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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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道清听不分明,又问了声。
“无事,明日定会给檀越安排的。”了秀把话噎了回去。
师父说,来去随缘,自有天定,他们不该干预檀越们的行为。
道清见了秀应下,弯着眉眼道谢。
了秀合上了八角攒盒,捧着盒子向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道清:“晏檀越,法明师叔有一罐自制的膏药,平日里师兄们摔了伤口,涂上这个没几日就好了,我明日给檀越讨些过来。”
道清愣了愣,摸了摸自己脸上落痂的伤口,触到掌心有些凹凸不平。
随即她对着了秀又笑道,也俯身作揖:“那麻烦小师傅了。”
山中清冷,到了晨日更是清寒袭身,堪比冬日。
天际是深青灰色,还挂着轮弯月,不过并不是清朗的银黄色,也像是上了纱,灰蒙蒙的。
上翘的寺檐下都挂着一盏铜铃,微风扫过,有稀稀疏疏的敲击声从那处传至这处。
若有若无里,从升腾的烟火间缝穿过。
宝禅寺大殿里,却早已点起了灯火,正殿的长门大敞,溜进不少冷风。
道清盯着手里的经书,字迹在逐渐重叠。
听着耳畔僧众的念经声,越发困意上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从未有起得这般早过。
她提前与了秀讨了经书,开始时还能找到念诵的位置,此刻已经不知到了何处。
索性抬头看四周。
因不是什么大日子,除了寺里的僧众,俗世人也不过三三两两做着早课。
彼时站在斜上方的维那敲磬一声,吟诵声止,道清满脸茫然。
又见站在前面的谢瑜俯身一拜,四周僧众也同此,她才把到了嘴边的哈欠咽了下去,也俯身跪拜。
上头的维那起腔唱:“摩砢多般若波罗蜜”。
大抵吟诵了三遍。
又唱赞偈“上来现前清净众,讽诵楞严密咒,回向三宝众龙天,守护加蓝诸种圣。三途八难惧离苦,四恩三有尽沾恩······”
道清听得迷糊,她也不再看手头的经书,只抬头看就站在他前方的谢瑜。
了秀办事靠谱,给她安排的位置就在谢瑜后头,道清伸手就可触及。
原文中说,谢瑜每年都会在三月里到宝禅寺住几日,为他亡母祈福祈祷。
而晏道清听闻后,便借着为亡父祈福的名义,也在寺中住下,千方百计想着法子与谢瑜亲近。
今日道清被系统用扣工资等等条件要挟,才好不容从床上起来。
脸上匆匆围了面纱遮伤口,就往大殿赶去。
到大殿的时候还是有些迟,遥遥就看到谢瑜站在正殿左侧的观音像下。
殿中烛火昏暗,又有佛幡相隔,便显得整个大殿更是幽暗空旷。
他今日依旧着了黛蓝广袖交领长衫,整个人被宽大的衣衫包裹其中,指节分明的手正托着一本经书,正低头细细观阅。
观音宝相庄严,长眉慈目看着下方的众生。
谢瑜站在大士身侧,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也正低垂眉目看着救人出欲的佛言。
观音像落下的阴影刚好把他的一侧身体包裹起来,另一侧则暴露在烛火下,黛兰的衣衫一半成了浓稠的靛青。
让人有些恍惚的是,那阴暗的半面里,似乎有什么盘虬的藤蔓栖息在他肩头,他仿佛时刻都要被黑暗拖去。
道清看着谢瑜,心里却升起一些悲悯来。
原文中的谢瑜虽表象是世间清贵,可内里却苦苦挣扎于欲海,求而不得,放不下,看不开,唯一的救赎都遥遥离去。
他的一辈子,都被世间种种苦难裹挟。
他喜好佛经,欲从中得解脱之法,却终究抵不了内心□□,直至最后,就剩下白茫茫一片干净。
谢瑜似是注意到道清的目光,他抬头看来,对上她的视线,目光中却无甚惊讶,反倒是与她微微点头示意,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一般。
道清有些困惑,自己围着纱帕,他是因为认出她打招呼?还是因为礼貌打招呼?
从纷杂的思绪里回身,维那依旧起腔唱至:“·····光中化佛无数亿,化菩萨众亦无边,四十八愿度众生,九品咸令登彼岸····”
众人念“南无阿弥陀佛”共百声,接而,又是转板念“阿弥陀佛”。
道清站在谢瑜身后,她能听到他低声的吟诵。
她其实与他见面不多,也无甚注意他的声音。
只是此刻听得很是分明,他的声音也如他的表象般,音色温润,仿佛两方玉石扣掷而出的润泽之声。
听的人自而也会心生舒适,也许是为了合上僧众的起调,他压着声,浅诵经文,温润里又加了些低低的回声。
最是圣洁不过,也最是诱惑不止。
维那继续起腔:“四生九有,同登华藏玄门;八难三途,共入毗卢性海。”
众人接而唱三皈依。
道清倒是只会这三皈依之言,她跟着哼诵几句。
目光未从谢瑜身上落下,视线扫过他的背脊,是少年人的年纪,可肩膀倒是很宽,衬得那身宽袍落到他身上,又显清贵又不失少年郎气,极是好看。
本该是如裴洵那般旭日灿烂的少年郎,可偏作者安了这么个命运于他,道清也难免感慨起来。
若是早些年岁,道清或许也会玛丽苏附体,心生怜爱,愿用满腔热情温暖少年。
只是她如今的年纪,早已不信什么救赎的故事,对谢瑜的命运,最多也就感慨感慨的份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早课过去,道清听到最后一声敲磬声,才觉得如释重负,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又抬手松了松筋骨。
手臂弧度大了些,一掌打到了前人身上。
道清猛然一滞,迅速把手指收回,正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站在前面的谢瑜却转过身来。
道清有些尴尬,但又想到自己蒙着纱,他哪里认得出来,她便俯身作揖:“对不住了。”
说毕便想溜走。
“晏姑娘。”身前的人,清清淡淡叫了一声,止住了道清的脚步。
不是电视里只要蒙了纱就认不出吗?怎么都是骗人的吗?
道清心中腹诽,也不得不转过身对着谢瑜又一拜:“世子,这么巧啊,咱们在这里也遇到了。”
谢瑜扫过她蒙着纱的面容,神情却是没什么变化。
他又恢复往日的状态,温温道:“是啊,我与晏姑娘总能偶然遇到,也真是缘分。”
最后一个缘分之词拐了个音,抵着唇齿发出的词语,便听起来有些蛊惑之意了。
“哈哈,是啊。”道清打着哈哈,“那就先告辞了?”
她想赶紧撤离去吃早饭啊!!
“晏檀越!”了秀不知从哪里挤了过来,见着道清就拉住道:“晏檀越,快快快,不是说好了要去吃豆粥,晚了可来不及了。”
道清忙点头,她昨日就知寺里今日新煮豆粥。
这宝禅寺的豆粥向来煮的极烂,入口便化,很是酥软,她心心念念着,叮嘱了秀待早课结束必要来寻她一起去。
了秀仰头见原地站着谢瑜,他还是俯身作揖:“谢檀越。”
他动作极快,似乎是被催赶着。
“即是如此,我可与晏姑娘同去吗?”道清方要拔腿就跑,闻身后的谢瑜问道。
她还来不及疑惑,了秀却是等不及了,左手又拉过谢瑜:“谢檀越一起快跑吧。”
少年少女被一个孩童拉着往前,一路颠三倒四地也不知道冲撞了多少人,可顾不得许多。
道清心念,上次都没吃到梅粥,这豆粥她是必须要到手。
道清一路气喘吁吁,待坐定后,才发现方才三人似是行得匆忙,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拉着谢瑜的衣服还未松手。
黛蓝的衣衫被她攒在手里,团成了深浅不一的沟壑。
见谢瑜也低着头看着她勾在他衣衫上的指尖,她才如烫火般松开,衣衫微微平整,留下了些许若隐若现的褶皱,道清对着谢瑜讪讪笑道:“失礼了。”
谢瑜提手理了理衣袖,把那崎岖的褶皱抚平,又微挥广袖,寻了个极其雅致的姿势坐于高凳上。
寺里有僧众专食的堂房,照理说,如谢瑜这般身份尊贵的,自有人送早食入房中,与众人同处堂室用膳,却也难得。
更令道清惊奇的是,他也随着她和了秀一同,神色清淡的排队舀粥,动作异常熟练。
快排至道清时,负责舀粥的僧人抬头,目光停留在道清脸上,停下了动作,对着身后的一个沙弥唤了一声。
道清茫然。
随后见那方的沙弥用了一方深木的托盘,端了碗粥递给道清:“晏檀越,这是给你的。”
道清才看清那粥色,粥色浓稠,用清透的粉青釉盛着,像端了一轮清月在其中,上又有极多红梅浮于粥面。
白雪红梅缀,积雪粉瓷间。
道清微讶,抬头喃喃问道:“这是梅粥?”
那沙弥点头,对着道清合掌一拜:“这是特意留给檀越的。”
待道清在长桌上坐下,她还陷在梅粥的喜悦中,倒是了秀凑近瞧了眼,了然道:“法澄师兄留着梅花原来是用来做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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