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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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谢瑜站起身,踏步向着前堂走去,后头的侍从飞速跟上。
“她放下东西,就走了。”侍从答。
待到了前堂,桌案上放着一个精巧的攒盒,上有缠枝牡丹的浮刻,极显华贵。
侍从递了烛火放置台面上,就着灯色,谢瑜打开了覆面的盒子。
见第一层是碗长寿面,面色润滑,清汤作调,上浮几片青碧的菜叶为衬,面条上并卧着只鸡蛋。
正如大梁所有过生辰的郎君一般,无论富贵贫贱,这碗长寿面必不可少。
谢瑜勾了勾唇,似是有些自嘲。
侍从把那碗面条端了出来。
他便又打开带二层,见着底层的吃食,他也一时有些结舌。
这是一组寿桃组成的食物,底部寿桃颇大,圆圆撑撑的,顶端却不冒尖,上面又围了一圈小寿桃,刚好把底部边缘勾了个边。
中间的空处,写着些字,字迹还有些歪歪扭扭。
就着烛火,好久才辨别分明是“生辰吉乐”四个大字。
几个字似乎是用红色的面条拼写成的,有些笔画还歪了一边,颇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
谢瑜一时也被这奇异的寿桃组合看得有些愣神,不自知地拣起一侧的小寿桃往嘴里塞,那寿桃里似乎还填了乳酪,香甜润口。
外头许是风过,芭蕉就着梧桐簌簌作响,仰面便还能瞧见那轮弯月。
他站起身,走至檐廊下,月色清辉照亮了他半身衣衫,他垂着眼看正堂庭中。
月影下的半面树影也似是重影了般,正顺着风向晃动成林。
几墙之隔外,还有喧闹声如隔着水面闷声而来。
疏桐月漏间,半身隐在檐廊里的少年唇角微动,喃喃吐出一句话来:“谢瑜,有人祝你生辰吉乐呢。”
尾声转了个低低的调子,渐渐散了去,与月色揉杂在一处,转而消失在夜风里。
道清领着澹月一路徐徐,手里还晃着那盏兔子灯,摇着杏枝。
方才她从端王府回去寻澹月的时候,也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到了永矾楼时,干脆就想着点个长寿面给谢瑜送去。
找店博士说了一半,又觉得生日该有生日蛋糕才算圆满,便多砸了些钱,寻了厨子废了好久的口舌,比划了半天,勉强作了个寿桃拼成的生日蛋糕。
做这些事倒是与任务无关,她只是觉得,生辰之日,无人相庆,却也凄凉。
澹月手里还抱着整整一盒那永矾楼新出的果子,这是她准备带给应琢的。
还未到晏府门口,遥遥瞧见那府邸门口的纱灯今日似乎有些晦暗,门廊下立着个人,被虚弱的光色拉长了身影,瞧见道清便慌着朝她跑来。
“姑娘,大事不好了。”见迎面是流云,满脸急色。
道清拉住她问:“怎么了?”
“四哥儿,四哥儿被主君···被主君在祠堂用了家法,打了棍子,如今····如今已然昏死过去了。”流云说完,道清登觉得眼前一暗,脚下步伐快了起来。
“什么?出了什么事?”道清一路就往祠堂奔去。
流云边追边解释道:“说是刚从宫宴出来,四哥儿便在回府的路上,对着那沈家郎君动了手,后被人拦住才没再打下去。”
“沈郎君?”道清略一思索,“沈继云?”
“自是那位,如今,已然是刘相公家的女婿了。”流云解释道。
“什么?”道清一惊。
“说是官家今日宴上亲自赐的婚。”流云回答的当口。
道清已到了祠堂的院门外。
此处僻静,草木稀少,往日都是开着门,今日却是全然关上,门口立了几个魁梧的家丁。
门下却站着应璟,她昔日的自傲清冷此刻全然不见,只是在祠堂口不断踱步。
一旁还不止抹着眼泪的,是应琢的随身小厮琪生。
见着道清,琪生哽咽着唤了声:“清姑娘,救救我家哥儿吧。”
少年说话间,双膝似要跪下去。
道清慌忙扶住他,转头问应璟。
就着昏暗的灯火,道清依稀还能辩驳她脸上有过泪痕,精心描摹的妆容被冲淡了些,可眼底里那往日盛放的生机全然不见,整个人似被抽去了生气,很是颓败。
仿佛下一刻便要昏倒一般。
可她似乎强行支起精神,如谷中被风雨所覆的兰草,饱受苦痛,却依旧挺直了腰杆。
清傲之人的脆弱,也透着独有的韧性。
“三姐姐,应琢他,如何了?”道清小声询问道。
“父亲打了几棍子,他便晕过去了,只是,父亲嘱了不准任何人开门。”应璟声线有些嘶哑,语气却是依旧有条不紊,“方才二哥哥把母亲劝走了。”
道清见那紧闭的祠门,焦急道:“可是大夫都不给看吗?”
“是。”应璟应了声,“父亲这次,似是下了狠心。”
道清一时不知说什么,不过想来是应琢见那沈继云被赐婚,便觉得他做了负心人,气不过便上了手。
少年人义气,最是单纯不过,哪管你是哪家郎君,哪户的女婿。
道清也不便对着应璟多问,现下她本就堪堪支撑着,再多些语言,便可能立刻就会压垮她。
“三姐姐,你也累了,先去休息,我想想法子。”道清柔下声劝慰道。
她虽看着坚韧,但终究是豆蔻少女遇到心上人的叛变,再怎么能撑也不会多久。
应璟看了她一眼,目色中有不情愿。
道清又接道:“三姐姐,我们这里站着也于事无补,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一会,若你不放心,休息了再过来。”
应璟听毕,侧身望了眼紧闭的祠门,点了点头。
道清见着她身影远去,又转头问还含泪的琪生:“琪生,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再细细说一遍。”
琪生抹了把泪,道:“今日哥儿随主君进宫赴宴,我们这些侍从都等在角门处,后来····后来哥儿从宫门出来的时候,脸色差极了。”
他回忆道:“我本想上前问,哥儿二话不说就越过我,走到那沈家郎君前动起手来。”
道清听毕,蹙眉问道:“打得很激烈吗?”
“我只看到,沈郎君的嘴角,像是流血了··可哥儿也没讨好,脸上也青了一块。”
“可有吃亏?”道清急急追问。
琪生似也没料到道清的关注点,想了半晌,才回道:“应当没有。”
道清松了口气,她这弟弟看着一幅女儿家的样貌,还好打架也没输。
“后来呢?”道清问。
“后来主君逼着要哥儿与沈郎君道歉,哥儿不愿,主君便打了哥儿一巴掌,哥儿便自己骑马回来了。”
道清叹口气,少年人最重面子,他觉得自己明明做的是正义的事情,可父母却当着这么多人面要他道歉,自是心里堵着气不愿意。
“然后主君回府就把哥儿带到祠堂里,动了家法,才几棍子,他便昏过去了,主君命人锁了祠门,说是不准任何人进去,大娘子也求了好久,主君却是铁了心了,谁人都不听。”
琪生说到后来,泪止不住往下掉。
“姑娘,我见那棍子足足有那么粗,我家哥儿身体自幼不好,不会在里面已经····”琪生哽咽着说道。
“胡说什么。”道清止住他,“琪生,你现在赶紧去医馆,把那些治皮肉伤的什么药罐,药瓶子都去买些来。”
道清又想到什么:“流云,你赶紧回我院里,我之前用来治脸伤的什么都拿来。”
二人应允,道清又转头对澹月道:“澹月,咱们去厨房,把这些吃食热热。”
各自匆匆忙碌了一通,道清把物件都装进食盒里。
三人站在一闪窗牖前愣神,夜里风过,墙角响起几声猫叫。
倒是澹月先道:“姑娘,真的要爬进去吗?万一,主君他知道了·····”
道清止住她:“你们三,且不可进去,我爬进去,到时候伯父有任何怪罪,都由我担着。”
晏家祠堂虽正门有人把手,可左侧却靠着外墙,只留一处狭隘的犄角,便也无人来看管。
那青石间生着些翠色的青苔,看上去更是久无人来。
她揽住裙摆,踏上一侧的圆墩。
流云扶住她,她定了神,抬起手支开窗牖。
先把一只脚跨了上去,再一蹬力,整个人便翻了进去。
窗牖外的琪生又小心翼翼地递进来食盒子,道清伸手递过,把头探出外头低声叮嘱道:“你三且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待会自己爬出去。”
说毕,道清收了回来,摆了摆衣袖,站起身去寻应琢。
祠堂灯火全明,但究竟是到了夜里。
由些地方晦涩,有些却很亮堂。
却见应琢整个人缩在蒲团上,恰好在那处明暗间。
与上一次她在祠堂见他不同的是,这次的应琢,像是被彻底打碎了一般,闻声不动。
道清提了颗心,小步跑到他身侧。 穿书后我当了系统的内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