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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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陈二人等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孙镡才开口:“陈大人,你为何极力向陛下举荐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小辈?”
陈钹警惕地撩起帘子向外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回答他:“我三月前私下里去了定北侯府,与定北侯谈话时那少年在窗外张望,定北侯将他招进来引荐与我,我才是第一次认识那廖小公子。”
“只见一面的毛头小子,怎么就入了你的法眼了?”孙镡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声音微微大了起来。陈钹赶紧竖了根指头在唇边示意他注意,孙镡也自觉不妥,冷静下来。
“远敬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那少年资质倒是其次,主要是这定北侯,朝中除你和夏开阳夏将军外,但凡上了四品的将军都是从前定北侯提拔起来的,虽说定北侯为了避嫌不让儿孙从军。可这也挡不住有别的人私下撺掇……如今让那少年跟着一起出征,也算是半只脚入了朝廷,定北侯总得顾着些他……”
孙镡越听越糊涂:“可若是那小子以后也……”
“按我朝律例,三品以上武将家中若有男子从伍,十七后方可封校尉,就算他真是个有才能的,最早也得十八岁以后才可封将军,那之前一个六七品的小将能作出什么大浪不成?而且说句不吉利的,定北侯已是耄耋之年,再等几年恐怕也……再说回那少年,定北侯家到他这代只出了这么一个出彩儿的苗子,定北侯当个眼珠子似的金贵着,能没点真才学?”
孙镡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但其实陈钹还有一点没告诉他,这一点就是李承澜初登大保,也想在身边培养几个心腹将军,当然,这点除了陈钹和柳静。没人知道。
第二日,李承澜和陈钹加上孙镡和夏开阳几人一同便装去了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的牌匾是先帝亲手给题的字,“定北侯府”几个大字题在上好的梧桐木上,其中的分量自是不必多说,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自七年前定北侯二子壮武将军廖长河死后,定北侯便向先帝自请撤了匾额,且请先帝在他死后不让子孙承任何公位,如今的定北侯府大门上,只挂了写着“廖府”两字的牌匾。
定北侯廖铮是先帝的开国将军。有从龙之功,又替先帝平定北戎,在当时可谓荣宠一时,可有句话叫功高盖主,定北侯从前是不信这个道理的,可渐渐的,从前一起打仗的兄弟要么告老还乡卸甲归田,要么被先帝身边的文官们参上一本,先帝说着念在从前的功劳云云。也将他们纷纷都革了职。
定北侯回京后身边有他母亲提点着,也就没犯什么大错,可到底也是收敛了,几个儿子都不让他们入伍,免得先帝猜疑,几个儿子也都听话。可偏偏二子廖长河是个犟骨头。
廖长河是他几个儿子里最像他的孩子,外貌、天分、乃至脾气秉性都像,他不教他们习武,廖长河就偷师,到了十三岁的时候武艺就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了,廖老夫人怕他真的入伍给家里招祸事,早早就给他娶了妻,廖长河十六岁就当了爹,可赶上三年后燕兵来犯。廖老夫人又已经去了,廖长河便偷偷入了伍,从最底下的小兵做起。一步步从九品陪戎副尉爬到四品的壮武将军……这期间不过用了四年。
因着没人再耳提面令地要他谨慎,加上那时先帝对他们家实在是偏爱又加,定北侯便心存侥幸。甚至心里隐隐有些自豪,结果就在大军回京路上,传来廖长河病逝的消息。
那时他才彻底清醒:君王的荣宠只是一时,皇帝到底还是忌惮他的。
再后来,就是定北侯向先帝请命之事。
李承澜几人一进廖府大门,便有仆人迎了上来,他们只认得陈钹,也不敢乱说话,急急请了廖府大管家廖福。
廖福也不认得,但见几人对李承澜态度谦卑,又想到他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赶紧将几人请进来迎到正厅坐下:“几位贵客在此稍作休息,老奴这就去请我们侯爷。”
此时的定北侯廖铮正在自家武场看孙子廖源清练剑,不时指点一两句。刚刚坐下喝口茶,就看见管家廖福急匆匆地跑过来。
“侯爷,有贵客登门。”
定北侯看着他忙乱的样子也有些茫然,自己这廖府已经许久无人登门了。上一次陈钹来还是三个月前了,这会廖福急匆匆地告诉他有“贵客”,他还真想不到是谁。
“源清你练你的,我一会儿就回来。”定北侯冲孙子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就和廖福去了前厅。
见祖父走了,那廖源清就停下了舞剑,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兵器架,扔掉了手里的长剑,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了一把陌刀舞了起来……
定北侯赶到前厅见到了廖福口中的“贵客”,他开始还没认出来人是谁,毕竟他已经有许久没有上朝了,看到李承澜身后的陈钹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认出眼前的青年正是当朝皇帝李承澜。
“皇上大驾光临,恕老臣相迎来迟!”定北侯眼见着要给李承澜行个大礼,却被李承澜给拦住。
“是朕今日不请自来,还请定北侯恕罪。”
定北侯连呼不敢,一同寒暄后两边才终于坐下来进入正题。
“想必侯爷今日也有所耳闻,北戎欲与南燕勾结,现下朕决定出兵攻打北戎……”
其实定北侯确实不知道,他现在除了空有一个“定北侯”的封号,已经许久不理会朝中的事了,他不知该如何插嘴,只好继续听李承澜讲。
“若论起对北戎地形了解了想必朝中无人比得上侯爷,朕此番前来,就是想听听侯爷当年攻打北戎时的所得所感,也好让孙将军和夏将军作战时有所准备。”
定北侯放下心来,叫人取来纸笔,细细地给几人讲起北戎地形气候和作战习惯,一讲就是三个时辰,却还只是堪堪讲了不到十之一二。
眼看着就到了晌午,定北侯吩咐厨房多备了些酒菜,请几人先坐下吃饭,吃过饭后再继续。 贵女重生:皇上,你今晚侍寝