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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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庆秋信沈时是这样的人,晏仲是这样的人,可她不信郑公子是这般的人。
这个念头就像一株小草,在荀庆年暴风骤雨的话语中坚韧挺拔着,她擦了眼泪,神色多出一丝慎重,虽五官还似从前,可眉目间隐有凌厉,将荀庆秋看得心咯噔一下。
“姐姐,若郑公子真是那般的人,方才我便跑不了没了清白,何至于在这里同你说这些话?再则。他也不过与我两面之缘,情分系与一丝感恩,这次他来了,便再没下次了。”
荀庆年想反驳。可她说得如此坚决坦然,沉静的神情有着毅然决然的气魄,如同荀庆年记忆中的程氏,荀庆秋的生母,她的母亲。
那个时候,母亲便是这样示下仆妇们,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让人从不会去质疑她的决定和话语。
荀庆年有些恍惚。后退一步,如此便看清了荀庆秋的全貌,错落烛影,她单薄一件。却能清楚看玲珑细致的身材和挺拔的脊梁,而那张神似母亲的脸上有着夺人目光的颜色,微扬的丹凤眼直逼人心魄。
她的秋姐儿......真的长大了。
荀庆年肩膀颓然松垮,“但愿如秋姐儿这般所说。”
荀庆秋拉过姐姐的手,安慰道:“自然如我所说,今日我不过是暂待在这里,等身子好了,就会回上房去,哪里可不似这里,大半夜都是十几名仆人在外游走,纵他武功高强,也插翅难进不是?”
荀庆年点点头,诚然如荀庆秋所说,长房掌管沈家的田产地契,故而看管严谨,再则那人就算不顾秋姐儿的名声,也不得不顾自己的安危罢。
荀庆年这般想着,心终于落了下来,但还是叮嘱着,“即便如此,但我们不能将这事不当回事,毕竟清白重要,你可得把嘴守牢了!免得横生枝节。”
荀庆秋听着这话,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应是。
如此,荀庆年才将心揣了回去。
这般折腾下来,两人脸上尽是掩饰不住困倦。
荀庆秋打着哈欠上了榻,翌日樊妈妈端着水进来,看见荀庆秋坐在窗边,神采奕奕的对镜贴花钿,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二小姐病好了?”
碧色也激动地扑上来,“二小姐,您醒了?”
荀庆秋点点头,“醒了。也好多了。”
樊妈妈掩不住笑容,放下铜盆,“我得去告诉潘老太太。”
荀庆秋则让碧色打了热水,清清爽爽去了前厅。
穿着绛紫色窍曲纹褙子的潘老太太和一身玫瑰色织金柿蒂纹的袁老夫人坐在大厅,抹额上的玛瑙在煜光之下,熠熠生辉。
荀庆秋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像碎了一湖的宝石,晶莹发亮。
潘老太太见她掩饰不住的快乐,心想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昨个儿还哭哭啼啼,今个儿一起来便都变了样子。
潘老太太笑眯眯地问:“身子可还不舒服?”
荀庆秋点点头,看见袁老太太眼底流露出的疲态。问:“老夫人昨晚可是睡得不好?”
袁老太太重重一叹,抬头见荀庆秋还挂着笑容的脸,不同于以往,拘谨和应酬,而是灿烂、明媚,就像小孩得了糖似的纯真笑意。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够去勾引人?
也就郭氏说得出口。
袁老太太移开视线,抿紧的唇翕了翕,“昨晚夜半时分,炭熄了,屋子里冷凄凄的,将我冻醒了一道,后来便睡得不太好了。”
荀庆秋弯弯眼睛,朱唇跟随着轻翘,“老夫人日后睡觉可让小丫鬟们多烧几块银炭,这样便不至于那般容易被熄灭了。”
袁老太太心不在焉地颔首,“你小小年纪懂得倒挺多。”
荀庆秋飞快觑了一眼袁老太太。见她双眉紧蹙快拧成麻花,无声地望向潘老太太,潘老太太对她摇了摇头。
荀庆秋才道:“老夫人既然昨晚没睡好,那我扶您回去休息罢。”
袁老太太转首,荀庆秋那双盛满担忧的眼睛像是一块炙炭一般融进她的心怀,“也好。”
说着起身,触手的是荀庆秋那双柔弱无骨的手,细嫩柔滑,像玉般。
也怪不得时哥儿放不下她。
这般的女孩颜色倾国,又知节守礼,只是可惜.......时哥儿与她没那个缘分。
隆冬的风雪将长房覆盖了大半,只露出铺砌的小块青砖,在天光下晶莹发亮。
荀庆秋刚刚扶着袁老太太到长房,便听到橐橐脚步声响。
沈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看到荀庆秋,眸子一亮,“庆秋!你病好了?”
然后转眼便看到荀庆秋身旁脸色发沉的袁老太太,笑容一下收敛住,“祖,祖母。”
若是此刻无人。荀庆秋真想骂他,竟然当着袁老夫人这般叫她!
荀庆秋连忙后退了半步,手仍是扶着袁老太太。
袁老夫人瞥了一眼荀庆秋的举动,呵斥,“没规没距的!你都多大了,还这般鲁莽?”
沈时有些委屈,“还请祖母见谅,我只是听闻荀家二表妹身子好了。我这一着急,才这般孟浪的。”
说着伏低身子拘礼,“还望祖母和荀家二小姐宽量。”
荀庆秋掖着百蝶穿花的袖口,心砰砰地跳。
沈时这说得是什么话?
还当着袁老太太的面。
这不是叫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荀庆秋觉得自己一大早的好心情都没了。她连忙上前一步,客气道:“多谢大爷的关心,不过因我打断了你和父亲的交谈,实属庆秋的不该。但转而一想,这样倒极好,父亲不过区区三甲进士,对比起长房的大老爷。五老爷来说的确不太好,若是不慎带偏了大爷,就不好了。”
说着,荀庆秋也行了一礼。“还望大爷见谅。”
一席话说得是泾渭分明,生怕与他沾半点关系。
沈时只觉得一颗心随着荀庆秋的话在雪中跌跌撞撞,扑进漫天的飞雪,直直僵死在地里。
他不由得想起五叔对他说的话。
还有母亲宁死不屈的阻拦,和声声质问:为什么你就放不下那个荀庆秋。
他抬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祖母身旁眉眼如画的荀庆秋。
是啊,他也想问,为何他就是放不下荀庆秋?
仅仅只是因为她漂亮? 贵女重生:皇上,你今晚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