兴坛之宝。
天赐并没有想那么多,对于恩人的建议,天赐充分考虑,至于是否加入中兴坛,他自己尚未决定,还是想先找个地方放空一下,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未来的路。
“多谢小琳,我还没想好。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回去看看曾经很照顾我的邻居大叔,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想想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天赐说道。
“离家这么久了,也是要回去看看了。”文松支持天赐的决定。
这餐晚饭剩余时间都吃的很融洽,三人之间互相有说有笑。
当晚,天赐便与文松和小琳这渡过了一晚。
翌日清晨,三人一同出门,文松与小琳要赶回中兴坛,天赐则回田溪村。
文松与小琳较为紧急,便御器飞行,天赐与他们道别之后,依旧步行回去。
此地与田溪村路途遥远,只是天赐并不着急,走走停停,偶尔驱斧飞行,这样行了半月有余,一路上算是领略了九州风光。
几年不见,田溪村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原来天赐认识的人都已经被岁月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进得村去,天赐径直走向了李老四的肉铺,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
此时正值晌午,远远便能看到李老四忙碌的身影。天赐快步走到李老四的肉铺前。
“客官,来点什么肉?”李老四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剁着自己的肉臊子。
天赐微微一笑,亲切的喊道:“李四叔!”
李老四听到这声音,手中的刀凝滞了,他连忙抬起头,正是天赐!
“天赐!”李老四惊喜的喊道,“来,来,快过来,屋里坐!”
李老四放下手中的刀,那油腻腻的双手在自己的胸前使劲擦了擦,边走边说:“天赐,欢迎回家,我先去洗个手,一会给你做点吃的。”
肉铺里面还是老样子,一张简单的桌子,是李老四吃饭用的。墙上挂着几把杀猪刀,还有几件皮制的马褂。门前的石阶两边依旧有着青苔,中间是油光光的面,一看就是猪油覆盖的。
天赐拿了一把小竹凳坐下,环顾着四周这熟悉而又亲切的环境。六年前,他还在这里与李四叔磕头告别,这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天赐,今日怎么有空啊?”一会功夫,李老四便出来了,手上多了两碟小菜,还有一壶小酒。
天赐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一便回道:“跟师傅请了假,出来透透气。”他不想让李四叔担心。
“还是你小子好,你看梦溪那小妞,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李老四摇摇头。
天赐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跟梦溪来看你一样呀。”
李老四开心的指了指天赐,欢快的应道:“说得对说得对!”
“来,常常你四叔的手艺,看看有没有退步。”李老四开心的说道。
“四叔,您的手艺在我们这里是一块招牌啊,我好几次想着要吃。”天赐看着桌上一碟烧肉,还有一碟猪油抄豆,色香味俱全,口水直流。
李老四看到天赐的表情,内心很是欣慰,六年多了,梦溪和天赐没来看过他。
“天赐,你先吃,小酒先喝起来,我再去做两个菜,我们好好吃几壶!”李老四见天赐已经忍不住了,赶紧让他先吃,自己转身进内屋再去做两个菜。
天赐品尝着小菜,李老四的菜,喂饱了天赐对家乡的渴望。
很快锅包肉和炒青菜出炉了,都是浓浓的猪油香味。
“看见你小子,就想到梦溪了。”李老四坐下,抿了一口酒,缓缓的说道。
“梦溪修炼艰苦,无暇顾及。”
“或是换了你,恐怕她就不这么想了,女大不中留啊。”
天赐微微一笑,李四叔这是要帮梦溪推一把呀。
“哈哈,四叔,您做的菜就是好吃啊!”天赐扯开话题。
“天赐,四叔认真跟你讲啊,你对我们家梦溪到底什么意思啊?”李老四盯着天赐看。
天赐拗不过,看着李老四炙热的眼神,说道:“四叔,梦溪是个好女孩,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哎,梦溪没福气啊!”
天赐尴尬的笑笑,他知道梦溪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曾经的他为了保全梦溪一家,更何况他自己有了心爱之人,不能接受梦溪。而如今身怀冰心,已经不可能对儿女之事有所感受了。
“哈哈,算啦算啦,吃菜。”李老四不再多问,换了个话题,“来,跟叔讲讲你在天海堂的故事。”
天赐心领神会,与李老四闲聊着自己在天海堂的生活。
天赐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如此的安宁,与自己的长辈坐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这是家乡的味道,这是亲人的味道。
对于天赐来说是多么难得,他的亲人,与他亲近的人,都因自己的身世而遇害。曾经决意离开此地,下定决心割舍亲情与爱情,如今他已经离开了天海堂,离开了这修仙界,不再是修仙者,享受这样一份平静,此时应是再合适不过了。
见天色差不多了,天赐起身告别。李老四也不挽留,他已经把天赐当做自己的儿子,这里便是他的家,来去自如。
天赐出得门去,沿着主街一路走去。李老四家与天赐自己家并不远,不消片刻功夫便可到达。
台阶下的杂草欢悦的生长着,从石头缝中挣扎而出,克服千难万险迎着阳光而去。六年时间,足以让一株小苗茁壮成长为大树,也足以忘却痛处,抚平伤口,时间给了尘埃飘散的机会,也给了尘埃落定的积淀。
天赐拨开台阶门口的杂草,让台阶暴露在这晚霞之下。拿着开天斧当做镰刀,三下五除二便将杂草给清理了。拿出包裹中珍藏了六年的钥匙,这把他一直无法忘却,也不愿忘却的钥匙,打开了院门,也打开了自己的心门。
院内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只是暗淡的颜色和尘埃的覆盖,让原本充满活力的装饰,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和生气,沉淀和打包的都是满满记忆和美好,只是这美好天赐只能留在心里,自己独自一人在黑夜中默默的触摸和回忆。
“怕是得收拾一天啊。”天赐苦涩的摇摇头,他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到了那个充满爱的地方,虽今时不同往日,但故土难舍难分。
天赐穿过主屋,来到后院,面对自己的养父母墓碑,他跪下,什么都没说,就是慢慢的磕了三个头。
乘着傍晚的晚霞,天赐为养父母的墓除草,擦拭了墓碑上的尘土,天赐触摸着褪色的字,满脑的是自己与养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
经历过众多劫难的天赐,依旧留下了眼泪。从脸颊滑落的泪珠,时刻提醒着天赐的家恨,提醒着天赐作为一名儿子的职责。
直至天色变暗,天赐才起身。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生活,他平静的过着一日又一日。时而去看看李老四,去蹭蹭李老四的厨艺,打听着梦溪她们的消息,打听着村里的消息,这段时间让天赐终于能有个安静的生活,平凡的生活,不是作为一名修仙者而活着,不是作为一名为了保境为民的理想而活着,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 风起云涌之第六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