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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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老师让张扬站在讲台下面等着,自己从讲台的粉笔盒中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张杨”的中文名字,把粉笔放在黑板的横沿上,把手上的粉笔灰拍干净,对着下面的学生说:“大家先静一静,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她叫张扬,是来自中国的交换生,那么接下来,吴同学,请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吧。”棉边老师示意张扬站到讲台上来,张扬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这孩子战战兢兢地站上讲台,并望着下面那一双双关注自己的眼睛,压力骤然增加,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讲台下面的座位总共分为四排座位,每排坐有六个人,而且每个人单独一桌,座位之间的距离分的比较开,张扬站在讲台上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下面看的清清楚楚。
这孩子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很不争气的在发抖,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台上的感觉。张扬还隐约记得上次有类似体验的时候,是小学的一次代表班级的演讲会上,地点是学校的大礼堂,尽管那次记忆已经很遥远了,但是那种氛围就在今天重演了,而张扬的应对方法很简单,就是硬着头皮豁出去了。
于是,张扬憋住一口气,大脑飞快的转动,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忽视掉讲台下面的那些人,就当她们都是地窖里的大白菜,没有四肢没有脸,更没有表情。
这时,这孩子不由自主的向台下的学生做了一个抱拳礼,用粤语自我介绍道:“大嘎好,我是张扬,今天第一次来魔都,也是第一次外出上学,很高兴识到大家哋。”张扬的介绍词一出口,立刻就有一种想杀死自己的冲动,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自己要用这么蹩脚的粤语啊。
当张扬回过神看着下面的学生时,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夸张的神情看着自己,只有有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和别人的反应不一样,她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听完了张扬的自我介绍,教室里面的空气瞬间凝固到了冰点,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张扬感觉事情不对头,以为那段自我介绍让自己的形象彻底被毁了,后悔之余恨不得在地板上打个洞钻进去。
但接下来的热烈掌声让教室的余温瞬间回升, “嗯,很有特色的自我介绍呢。”池田老师对于张扬的表现给与了肯定,张扬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临场发挥”没有出丑啊。
“那么,大家以后可要好好相处啊。”池田老师对下面的学生说,“是”学生们异口同声的说,“那么,吴同学,你就先坐在靠窗户那边的空座位上吧。”棉边老师安排张扬坐在靠窗户的倒数第二排,那里有一个空位,张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这孩子顺着棉边老师快速走下讲台,也不敢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直接坐在了上面,心里面总算是舒服了点。
张扬坐在座椅上,撇过头向坐看,看着邻座的那位女同学向自己友好的挥了挥手,刚才在讲台上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认真听着张扬在台上的自我介绍,好像连第一个掌声也是从她那里发出的。出于礼貌,张扬也朝她摆了摆手示好。
张扬跟着PSP的导航箭头找到了学校食堂,与校园内其他的地标性建筑相比,它几乎没有什么特色。从外表上看,这栋属于比较规整又缺乏特点的对称风格,像一个在街边随处可见的快餐便利店。
张扬走到食堂门口,这里的玻璃门和红外线感应门便自动打开了。她走进食堂,顺便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布局,常盘台的学校食堂内部非常宽敞,镂空的布置构造,让两层格局看起来是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连接上下楼的唯一通道,是位于一楼大厅左侧的一道比较窄的檀木楼梯。
食堂的顶部挂着四盏大吊灯,与食堂右半侧的四扇巨大窗框形成了强烈对比。
吊灯下方摆着四排方桌,桌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拉的很大,可以空出几条显眼的走道,每张方桌上配有四把高脚方凳,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还摆有一些乘着调味品的玻璃瓶,有的餐桌甚至还有银质烛台,有种开派对吃烛光晚餐的气氛。
“哇噢,这里真的好棒啊,跟看起来的第一眼完全不一样耶。”张扬自言自语的赞叹道,这孩子把PSP装进裙兜,转头发现在离食堂门口很近的三台机器旁边,这些看起来像银行的ATM机,上面有一块电子屏,显示的是一个巨大的常盘台校徽,右下角是标有日文的服务选项。
“噢,这好像是学校的充值机耶,可是应该怎么用呢?“张扬嘴里不停嘀咕着,这孩子开始用手在触屏试了几下,屏幕上显示了几种不同的食物搭配,张扬这才明白,这台机器是一台自动点餐用的,如果用学生卡的话应该凑效。
张扬掏出自己的小钱包,从里面取出今天早上才办好的学生卡片,把写着个人信息的那一面,对着在机身的扫描区前过了一下,机器的接受区打开了一个口。
“嗯,接下来,应该是钞票放进去了吧。”张扬自说自话般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面额为一千元的日元纸币交给塞进接收口。
在等待片刻后,一盘搭配完整的套餐(意大利面+葡萄汁+绿橄榄)从机器下方传送出来,香气立马激起张扬隐藏已久的食欲。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餐盘转身就走,结果,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站在身后短头发的三娘撞了一下,餐盘里葡萄汁从杯子里洒出了一小半。葡萄汁顺着盘子全部溅在张扬的衣角上,留下了湿哒哒的一片糖渍。而短发蘑菇头三娘只是撇了一眼张扬,做出一副轻蔑的神情,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哎呀,对不起,同学。”她道歉声音比昆虫的翅膀震动声音还小,完全忽视张扬的感受。
“喂,你把果汁弄在我的衣服上了!”张扬把餐盘放在一边,单手叉着腰质问短发三娘。
但短发三娘没有理会张扬,而是在机器上打了杯苹果汁后,就直接从张扬身边绕开,完全不把张扬的发问当成一回事。
张扬气的嘟着嘴,便伸出小腿使了个倒勾,把那个态度恶劣的短发三娘直接勾倒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苹果汁全部洒在地上。
张扬站在原地,指着摔倒在地上的短发三娘笑得前俯后仰,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哈哈,怎么样啊,被摔得滋味不好受吧。”
“可恶啊……”短发三娘歪歪扭扭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样子也摔得不轻。她心里不断地往嗓子眼冒着火气,她咬紧牙,攥紧拳,两只眼睛充满了戾气。
“喂,小家伙,你刚才的行为很让人火大啊。”短发三娘转过身去恶狠狠盯着的张扬说。
张扬止住笑,摆出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势,伸出大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你这个家伙,我是有名字,我叫张扬,不是小家伙。你把我的新衣服弄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呢。”两人对峙争吵的局面,很快就引来其他在食堂用餐学生的关注。
“哈?把我绊倒你还有理了,明明是你这个小不点有错在先,还有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亚美,我拜托,下次你搞清状况再来跟人争辩好吗?”名叫亚美的三娘高傲的把双手抱在胸前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视。
“明明是你有错再先,明明是你先弄脏我衣服的,这就是证据。”张扬据理力争道,还拉着自己衣服上洒上果汁的部分理论道,要不是旁边的人多,张扬甚至再想接一杯同样满的果汁洒在亚美的身上。
“喂,我说你这个小不点别太过分啊,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咧,没时间陪你在这讲道理。”亚美说完,转身就要走人,她的态度表明,张扬被弄脏的新衣服,她是不会负责的。
张扬脾气一急,张嘴骂了一句日语:“你去死吧,混蛋。”亚美突然停下脚步,气得浑身直发抖,周围围观的学生也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吵闹声。
“喂,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呢。”亚美冷冷的说道,慢慢回过头,脸上写满了杀气,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一般。
“看来得让你这个小鬼懂点规矩啦。” 亚美恶狠狠的说。
只见,亚美慢慢抬起右手对准张扬,张扬发现旁边的餐盘在不停的晃动,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糟糕了,是念动力。”张扬喊出了对方的能力。
紧接着,装着葡萄汁的杯子慢慢脱离餐盘飘在空中。张扬急忙抬起头,饮料杯越飘越高,渐渐超过她本人身高的好几倍,就像在变隔空魔术一样。
“哼哼,没错,小不点,接下来,就让你看一样好东西。”亚美带着威胁的口吻说,她伸出食指控制着张扬头顶的杯子,张扬试着移动身体躲开饮料杯,可无论怎么移动,朝什么方向,饮料杯始终不离这孩子的头顶。
张扬立刻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三娘是个高阶能力者,等级至少在Level 3以上,对念动力的控制相当熟练,实在是很棘手,要躲过去只能看自己反应够不够快,或许靠自己的运气还可以躲的开。
“喂,小不点,你不是想喝果汁,就让我来请你喝吧,不用客气哦。”亚美打了个响指,饮料杯的一头正在慢慢倾斜,朝张扬的头顶倒去。围观的学生们都在紧张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食堂的气氛冷却到了一个冰点。
“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吗?你这个章鱼女。”张扬收起那副要打架的姿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适合采用简单直接的暴力取胜。她从衣服领子里掏出那颗绿色挂坠,坠子已经变成了墨绿色,发动精神能量的前提已经蓄满。并发出淡淡的幽光。
她拿起挂坠对准亚美,使出自己的精神抑制能力,有效抑制了亚美的念动力。
“这……这是怎么回事,奇怪,身体怎么不能动了。”亚美感到自己的行动变得迟缓,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的背上。她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对方的“精神抑制”,渐渐失去对饮料杯的控制权。
张扬正在用能力,迫使亚美把饮料杯从自己头顶上慢慢移开,飘去另一个方向。
“混蛋新生,你真以为靠这点能力就可以赢我吗?别忘了,我的能力可是“念动力”,跟你的精神控制是同系的能力哦。”亚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念动力”的输出增加到原来的两倍之多,连旁边桌子上的餐具,还有学生餐盘里的食物都跟着晃动,这才拜托了“精神抑制”的束缚。
张扬手中的挂坠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对手的能力过于强大,或是能力者本身使用过度造成的。她的“精神抑制”开始失去基本的平衡,无法抵御更强大的精神功势,
“我才不会输呢。”张扬咬着牙,用另一只手压着拿挂坠的胳膊不让它脱手,那样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面对强大的精神压力,这孩子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就算是自己的实力和对方存在差距的情况下。可就算如此,她依然没有办法让饮料杯向自己这边倾斜。张扬心中默默念道:难道这次非得被迫淋成“落汤鸡”吗?
“嗯,请等一下。”忽然,亚美举起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浮在空中的杯子突然掉落在地上,张扬赶忙闪身躲开,杯子掉在地上,里面剩余的葡萄汁全部溅了出来,弄的满地都是。
“可恶,谁呀?多管闲事。”亚美回过头,正想看看是谁在坏了自己的好事。
一个留着齐刘海发型、脖子挂着摄像机的三娘抓着亚美的手腕并高高举起,她背着一个鼓囊囊的摄影包,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蜗牛壳。
三娘咧开嘴露出一丝狐媚的笑容,对亚美说:“哎呀呀,这不是芽美酱吗?真是好久不见呢,怎么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能力啊,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不如也算我一个好不好。”三娘对亚美有一股莫名的“亲热感”,但手上却做着相反的动作。
她正一点点把亚美的手腕往外掰,时不时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疼的亚美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不停地流下的汗珠间接反映着她内心的恐惧。
亚美觉得自己的嘴上像抹上润滑油一般,口齿很不利索的说:“为……为什么,你这个家伙会在这。”
“啊?你要问为什么呀?作为常盘台新闻社的社长,对这种即将爆发又能引起反响的新闻事件当然不能做事不管呀,我想想,如果要出新闻稿应该怎么写呢?啊,对了,就写某些常盘台学生不顾作为大小姐的颜面,在公众场合使用能力,你看你看,素材我都已经记录下来呢。”三娘晃了晃自己挂在胸前的相机,脸上依旧带着“友善”的笑容。但在亚美的眼里,三娘的笑容里蕴藏着一丝狠劲,自己以前可没少在这个三娘面前捣过霉,这回弄不好又得吃苦头了。
“那个,这位学姐,您可以先松手吗?我觉得我还没有资格成为您报道的焦点。”亚美边说边向三娘求饶道。
“啊呀,是这样吗?真是不好意思哈。”名叫吴可可的三娘这才把亚美的手松开,手腕上面留下了一道被掐过的红印子,而造成血管暂时堵塞形成的印记,亚美握着自己的手腕,不停地揉着,她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盯着吴可可,却一句话也不敢说。“那么,芽美酱,让我们谈谈采访的事吧,你觉得我们从哪里开始才合适呢?” 吴可可的显得相当轻松,对亚美充满恶意的眼神并不在乎,似乎真的想给她做一次采访。
“不……不用了,吴可可学姐,我还有很多事要忙,采访的话等下一次再说吧。”亚美说完,灰溜溜的从吴可可身边走开了,临走前她瞪了身后的张扬一眼,意思是“你给我记住”。
“唉,就这么走了,真没劲呐,原以为忙活了一早上可以找到吸引人的话题呢。” 吴可可假装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张扬说:“那边的新同学,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呢?”
“嗯,我没事的,就是制服上溅了一些果汁而已。”张扬摸着后脑勺回答道,多亏了她自己才能暂时脱险。张扬注意到吴可可的用词中对自己用了敬语,而不是像对待亚美一样咄咄逼人。
名叫的吴可可少女走过去,蹲下身子看了看张扬衣服上的糖渍。
“看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带你去把校服上得糖渍清理干净,反正学校的公共浴所离这也不远。那里有洗衣机,也有一些可以用来烘干衣物的设备,可以在短时间内帮你把校服弄干净。” 吴可可向张扬提议道。
“这个……我看不用了,学姐,我自己可以处理好,它一会就可以干的。”张扬摆了摆手,这孩子不想给这位陌生人添任何麻烦。
“那可不行,你得知道常盘台的制服用料很特别,不及时清理的话就麻烦了,我看你还是跟我去一趟公共浴所吧,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吴可可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很显然,她希望可以帮到张扬。
张扬歪着头看了看身上的糖渍,发现确实不太好看,而面前这位陌生人似乎没有恶意,答应她也无妨。
“嗯,这么做也好。”张扬点了点头回答道。 给魔王当女仆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