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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遇深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车窗外,目光落在李十安的脸上,闻言这才稍稍收回半分的神志:“……让人查查是什么人。”
孙经理一怔:“老板是怕……她会对李小姐不利?”
林遇深拇指指腹摩搓了一下食指关节,“纪婉儿如今成了众矢之的,狗急跳墙是本性。”
孙经理点头:“是……”目光扫向车窗外,“李小姐来了。”
再一次踏入南山壹号院,她猛然发现,院落内多了一棵粗壮挺拔的枫树,火红的叶子似乎带着炽热的温度,在这深秋里,簌簌而落的时候,宛如是下了一场红色花瓣的雨。
她隐约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似乎……还没有?
还是,当天并没有在意?
“老板知道您喜欢红色的枫叶,前几天特意让人移植过来的,因为树根绵延很深,移植过程花费了不少功夫……”孙经理注意到李十安的目光,笑着说道。
四方城内是十里红枫,南山壹号院是棵百年老树,难怪外界传言林老板低调痴情。
可身为当事人的李十安却丝毫感觉不到外界那些人的感动,她听后也不过是笑着说了一句:“很漂亮。”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孙经理原本是想要借此让她感动一把,却没成想她听后的反应会那么的平平无奇。
林遇深朝她看了一眼,墨色深瞳,幽深一片。
“遇深你回来了,我今天跟佣人学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你……李十安?”郑菲菲兴奋的话语在看到李十安后陡然卡住,嘴角猛然一僵。
李十安很喜欢这种带给人“惊喜”的感觉,她微微偏过头,看向林遇深:“我想要自己选房间。”
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也不是在跟他商量,李小姐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做下了决定。
而显然这种小事情,林老板也不会逆着她,“可以。”
李十安微笑,在佣人从车统领她的行李提下来的时候,她越过郑菲菲,走进了别墅里面,直接就去了二楼。
她目光直直的看向最里面左边的第二个房间。
佣人小声的提醒道:“那是先生的房间。”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右面第三间。”
佣人有些迟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右面第三间,那是距离林遇深卧室最远的一间。
当初郑菲菲搬进来的时候,可是二话不说就将林遇深旁边的房间给占了。
李十安:“不行?”
佣人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是,当然可以,先生说了挑选哪一间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李十安这便是顺意了,可郑菲菲却像是吞了苍蝇一样,可即使心中有着滔天的不满,在林遇深面前,她还是要保持温柔的模样。
“遇深,你怎么会把她带回来?”
林遇深扯动了领结,薄唇闭合着,显然是没有打算去回答这个问题。
郑菲菲咬了咬唇,“……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我和小朗这个拖累了?如果你不想要再照顾我们,我可以……可以带着小朗离开。”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这些年,我知道,是我们拖累了你,当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小宝,你也不会跟她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些年,虽然你嘴上没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是怪我们的……”
郑菲菲说着,眼角的泪珠已经落了下来,“我们就是你的拖累,你如果不想再要这个拖累,我真的可以……可以理解。”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客厅内响起,佣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保持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继续去做手中的事情,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
林遇深将领结扯下,解开最上方的两颗纽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呼吸流畅一些:“我说过会照顾你和小朗,就一定会做到,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郑菲菲哽咽着抽泣一声:“可你……总是要结婚的,有哪个女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还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可小朗,小朗他是真的离不开你,上次我们不过是去东边的别墅待了没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开始不断的追问我,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李十安想起自己的手包放到车上忘了拿,便下楼准备却取,结果正好将郑菲菲的话全部听到了耳中。
按照她的逻辑,是不是就差直接说——要跟林遇深结婚了?
毕竟这样一来,事情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林遇深不用在婚后因为他们两人跟妻子闹矛盾,那个叫做小朗的孩子也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还真是……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实则以退为进。
李十安看完了这场戏分,正准备下楼的时候,目光却不期然的看到了柱子后面的朝朗,小家伙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藏在柱子后面,眼睛却懵懂的也直勾勾的看着楼下的两人。
李十安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孩子,说不出是哪里有些怪异。
朝朗似乎也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了两三秒的时间,小家伙忽然就跑开了。
脚步灵感,动作有力,俨然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孩子,跟郑菲菲口中那个好像时刻都需要喂药养身的病秧子有着不小的区别。
就在李十安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楼下的郑菲菲再次开口了。
“今天小姨打来了电话,说是要找你……好像是因为,听说了你跟李十安的事情……”
林遇深目光如钩的漠然看向她。
郑菲菲眼中是被怀疑的难过:“你以为是我吗?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你添过麻烦……”
在他身边多年?
李十安听够了,便慢慢的下了楼。
林遇深听到她的脚步声,掀起了眸子。
李十安径直走了出去,坐在客厅内的林遇深锐利的眸眼一眯,下一秒便站起了身。
李十安找到了司机,将自己的手包拿了出来,“麻烦你了。”
司机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李小姐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行了。”
李十安回以浅浅的微笑,拿着手包转身回头的时候,却不期然的跟一双深邃的眉眼对上,那棵百年枫树下,静静的立着一道身影,似乎站成了永恒的姿态。
“先生,是夫人的电话。”林遇深母亲已经去世,佣人口中的妇人,称呼的是沈以晴。
林遇深接过电话,转身去了书房。
“小姨……”
“遇深。”电话一接通,沈以晴带着叹息和无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到底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小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遇深沉声说道。
沈以晴默了默:“三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三年前,我劝你不要回来,不要报仇,你一意孤行……今天身为你的长辈,我还是想要再劝你一句……不要再接近李十安。你毁掉了她的生活,连她怀孕的事情都是如此,没有一个女人真的会无所谓……而且,我听说了她最近的行事作风,她跟你当年满怀仇恨回来复仇的模样何以相似,遇深,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小姨,就不要再跟她接近。”
这是她姐姐唯一的血脉,沈以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十安毁了他。
“小姨……宵礼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是不是?”林遇深轻声问道。
沈以晴:“……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沈谨言!!”
或许是真的生气到了极点,连这么一个久违的名字都吐出了口。
可当事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我心里有数。”
沈以晴被他这副柴米不进的模样给气的不轻,“你心里有什么数?!沈谨言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心有愧疚,愿意纵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然伤了她,就不该再打着什么补偿的念头,你这就是亲手将一把见血封喉的刀,送到了她手上!”
当初他如果真的能听进去她的劝告,何至于走到今天,可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只能自私一点,保全姐姐的孩子。
“……你想要补偿她,什么都可以,但唯独不能让她再留在你身边,不管你……”
“小姨,她生病了。”林遇深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轻声道:“她生病了,心肌衰竭……是我害的,我要救她。她现在就是个招惹是非的性子,我要护着她……”
其实还有,他多是多聪明的人啊,怎么会看不出,李十安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
可他,想要她活着。
好好的活下去,即使是恨着,也带着对他的仇恨活下去。
沈以晴喉咙一哽,后面想要骂醒他的话,就那么停了下去。
到头来也只能叹息一声:冤孽啊。
因果轮回,造的因,总是要偿还后面的果。
“谨言,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小姨,我心里有数。”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几遍。
沈以晴:“我是真的希望,你心里有数……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只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要记得这一点,不要乱来。”
结束了通话以后,林遇深就那么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恍然。
他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烟头泛着青白色的雾气,就那么在书房里飘散着。
……
另一端,纪婉儿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你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弟弟他……他真的要出狱了?”
“是真的。”男人说道。
纪婉儿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出来了,我们纪家就有希望了。”
纪秋白就是他们的希望,就是纪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她那个弟弟是有真才实学的,如果不是……不是李十安那个贱人,他也不会放浪形骸,也不会锒铛入狱,他会一步步成长为纪家的骄傲,成为四方城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可这一切,都因为那个贱人!
“纪少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已经知晓,他让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冲动行事,无论是对李十安还是林遇深。”
“你说……他都知道?他不是还在牢里?”纪婉儿一顿,问道。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监室里每个月都有探监的机会。”
提到这个,纪婉儿的脸有些尴尬的红了一下,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去过监狱了。
“纪少吩咐,他出来后想要先见一个人……”男人继续说道。
纪婉儿:“谁?”
男人说道:“纪亦舟。”
纪婉儿一顿,便皱起了眉头:“他要见那个野种干什么?”
男人说:“纪少自有用意,你尽快安排就行了。”
他说话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纪婉儿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毕竟还不了解这个人的身份,她也只能将这种不高兴给压下去。
四方城监狱。
一剪着小平头,穿着狱服的男人,在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静静的坐在床头的位置,昏暗的环境中,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的淡淡的月光。
“秋白,纪秋白!!”
“嘿,你在发什么呆?马上比赛就开始了,你还出神?这个是全国性的比赛,校长为了给我们鼓气可都来了,你要是掉了链子,校长活埋你的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不讲义气。”
女孩儿笑靥如花,挥动着手臂,一本正经的说着吓唬他的话。
“李、十、安。”他轻声喊出这个名字,“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
李十安在南山壹号院住下,林遇深在家中待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哇呜,哇呜……”
李十安听到犬吠声,站在窗户边朝着下面看了眼。
她房间的窗户正好朝着院内,所以对下面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郑菲菲此刻正从一名中年男人手中牵过一条大型犬的绳子,两人低声的在交谈着什么。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从郑菲菲的脸上落到那只大狗的身上,再落到那名中年男人的身上。
家里有孩子,还养这么明显带着野性不驯的狗? 旧人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