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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的,她就明白了自己这种恐惧从何而来。
因为赵广平开口了,而他说的是:“……什么赵嘉敏?什么港商?你认错人了吧。”
那人跟身边的几位宾客对视了一眼后,齐齐扫视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纪婉儿:“……纪小姐,对于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们都是大忙人,如果不是纪婉儿搬出赵嘉敏的名号,他们怎么可能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一个如今需要靠身体拉关系的女人。
纪婉儿听到赵广平的话,也是脑子一空,“这……这不可能,你,你明明跟我说过你是赵……”
赵广平:“纪婉儿,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的?这些天让我装什么豪门巨子陪你到处坑蒙拐骗的拉生意,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想要继续让我陪你演戏?这里这么多老板,你也不怕自己的游戏穿帮了?要玩要骗你就自己来,这游戏,老子可没时间陪你玩。”
说完,赵广平一伸手,“这段时间的劳务费,还有你包我出台的费用,都一块结了吧。”
如果说前面,众人还只当是在看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但是在赵广平一句“出台”说出来后,这段时间跟纪婉儿有过生意牵扯的老总们一个个可都坐不住了。
“纪婉儿,你敢拿个男公关来糊弄我们?!”
“今天在这里你如果不把事情给我们解释清楚了,就等着我们的律师函吧。”
“纪家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积累的名声,你就这么败坏?找个男公关来欺骗我们!”
面对众人的斥责声,纪婉儿的脑子也都是蒙的。
她站起身,不敢置信的拽着赵广平的胳膊,眼带狰狞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是什么人?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赵广平有些厌恶的甩开手,“纪小姐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当初是你自己来店里的找的我,现在这么说话,是想要把事情都嫁祸到我头上不成?像做我们这一行的,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众位老总面前玩心眼……你现在钱拿到了,生意谈成了,是准备过河拆桥了?”
他言辞凿凿,甚至还拿出了一份纪婉儿出入店内的短视频,众人俨然是相信了。
纪婉儿百口莫辩,发疯一般的想要将视频抢回来,却再一次被甩开。
李十安全程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抓狂。
纪婉儿这一次跌倒在她面前,脑子又是一瞬间的清醒,电光火石之间,好像是抓到了什么。
她站起身,死死的盯着李十安,手指着她:“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不是?!是你在背后算计我!!你在背后算计我!!”
李十安淡淡的扯动了下唇角,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纪婉儿,药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众目睽睽之下,我……做了什么?”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找来的赵广平,你想要毁了我是不是?你是回来报复我的!你想要报复我!”纪婉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从她再一次遇见李十安开始,到她被金主抛弃,再到遇到赵广平……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在无形中有那么一双手,不断的推着她走向不见底的深崖。
而这个人,除了是该恨她入骨的李十安,她想不到还会有谁!
李十安红唇翕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问:“你有……证据吗?”
她没有否认!
纪婉儿读出了李十安话里的意思。
她几乎是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李十安在背后操作的,可是……
她找不到证据!
“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明白吗?”面对曾经这位想要害死她,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让她这三年来疾病缠身的仇人,李十安却一直都是笑着的。
她笑着看纪婉儿抓狂,笑着看她束手无策,也笑着看她狼狈不堪。
而她的笑容在纪婉儿看来就是冷嘲,是耻笑。
今天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纪婉儿平日里保存的冷静都消磨干净了,她现在孤注一掷的就想要跟李十安算总账。
她面露凶光的就那么朝着李十安扑了过来。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声。
李十安却就那么站在原地,连位置都没有移动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吓傻了的时候,一道伟岸颀长的身影出现,将她紧紧的护在了怀中,躲开了纪婉儿。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丢出去!!”林遇深气势逼人的对着一旁的安保人员命令道。
纪婉儿看着被林遇深拥在怀里的李十安,又看了眼连目光都没有给自己一下的林遇深,挣扎着想要挣脱安保人员的束缚。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不得好死!”
“林遇深,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她不会放过我,又会放过你吗?!!你不要忘记当年她声名狼藉,一无所有是被谁给害得?!罪魁祸首是谁?!!”
“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护着她,就等着有一天被她玩死!!哈哈哈哈……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纪婉儿一边被拖走,一边又喊又叫的,一场酒宴俨然成了她一个人的戏台子。
而外面,是不断闪烁着闪光灯的记者。
纪婉儿被从里面丢出来的画面被全部记录了下来,连带着不久前有人朝他们邮箱内发送的:落败富家女雇佣男公关诈骗一事,谁也不想要放过任何一个爆点,不断的对着地上的纪婉儿进行拍摄。
当晚全网轰炸性的出现了又一新的爆点新闻,热度之高,连当天准备要公布恋情的一线小生团队为此都延后了时间,怕成为这一热度下的炮灰。
而李十安出现在新丽花园的事情,被严防死守,没有泄露半分。
在纪婉儿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仓皇逃开后,新丽花园的酒厅内,不少人还在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赵广平被孙经理带了出去,给了钱,封了口,让他不要再出现在四方城内。
赵广平是个识趣的,这上流圈的恩怨情仇,他只拿钱办事,不掺和半分,也算是个聪明人。
处理好了尾巴以后,孙经理来到林遇深身边,低声说了句:“老板,已经处理好了。”
林遇深微微的点了下头。
林遇深移开视线,看向拿着高脚杯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转动着的李十安,此刻的李十安身上没有锋利,没有尖刺,宛如是一个纯粹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小女孩儿。
“李小姐,好久不见……”
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举着酒杯朝李十安走了过来。
李十安听到声音,掀眸朝他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没有起身,还保持着刚才坐着的姿态,她的瞳孔很黑,直勾勾看着你的时候,无声的就带着点引诱的味道。
男人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意的就找起了话题。
他一开始还心情比较忐忑,觉得这样的女人不会太好接近,但意外的是,李十安非但很好接近,甚至在聊天的过程中,还有几分主动的意味。
这让男人大喜,觉得自己这是走了桃花运。
“……我刚回国不久,一直在海外做投资,李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等抽个时间我可以指导你一下,赚点零花钱也是好的。”
李十安抿了口杯中的果汁,这是刚才孙经理特意让人给她换的。
她现在的身体,对于酒精一类还是少碰的好,对于这一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意思。
“赚钱的生意,自然是好……那就需要多拜托张总了。”李十安说道。
张绍礼笑着跟她碰了下杯,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对了,过两天海城有个工艺展出,听说是刚从洲域大赛上获奖的中国籍画家,十安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张绍礼有些紧张的提出邀请。
李十安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数秒钟后,“当……”
“她没有时间。”林遇深将手中的酒杯放到吧台上,扯着李十安的手臂将她拽离开。
张绍礼想要去阻拦,却被突然出现的孙经理拦了下来,孙经理笑道:“张总,我们林老板谈事情的事情,不喜欢有人打扰。”
可眼下这场景,分明跟谈事情挨不上半点边儿。
张绍礼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人拦下了:“这场酒宴是谁举办的,难道你忘记了?”
三年来,这是林遇深第一次举办酒宴,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是否是要有什么大动静,毕竟,这些年,他着实太过低调了一点。
但是单看今天这场景,分明跟谈生意没有半毛钱关系,说是来让他们看戏的才对。
至于看谁的戏?
去看看有多少为老总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了电话,要以诈骗为由起诉纪婉儿就可以探知一二。
这样不动声色将人逼到绝境的手段,跟三年前的何其相似。
张绍礼顿了顿,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李十安被林遇深带走的方向,“可是李小姐她……”
“还李小姐?”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是李小姐,明天就可能是林太太,林遇深大手笔的举办了一场酒宴,你以为谁都有这么大的面子不成?”
张绍礼闻言,缄默了。
而被林遇深拽走的李十安,在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后,便直接的甩开了他的手。
四目相对,李十安还没有开口,就被他按在了墙壁上,眸色深深的睨着她:“安安,你不要逼我。”
他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沈谨言了,对于想要的东西和人,他早就没有了默默等待的耐心,他如今只会不择手段的去挣,去夺,去抢。
李十安掀了掀眼眸,“林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离刚才……离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远一点!”他捏起她的下颌,沉声道。
不是商量,是不留余地的命令。
并且……命令的理所当然。
李十安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举止亲昵,可她说出来的却是:“……凭什么啊?你是,我的谁?让我离他们远一点,嗯?”
她的呼吸洒在他的面积上,林遇深扣紧了她的腰肢,沉了三四秒后,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呼吸纠缠,可是谁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
再次出现的李十安,让林遇深始终都有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消失。
“安安,我们重新开始……”他说。
李十安却只是笑:“好啊,我们重新开始。”
她答应的爽快,可林遇深却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认真成分。
她把这种事情,当成了一种玩笑。
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就如同,她可以言笑晏晏的跟所有试图接近她的男人玩笑一般,林遇深在她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种认知,让林遇深没有办法接受。
手下的力道也随之失控,李十安觉察到疼,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渐渐开始发现,自己有了一种病态的乐趣,那就是看着这些人,这些,当年可以随意撕毁她全部努力的人,陷入痛苦难受和挣扎。
这会让她从心底里有种快感。
说不出来的快感。
她的心理出了问题,她知道,可是却没有想要去抑制,在生命余下的时间里,她……想要肆意的活着,没有任何拘束的活着。
她不是不想做个简简单单的良善之人的,可是……谁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父母,从小就教育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不要去做一个恶人,心存良善积极向上的人,上天会眷顾她的。
她曾经做到了,即使父母不在了,即使她从一个富家千金跌落成了需要仰人鼻息生活,她都在努力的活着,她嫁人了,即使不深爱,即使……丈夫出轨成了习惯,即使……当年的爱人抱着目的利用她。
她都在努力的生活,努力的想要变成更好的自己。
可是啊……
最后却成了,连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都成了奢求。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最后却落了个身心俱累,身心俱伤,命不久矣的下场。
所以,她便对自己说:如果不能做个良善的蠢人,那就做个精明的恶人吧。
这场酒宴最后就如同李十安设想的那样,成功的将网民聚集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成功的迁移到了纪婉儿的身上。
纪婉儿如今用一句过街老鼠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律师函如同雪花一样的寄到她所住的地方,走到任何地方都要承受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没有任何聚会肯邀请她参加,让她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李、十、安。” 旧人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