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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金辉没有去看戏,素雅她们也都没来叫她,她也不想去。
晚上,玫瑰进金辉屋里说:
“辉,你怎么不去看戏?”
“妈,我不想去。我听不懂唱的是啥戏,我在家看书更自在。”
“你知道吗?人们都夸你爹我俩有福,养你这么一个好闺女,还都夸你能干自己挣钱买衣服穿。”
“妈,实际上是你们好。你知道松兰她们为什么不去小城干小工吗?她们拿回来的钱都被爹妈要走买化肥了。”
“怎么能这样,家里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也填不平。闺女们辛苦干的钱应该自己花。唉,妈不愁你找不到好婆家了,原来我还没有看出来,前天你和闺女们站那一比,就你最漂亮。老人们都说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见过有那个闺女漂亮的能让唱戏的停。这次我要叫你姑姑看看,她没出嫁时成天骂我,说你爹瞎了眼娶上我。”
“妈,你要学会心中安静。我外婆常说心中安静是肉体的生命。你对人说话暴戾就会触动人家的怒气,和亲人们相处时往往乖谬的舌头能使他们的心碎裂。妈,你常说我姑姑和你过不去,要是你心中稍微安静一点点,说话稍微柔和一点点,你们也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
“唉,吵骂时谁想这么多。”
“妈,你还好意思说。素雅她们经常去她姑姑家,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我姑姑家。”
“你姑姑怎么能和她姑姑比,人家不爱说话,见人羞红了脸,更不要说与人争吵了。你姑姑说话不让人,还最爱与人争吵。我也明白温良的舌头是家庭生活安宁的根源,可这人只要处在愚昧之中也要变的愚昧。”
“妈,你只要记住你是我姑姑的嫂子,遇什么事你让着她点就行。”
“唉,”她妈叹气说,“你现在说的好听,等你处在我这位置上,你也会和我一样与人闹的,这天下那有不吵不闹的人家。”
“妈,我梦想中的家庭就是不吵不闹。你们之所以吵闹,我看呀都是嫉妒在作怪,我姑怕你过的好,你怕我姑过的好,而且嫉妒最能败坏人心,你们俩人的心目中都被嫉妒充满,能和好吗?妈,我劝你主动和我姑姑说话,你没听说吗?听人劝的要得喜乐。你看现在和我叔叔家和好有多好,谁家有什么难处,就伸手援助,这总比求外人强。妈,你细想一想,实际上我姑的命最苦。我爷奶死后,你们又不和她来往,她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辉,你说的对,我有时也可怜她。”
炳德在院里听着她母女俩说起孩子们的姑姑,他心里愧疚到极点,做为大哥他应该去看看妹妹,关照她一些,明天,明天说什么也得去妹妹家。
这些天小城服装专卖店生意好起来,几十套淡色衣服一天就卖完。过了几天衣服摊一条街每个摊位上都挂满了淡色的套装,价钱还便宜。少女们和小媳妇们又拥过去,每个摊位上的货源都是供不应求。
村里的少女们和小媳妇每人都买了一套和金辉相近颜色的衣服,她们每天聚在一起评说。素雅也在她们其中,她再也不去找金辉了,当她明白在戏场上众人看的是金辉时,她就嫉恨在心里。的确,也只有金辉的美貌才能轰动众人。晚上素雅做梦自己也变的和金辉一样漂亮,可早晨起来照照镜子,又是一阵无言的烦恼。虽说有知识的人要凭知识行事,可素雅就不,她有意和金辉过不去。看来生活中的嫉妒要大于一切,使人无法抗拒。素雅无法面对金辉,因为金辉的一举一动都是优美的,素雅真的是受不了,她只有躲避着金辉。
去西村看戏的人渐渐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辉没有去。不过,人们在戏台下大声议论着金辉的美貌,唱戏的人到各家吃饭人家议论的也是金辉。那个唱主角的闺女一时被人们冷落,这些天人们没有议论她,也没有人任她做干女儿的,她就不想再唱下去。本来她是领班在众少女当中挑选出的最漂亮的,才教她唱主角。现在又出现一个比她更貌美的,人家轰动了全戏场看戏的人,这是她从没有经历过的。
她回想每年到各村唱戏的第一天,她每唱完戏中最精彩的一段戏,都要引来台下众人的喝彩。被众人捧着的感觉太好了,浑身都飘飘然,今天突然出现了一位比她还貌美的少女,台下的观众都扭头看她,使她无法再唱下去。她也曾努力的要挽回自己的面子,唱到哭处她是那么的投入,她自己就真的落下了泪水,要在以往台下的观众会跟着哭的。可是今天台下的观众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叫金辉的少女身上,对她唱的戏无动于衷。当她尴尬的站在台上时,她特别的伤感,要知道每个村庄都有她认的干妈,不仅因为她唱的好,更因为她长的漂亮,去村里唱戏干妈们都要把她单独的叫回去,给她做好吃的。不管戏唱多少天,人们都以她为说话中心,在众少女中她能把头抬的高高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使她满心的傲慢变成了嫉恨。她嫉恨那个叫金辉的少女,她看到台下的众少女们都有这样的心情。因为她们的脸上都留露出不满的表情,并且双眼都像利剑一样刺向金辉。
是的,金辉很美。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有勉强的把西村订好的戏唱完,对戏班头好有个交待,班头也好下去收粮食。当唱完最后一天戏,她说自己有病就回家去了。
这天戏班头在村邻的指引下走进金辉家,金辉坐在院里看书。
“我知道你叫金辉,”戏班头说,“你把我们的观众都抢走了。金辉,我来找你是想让你跟着我学唱戏。”
“我不喜欢唱戏。”金辉合上书站起来说。
“我要让你唱主角,有那么多的少女想跟着我学唱戏,我还不教她们呢。”
“可我不想唱戏。”
“为什么不想唱戏?”
“我也不知道,这可能就是选择吧。”
“那我等你爹回来,你爹我认识,我们是同学。”
“你等我爹也没有用,谁也左右不了我。”
戏班头无奈的摇着头走了,金辉看着他的背影也摇头苦笑,她又坐下看书。 缘含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