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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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给我跑起来。”晏应璟见道清不动,美目凛凛扫了过来,又抬高了声。
她虽站得比道清矮,可道清却觉得自己此刻在她面前是矮了一头。
“是···是,三姐姐。”道清扯了扯缰绳,鬼使神差地牵着马向前奔跑起来。
她今日才发现,晏应璟肃容起来的时候,竟有这般的魄力。
可这突如其来的心头暖意是怎么回事?
“晏姑娘!”昭韫驰骋缰绳绕到她身侧,她额发带着汗,满面通红,白皙的肤色漫上这般的胭脂,使她整个人都愈发出少女的娇憨。
虽汗津津的几缕碎发黏在脸侧,可眼底的光芒却比往日低眉顺目的温和里,多了许多少年人的蓬勃色泽。
好看的皮囊,生动起来的时候,更有夺人心魄的魅力。
“晏姑娘要动起来了吗?”昭韫弯着唇,朗声问道。
道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笑道:”还是要动动的。”
“昭韫,防守!”遥遥有裴洵的声音呼唤。
似乎到了场上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不自知接近起来,称呼都带着亲昵。
昭韫的马匹嘶鸣一声,她牵紧缰绳调转马头,迎着日光,对着道清喊:“道清,一起吗?”
语音落,马匹远。
道清硬着头皮,示意马匹也奔跑起来。
方才站了许久的枣红马,只能在场地边看同伴们飞奔,如今得了信号,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雀跃,竟一时比场上任何一匹骏马都要活跃。
说好的温顺呢?
道清欲哭无泪,只能牵住缰绳,身体绷得笔直不敢脱手。
待她看清防守的是哪位,她瞬间又开始后悔。
昭韫正半平掷着月杖,挡在身前,而马匹却与谢瑜的马匹靠得极近,二人的裤衫随着风带动起,前后摩擦,不分上下。
道清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冲开二人这般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的姿势,还是选择也跑上去,三人行。
但道清还是可以分辨出来,明显谢瑜是有些收着动作,大抵是怕伤着女子,而昭韫全然不顾,意图撞击。
那种多余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踌躇间,闻身后有人呼喊:“晏姑娘,左侧,接球。”
一阵疾风直冲她身后涌来。
马正在奔驰中,她也顾不上再去看身前二人的姿态,牵住马头向左侧转变方向。
她来不及思索,手中的月杖凭着直觉便拂地一挥。
彭——
是彩球碰触月杖的刺激声线。
随着她的动作惯性,那彩球飞惊电掣般朝前直射出去。
道清心中欢呼:第一次打马球竟然碰到球了!!
可她未高兴太久,场上一片抽气声。
许是她太用力,或是她实在没辨别方向。
那球竟直直就打在了谢瑜的脑袋上,受到力的反弹,在空中扭了下身,就躺到了地上。
接而道清眼前一阵尘土飞扬,那彩球便在模糊的遮蔽间,冲着球门直直入内。
铜鼓声破天响起,马球场上全然都是锣声的回音。
道清满脸茫然,身下的马匹狂躁不安起来,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随即,那马前蹄扬起,直接把她带高了好几尺,道清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浑身都僵硬起来,唯一的意识只有扯住手里的缰绳。
马匹的嘶鸣声更烈,她被巅在马上,那马猛烈甩着脑袋,试图把身上的人扯下去,可道清什么也顾不上,她脑中唯一的意识便是,不能掉下去,决不能掉下去。
被马踩死,可太丢份了!
掌心被粗粝的缰绳左右摸索出血痕,鲜血浸湿缰绳,可她不敢放松一点,只要她松弛些,身体就会彻底被甩下去。
胃里都是翻山倒海想吐的欲望,耳畔有众人的呼声。
那马匹见如此甩不下,便直接扬蹄狂奔起来。
风声迅猛,贴着她的耳朵往里灌,身后的呼喊都被抛掷在后。
脸颊被猛烈的风声喇得生疼。
她被发狂的马带着绕着这马场狂奔,耳畔又有了数多马蹄声,似是在后头追得极紧。
“晏姑娘,伏低身,放轻松。”有一匹黑棕的马匹赶上她,马上的人眉宇紧缩,与道清大声说着宽慰的话。
这是裴洵,他单手驰缰,一手探过来似要替道清牵住缰绳。
道清在马背上被颠得分辨不明视线,她只能凭着本能压低身,整个人俯倒在马背上。
裴洵的马在疾驰中试图再靠近,可指尖方触及,却又因速度差距又失手。
马匹在多行几步,几要冲破围场往外奔去。
身侧大概有数匹马在追她,马匹撞过几个直立的围栏,擦过她的手肘。
她伏低又被几面围幡擦面而过。
心中一阵悲鸣,难道今天要被这马甩飞踩成肉泥才是她的结局吗?
她合上眼,试图当做云霄飞车来感受这匹马的放纵。
身后却突然一沉,枣红马发出嘶鸣声,她竟被人牢牢固在怀中。
手中的缰绳也附上一双手,体温顺着肌肤从手背传来。
马匹受了惊吓,抬起前蹄又嘶鸣起来,比方才还要迅猛激烈。
马上的二人皆又颠起几丈高。
道清下意识整个后背靠近身后这具温热的身躯。
人在惊恐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要靠近任何觉得可以依靠的地方。
后背抵住,她几乎可以听到身后这具身体里的心跳声,顺着她的呼吸直抵心肺。
可牵住缰绳的手却未曾放开她片刻,反而牢牢牵住。
她的手被这双手附上,但因手的主人用了力,她本来被缰绳喇出的伤口又被深深浸润到缰绳的粗粝间,仿佛这一双手都要被镶嵌进缰绳里。
可此刻畏惧越过了疼痛,她试图让整个人缩起来,只有身后这具躯体可以容她暂时丢弃翻腾的惊恐。
这是滔天海浪里唯一可靠的孤岛,是她慌乱无措里的仅剩的船帆。
马匹究竟扬蹄奔跑多少次她数不清了。
掌心已被痛得麻木,她把自己的身体一缩再缩,祈祷这场惊险快些过去。
耳畔风声渐止,马蹄嘶鸣悄轻。
身后一松,本还是温热的躯体已然离去。
道清听到心头的撞击声还在依旧敲破耳膜,喋喋不休。
周遭却成了虫吟阵阵,流水淙淙之声。
她大着胆子试图半睁开眼睛。
光线争先恐后夺入眼眶,刺得她稍稍扭头,待适应些许,才全然看到了身前的景象。
花木掩映,青石入泉。
她早已不在马球场上。
她绷直的神经登时松懈下来,身躯也不自然地弯垂。
活下来了,又一次活下来了。
缓了会心神,又吐了口浊气,目光四下扫去,见左侧有人正背对她而立,面的是一侧的溪石泠泠。
那是……竟是谢瑜。
此刻莺飞草长,春木繁盛。
谢瑜长身玉立站在树荫下,春日的光旭顺着树木的间隙落在少年黛蓝色的衣袍间,一点一滴,一片一叶,似顺着他的身形绣上了的团花。
人的皮囊即使再过于完美,在漫山春色里未免显得单薄,可他站在漫山春色中,丝毫不输这峥峥春意。
他们似乎是跑得太久,金明池本就是邺都边侧之地,这马匹带着他们似一鼓作气竟跑出了邺都城,到了临郊的沂水边侧。
谢瑜只距离她几步之遥。
她却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里有极大的不同。
他站在那里,久久未动,似与泉石青山围于一体。
谢瑜因身份的桎梏,从未出过邺都城。
今日似乎是他第一次,踏上这邺都城临郊的土地。
道清心下漫上一些道不清的细柔的东西,细细柔柔地蔓延开来,把她包容进四肢百骸间。
她稍稍张开手,忍着手心的痛意,及不可查地“斯”了一声,又怕扰到谢瑜,顺时又收了回去,沾了血的缰绳松懈下来,垂在了马背上。
掌心的疼痛漫上了思绪,她顺势踩鞍从马上落下,下脚的时候有些踉跄。
遥遥是青山盈视,泉石逶迤。
春日里的草木疯长,几有半尺人高,山花烂漫放肆点缀其间,又有鸣鸣虫蝶绕花而行,更多了生机腾腾之色。
道清站在他身后片刻,仰头看了眼低头吃草的枣红马,抬手拍了拍马匹。
方才还发狂的马匹,得了信号,此刻悠然得扬长腿而去。
道清目送马匹在路尽头消逝身影,她又扭过头去看谢瑜。
他仍站在那处,衣袂被泉石之风掠起轻微的弧度,又悄然落了下去。
与这蓬蓬春日一同,共生共长。
道清退后几步。
这条临郊小道山木颇多,她也退后到树荫间,寻了个平坦的地方,掸去尘土,坐了下来。
双手皆是缰绳勒出的伤痕,一时也不知怎么办,便只能用手腕托着腮,望着谢瑜的背影信马由缰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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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不甜吗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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