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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安的身体有了知觉,四肢被绑在了床上,整个人也随之萎靡了起来。
“纪秋白,如果我说,我没有对不起你,婚礼之前,我没有跟别人乱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纪秋白细细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十安,不重要了……不管你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埋在他心中两年的恶意和痛苦,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心中的执念只剩下,李十安的不离开。
李十安僵硬的转动着眼球,看着他数秒,然后“砰”的一声,蓦然将他手中的汤水打翻在地上。
她明白了,都明白了,所谓两年前的视频,不过是他囚禁她的一个借口罢了。
纪秋白站在床边,手上被淋上了汤汁。
李十安疯狂的扯动着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铁链,“放我走,放我离开!!”
“纪秋白,你放开我!!”
铁质的镣铐不要说是一个纤弱的女人,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人都不可能挣脱开,李十安奋力挣扎的结果就是——
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而纪秋白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她无力的挣扎,看着她的状态由冷静变得急躁最后干脆是在发狂。
没有人能忍受长时间被禁锢在同一个地方,没有人身自由,无论是醒来还是沉睡,面对的都是同样的场景。
就算是心理再健康正常的人,神志也会出现问题。
然而这些,纪秋白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把她留在身边,就够了。
李十安第一次的反抗,纪秋白没有阻止,她的手腕和脚踝因为挣扎磨得破损,他便坐在床边细致的给她处理伤口,“疼吗?”
她不回答。
他也不在意:“……我知道你怕疼,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伤害自己。”
“……你打算关我多久?”她嗓音沙哑的干涩,如同是沙漠中无望行走了太久的迷路人。
纪秋白:“等你,不会再想要离开的时候。”
半个月的时间内,林遇深将纪秋白名下的产业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是跟纪家有所关系的地产也统统让人调查过,但无一例外的,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他也联系过警方,但是纪秋白和李十安还没有登记离婚,也就是说他们才是一家人是夫妻,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林遇深不能提供出李十安有危险的证据,警方并没有立案。
“砰。”林遇深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陈宵礼扯了扯唇角:“依我看,要不然,你从纪婉儿那里入手试试?纪秋白是她弟弟,她总不能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
林遇深眸光微深,瞳色黑渗渗的让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半晌后,林遇深拨通了纪婉儿的电话,约她在一个小时后见面。
陈宵礼见此,戏谑道:“你在婚礼上那次,折了整个纪家的颜面,更是让纪婉儿直接沦为了四方城上流圈的笑柄,现在你想要从她的嘴里打听到实话,恐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以前还可以打感情牌,这一次,难不成还要出卖色相?”
林遇深蹙起剑眉,凌冽的射向他;“滚下车。”
陈宵礼耸肩,“得,不耽误你,去追忆追忆姐弟恋是什么滋味。”
即使是下车,也不忘作死的去挑战林遇深的忍耐极限。
林遇深沉了沉,数秒钟后才将心中涌动的烦躁情绪压下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
林遇深坐在了纪婉儿的对面。
纪婉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过的男人,只觉得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私生子,动动手就能捏死的存在,一朝归来,将她和整个纪家耍的团团转,短短数月的时间,就将断了纪家的根基。
如今她的家人,一死一伤一失踪,全部都是拜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赐。
林遇深在纪婉儿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了恨意,即使她再强烈的掩饰也无济于事,不过这些,他并没有放到心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纪秋白把人藏到哪去了?”
纪婉儿看着他眼睑下的青痕,心中满是恶意的痛快,“你想要知道李十安的去向?”
林遇深缄默,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显然并不准备回答。
纪婉儿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果真是翻脸不认人,不久前还能面不改色的对着我嘘寒问暖,转眼间就能冷脸相向,林遇深你当真无情到这种地步?”
林遇深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下桌面,“说出你的条件,我要知道他们的下落。”
纪婉儿垂眼冷笑了下:“……我弟弟和弟妹的去向,我为什么要告诉……”
“纪婉儿,我的耐心不多,你想要保住名下的股份,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林遇深没有跟她绕弯子的打算,诚如他所说,他现在的耐心真的不多。
纪婉儿看着他数秒,“……我怀孕了。”
林遇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数秒,“恭喜。”
纪婉儿放在桌上的手臂攥紧:“是你的孩子,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为了毁掉纪家是怎么样的不择手段,甚至连极有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都能……到时候,还有谁敢跟你合作?!”
林遇深抚了抚鬓角:“你在威胁我?”
纪婉儿抿了抿唇:“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林遇深气场凌冽的坐在那里,墨色深瞳幽深如狼:“哦?”
纪婉儿:“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把这个孩子流掉,而你……放过纪家,不要再找纪家的麻烦。”
林遇深扯了扯唇角,冷嗤:“……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蠢到说出这样的筹码。”
纪婉儿看着他扬起的唇角,心中一凌:“你……什么意思?”
林遇深没有回答,只是整了整袖子上的袖扣,眸光冰冷:“……李十安在哪儿?纪婉儿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两人在意的显然并不是一件事情。
林遇深只想要知道李十安的下落,而纪婉儿自以为自己手中拿捏着林遇深的把柄,想要他就此收手。
“……你就不怕我把孩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你的名声跌到谷底?!”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林遇深的耐心耗尽,站起身,“悉听尊便。”
“林遇深!林遇深!!”纪婉儿看着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径直离开的林遇深,拔高了声音。
然而,林遇深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从纪婉儿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林遇深心中的烦躁感倍增。
他从车的储物盒内翻找出香烟,修长的手指滑动银质的打火机,火焰在眼前翻舞,烟雾缭绕中,他的眸光沉冷一片。
当手机再一次响起,林遇深看着来电显示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喂?”
“遇深……你不舒服吗?”电话那头的女人轻声的问道。
林遇深:“没有。”
女人顿了下,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在抽烟?”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女人柔柔的声音道:“……吸烟对身体不好,遇深,你不是答应过小朗不再吸烟了吗?不要让我……我们担心你。”
“小朗身体怎么样了?”林遇深岔开了话题。
“……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医生的意思还是……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干细胞移植。”女人说到这里,顿了下,似乎是欲言又止。
林遇深没有追问,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后续。
“……遇深,我们能不能去四方城找你?小朗他,他……很想念你,一直在吵着要见你,你也知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得了这种病,心里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我……也劝不住他,昨天哭了半夜。”提到孩子的事情,女人的声音逐渐就变得哀婉起来。
林遇深的眼中闪过光怪陆离,没有回答。
“我们……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女人的声音便的更加低迷,其中还夹杂着不缺确定的忐忑,“如果,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会跟小朗好好说说,让他,让他……”
“没有。”林遇深淡淡道:“既然是小朗的意思,我让人替你们安排合适的班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雀跃的欢呼声,孩子的笑声隐隐传来。
“遇深,谢谢你,小朗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林遇深听着女人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张精致明媚的笑颜。
……
“先,先生,太太,太太已经这两天几乎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恐怕……”
张姐是纪秋白在用人市场找来的佣人,刚从农村来没多久,说话还带着浓重的乡音,但现在也只有这样的人,他才能用的安心,不至于被人查出什么踪迹。
对于林遇深在找他的事情,他心知肚明。
“去煮一些容易吞咽的米粥过来。”纪秋白站起身,说道。
张姐“哎”了一声。
楼上的卧室,房门推开,李十安还被困在床上,手腕上和脚踝上的伤痕总是反反复复的被磨烂破损,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她那么怕疼的人,却好像已经察觉不到了疼痛一般。
她还在不断的挣扎,眼睛却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身体的扭动挣扎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十安,你还是没有放弃从我身边逃开吗?”他抱着她,紧紧的,很用力,“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放,放手。”她的唇瓣已经干裂,眼睛发空的看着空气中一个虚无的点。
“见……见红了,先生,太太她怀孕了?”张姐端着煮好的粥进来,余光瞥见李十安白色丝绸长裤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心中大惊。
纪秋白抱着李十安的手臂不断的收紧,“十安,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吗?”
是他疏忽了,竟然忘记了李十安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野种。
张姐听到他的话,顿时脸色就是一变,“先生,太太现在的身体,贸然流掉孩子,可能会可能会……会出人命啊。”
张姐在农村,不是没有见过在女人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堕胎的,运气好的那就是丢掉半条命,运气不好……一尸两命的也不在少数。
纪秋白狠狠一顿。
而此时的李十安,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间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啊!!!”
大喊声连带着铁链晃动的声音,手上的铁链似乎带上了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被火烧,烫,疼,连呼吸都那么的困难。
李十安突然的喊叫声,让在场的两人同时一愣。
张妈看着李十安手脚上的伤,有些不忍:“先生,不然,不然先把太太松开,就算是有什么病,也不能一直把人这么锁着,我看这几天太太的精神好像好像……”
张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她来的第一天起,纪秋白就告诉她说,李十安的精神不好,怕她自己跑出去或者是伤害自己,才把人锁起来。
但是她第一次见到李十安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倒是这几天以来,李十安的状态越来越有些朝着疯癫的状态发展。
她会打翻送来的所有食物,不间断的扯动铁链,直到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都不会停下来。
“疼,好疼,好烫……好烫。”李十安陷入极度的幻觉中,好像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纪秋白看着她痛苦难捱的模样,眼神中闪过挣扎。
片刻后,陷入幻境中的李十安停下了痛苦的叫喊。
而是伸出手臂,素白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袖,低低的喊了一句:“秋白……”
这一声宛如是,五年前两人不曾有嫌隙的时候。
纪秋白一阵恍然。
而李十安已经昏了过去。
纪秋白沉静的看着她数秒,掏出了钥匙,一一将她脚踝和手腕上的铁链解开。
张姐看着两人之间举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我去多准备一点吃的,等太太醒来了吃。” 旧人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