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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姬儿扒饭的动作停下，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嘴边还粘着好几粒饭，傻傻盯着碗里的虾和蟹，心头暖暖的，暖暖的……

　　凤微眠顺带拿攥起袖子，帮她拂走饭粒，倒了杯甜酒送过去：“慢点，别呛着，今晚本王允许你喝酒，你不是最喜欢这甜酒么？”

　　心头的暖流，越来越汹涌。

　　叶姬儿用力把嘴巴里的东西都吞了下去，深深一吸气，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虽然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也真怕自己会感动到“哇”一声哭出来，还是需要点酒精镇定镇定的。

　　这酒劲儿也真是不负众望，一杯就上头，但好像还是不怎么够。

　　好在凤微眠说了，今晚允许她喝酒。

　　于是叶姬儿又倒了一杯，还是一仰而尽，然后长长松一口气：“爽！”

　　大冰山凤王笑了，那一个叫荡漾。

　　大半个时辰后，叶姬儿成功又把自己灌醉了，望着手里的杯子，眼皮开始耷拉下去，小小脑袋也缓缓趴了下去。

　　小嘴还在嘟囔：“……我不能醉……不能……再醉了……”

　　下一秒，已经呼呼大睡。

　　凤微眠挂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招了招手，老板娘上前来，看见趴在桌上的叶姬儿，叹气：“还是醉了。”

　　凤微眠没说话，结了账，脱了外袍给她盖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一如那晚，阔步而去。

　　老板娘望着他们的背影，笑得暧昧舒心。

　　秋凉，他的怀抱很温暖，叶姬儿也睡得很安稳。

　　这回竟然没耍酒疯了，呼呼地睡着，时不时嘬嘬嘴，像个婴儿。

　　凤微眠走得有点慢，抬头望明月，低头嘴角上扬。

　　夜更深了。

　　*

　　周汉霄谋朝篡位的罪名是坐实了，凤月清算厚道了，赐了杯毒酒，留他全尸，断了的双臂也让仵作缝了回去，尸身绑在木架上，示众三日，以告天下。

　　丞相府被抄家，朝廷发了通缉令，通缉在逃的周诚和周汉霄夫人。

　　百姓围观，议论纷纷，都为之前被闹得不敢出门而怨声载道，讨伐声一浪接一浪。

　　人群中，唯独一个戴斗笠的年轻人不言不语，站得笔挺。

　　穿着有些破的衣裳，袖子和裤管高高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和腿肚子，身侧两手紧紧握成拳，青筋一路蔓延到手肘。

　　斗笠下，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年轻脸庞，是周诚。

　　隔着人群，远远望着周汉霄的尸体，眼眶血红血红，泛着泪。

　　身后有个人努力挤进人群，力排万难走到周诚身边，压低了声音：“少爷，还是回去看看夫人吧！”

　　站在原地，牙根咬死，浑身微微发颤。

　　马福怕他乱来，一把抱住他手臂，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外拉：“少爷！夫人都晕过去了——”

　　闻言，周诚立刻变了脸色，甩开马福，大步而去，马福赶紧一溜小跑跟上。

　　破败的庙宇中，一堆篝火煮着一锅稀粥，旁边的稻草堆上躺着昔日的丞相夫人。

　　身上还是那身华贵的衣物，却是斑斑血迹，身上似乎有不少伤口，都有包扎，但绷带都被血浸透了。

　　剩下一个丫头在照顾，捧着缺了一角的药碗，扶着她正要喂药。

　　但周夫人猝然咳了起来，一阵猛过一阵，吓得丫环赶紧帮忙拍着背顺着气。

　　周诚从庙门外冲进来，风驰电掣：“娘——”

　　把丫环挤走，周诚自己扶起周夫人抱在怀里，替周夫人顺过气来，朝丫环伸手：“药！”

　　丫环忙把药碗递过去，周诚亲自送到周夫人嘴边：“娘，你快把药喝了。”

　　马福慢一步，这才从门口跑进来，累得差点喘不上气。

　　周夫人好容易才缓过来，轻轻推开药碗，说话有气无力：“诚儿……娘不行了，你……要好好地，活着……”

　　“娘……”周诚竭力想忍，但还是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娘你别说傻话！一点小病小伤，把药喝了，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周夫人缓缓地摇头，脸色如死灰，话都说不上来了。

　　“马福！快去请大夫——”

　　“不！别去……”

　　马福刚要转身就被周夫人喊住了，无措地望着他们母子俩。

　　周诚把药碗塞回给了丫环，紧紧抱着母亲，周夫人喘了两口气，有了点力气说话：“如今朝廷正通缉你，诚儿……你快些离开月都吧……娘很快就跟你爹一起去了……诚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娘！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能丢下诚儿一个人——”

　　周诚涕泪纵横，曾经的少年真的是长大了，看得马福心酸抹泪。

　　可惜，周夫人最后只是露出一个笑容，渐渐地，手就坠了下去，头一歪，断了气。

　　“娘——娘——”

　　周诚的吼叫声冲破屋顶，响彻云霄。

　　马福和丫环抹着眼泪跪了下去，除了哭还是哭。

　　周诚抱着周夫人的尸体，哭到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哭到声嘶力竭嗓子发哑，终于愿意放下母亲的尸首，屈膝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响头。

　　“娘……”周诚竭力想要控制情绪，忍得浑身颤抖，“你放心，孩儿一定……好好活着……”

　　双拳握紧，青筋暴起，眼中有仇恨：“……孩儿一定，会为你和爹……报、仇！”

　　最后两个字，连着唾沫一起飞了出来，周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却控制不住流得更多，更多。

　　一如他心中的恨，源源不断地外涌……

　　周汉霄的事告一段落，朝中两大内患都除掉了，皇帝心情格外地好。

　　在凤微眠细心诊疗之下，太后的身体也日渐好转，朝政也步入正轨，还有欣欣向荣的趋势，太后身体似乎比以前尤见健朗。

　　这日在御花园召见月氏主母，刻意把皇帝也叫来，太后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予是想着，难得瑾卿在月都，这阵子皇帝你也算了了件心头大事，之前搁置的选妃一事，是时候该继续了！”

　　闻言凤月清皱了皱眉头，试探：“母后，这叶姬儿已经是阿眠的王妃，怕是不好……” 精绝神女：冷王独宠画中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